夜间,随师兄弟们洗漱完毕躺回床上时,金朝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散架了一般,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李苏笑着问道:“阿朝,你当真没习过武?”
“没有。”
“那就是你聪明了,比阿苏学得还快。”另一个少年复姓钟离,单名一个浚字,比李苏还大两岁,三人共睡一间房室。钟离浚的父亲钟离迟也是武馆唯一的武师,与李彦、胡沙萍二人皆为同门。
金朝摇头,说道:“我不行了,我的骨头都要散了,我明天要休息一天。”
李苏忽面色严肃道:“不行!,习武贵在持之,岂能一曝十寒!”金朝听得训斥,心中惊恐,身体微微颤抖,双眼微红,似乎就要哭出来。李苏自觉过于严苛,又带着歉意笑道:“不过,明日晨练后,我们可以去集市上买些吃的,我知道有一家的糖葫芦特别好吃。”闻言,金朝果然转惊为喜。
第二日晨练结束,李苏和钟离浚带着金朝来到集市,集市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三人游玩了一会,买了糖葫芦,边吃边往回走。
忽然,前方几个华服男女拦住三人,其中便有昨日打了金朝一掌,又被李苏回身一枪吓破了胆的那个青秀派弟子。见来者不善,李苏和钟离浚二人挡在金朝身前。
那名弟子朝正中一名青年男子私语几句,青年男子嘴角轻笑,上前道:“原来是李师弟,昨日登门未得一见,想不到能在大街上遇到。”
李苏对这群人可没好感,不悦道:“谁是你师弟?”
青年男子道:“愚兄叶云州,家母与李门主有同门之情,你我虽未曾见过,但论及上辈渊源,倒也可称得上是师兄弟。”
李苏这才明白,原来这男子竟是胡沙萍的儿子,这么说来,确实可算得上是师兄弟。李苏听母亲说过,当年胡沙萍的武功远胜过父亲,青秀派虽然别的弟子不行,但眼前这个叶云州,父母皆是成名的高手,观其气神,绝非身旁几个弟子可比。当下还是不要与之冲突,回礼道:“见过叶师兄,方才失礼勿怪。”又对那名弟子道:“昨日险些误伤,李苏在此赔罪。”
叶云州摆手笑道:“无妨,你我家学情义,这等不过是小事。”忽又目沉冷色道:“不过,那个小叫花子,他打伤我门下弟子,却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师弟把他交出来,愚兄自当备厚礼,登门拜谢。”
金朝在二人身后,听闻二人对话以兄弟相称,又惊又怕,他昨天用破碗砸伤一人,岂不是坏了。果然,听到那男子说要把他交出去,金朝暗想:那些人那么坏,要是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命活吗?好在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左右张望,侍机逃跑。忽然,手臂却被一人紧紧抓住!
“金朝昨日已拜入家门,现如今也是我家弟子,恕师弟不能交出,请师兄见谅!”李苏紧握着金朝的手臂,对叶云州回道。
叶云州笑了笑,目光中暗藏怒意,说道:“昨日听母亲夸赞师弟小小年纪,龙城枪法已有火候,师兄也想领教一下。”
“以大欺小,枉为丈夫!”钟离浚从街边取来一根长棍,高声叫道:“秦州武馆钟离浚,向叶师兄请教!”钟离浚回头小声对李苏道:“你快走!”说完就执棍作枪,向叶云洲攻去。
“岂能走!”李苏也取来一根长棍,交待金朝先回武馆,随后也冲战局,与钟离浚二人合战叶云洲。
二人的枪术虽都苦练了多年,于同龄弟子中或难逢敌手,但叶云洲毕竟年长几岁,又得父母真传,武功的火候自然也非两个孩童可比。况且,叶云洲手中长剑也是难得的利器,钟离浚和李苏的木棍,劲道与手感都远不如平日所练的破甲枪。拆解了三十余招,叶云洲一剑削断了钟离浚的木棍,又乘势飞出一剑,钉穿了钟离浚的左臂。
金朝一个人立在原地,见钟离浚和李苏二人都不顾自身保护自己,心中自然十分温暖感动,自母亲离世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自己。他虽年幼,但并非愚蠢,暖意涌上心头,便觉得没刚才那么害怕了。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钟离浚与李苏二人合力,但仍不是那叶云洲的对手,口中嘀咕道:“都想着当英雄去保护别人吗?我也想!”
叶云洲心知李苏是李彦的独子,若要伤了他不好交代,这钟离浚的父亲虽与母亲也是同门,但毕竟无根基势力,给他点教训也无妨。况且,青秀派昨日丢的面子总要讨回来!
钟离浚左臂被长剑刺穿,疼痛难忍,也无法再战,退至一旁。叶云洲却没打算放过他,侧开李苏的攻势,又借步运掌,疾向钟离浚胸口拍去。钟离浚受了伤,无法躲闪,叶云洲盘算着,这一掌下去,必让他再受些内伤,不修养几个月断难痊愈,这几个月就当是给秦州武馆的教训了。
忽然,一个人影闪至钟离浚身前,接下了叶云洲这掌。众人一见,皆是大惊,那闪身挡招的,竟是一个幼年孩童,正是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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