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梁永岱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所以对于此次的考古活动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定亲王可是他祖宗,他的墓只能由自己亲自挖,想起这个梁永岱就热血沸腾,身后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但是他老人家的墓踪迹成谜,无处可寻;他研究了大量的古籍,始终没有发现。
其实他严重怀疑自己老爹知道,他爹可是族长,他问过几次,除了挨打和老爹的怒骂,一无所获。
老爹:不孝子孙,还想挖祖宗的墓,吃我一拐杖。
唉,老爹的思想太迂腐了。
梁永岱心里感叹,越发认真的投入到古墓挖掘中,这可是他最后的希望。
梁宣帝陵墓内石碑成林,梁永岱还征调了保安团队,几百人在地下忙活了一个月,总算将大部分石碑清理出来,有些碎裂的石碑也精心的拼接完整,然后将石碑上的内容小心的拓印下来。
送到地面上统一进行翻译,整理。
发现古墓的地方已经被武警部队包围起来,不允许无关人员靠近。里面帐篷林立,有住宿的,也有工作间。
石碑的拓印本翻译就在工作间进行,军绿色的大帐篷,宛如一间小型的会议室,里面排列整齐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
“老师,重大发现,您快看。”
学生甲激动的举着一张纸。
“老师,这是我翻译的文本,您看看,里面有提及定亲王的墓地。”
梁永岱推了推眼镜,激动的走了过去,没有看学生的翻译文本,直接看拓印的原文。
“叔公曾言,墓穴不用修建的太豪华,总会被后世之人所盗。还与朕打赌,赌谁的陵墓最晚被人发现。朕欣然应允。
看过叔公为自已准备的陵墓,朕只有一个想法,他作弊,可恶。”
梁永岱读完石碑上的原文,有些遗憾没有具体的地点,好在不是一无所获。
“不用修建的太豪华,作弊。能让梁宣帝如此诧异,这陵墓肯定与以往的不同,怎么个不同法也没说,到底是地点还是其他的。”
梁永岱头脑风暴了许久,没想出个所以然。
“老祖宗,你到底把墓修建在哪里啊?”
挖掘完梁宣帝的陵墓,剩下的收尾工作也不需要梁永岱在场。
他包袱款款的回家,决定顶着他爹的毒打,再问一遍老祖宗的墓在哪?
梁家的祖宅在京城郊外的山上,一整座山都是梁家的,据说是从梁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几经翻修,这些建筑群依然保持着梁国时期的特色。走在建筑中,就像时空穿梭,回到了过去。
不过随着现代化的发展,祖宅里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现代化的一些改造,好在梁家有钱,请得起人,大笔金钱砸下去,既保留了古建筑的特色,又能享受现代化科技的便利。
“回来了?”
“爹,我回来看看您。”
梁永岱笑容谄媚,跟个狗腿子一样。贴心的递了毛巾给刚锻炼完的老爹擦汗,还在一旁端茶倒水。
“爹,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刚刚那拳舞的虎虎生威,那拳风儿子站在这都感受到了。”
打在人身上一定很疼吧。
老爹的武力值还是这么高。
心疼了自己一秒钟,梁永岱报着早死早投胎的心情,悲壮的问道:“爹,老祖宗的墓在哪,您知道吗?”
问完他立马双手抱头蹲下,熟练的让人心疼,却又透露着一股不作不死的感觉,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谁知这次老爷子并没有打他,而是叹了口气,“老二啊,你也是快要当爷爷的人了,你问一次我打一次,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肯放弃?”
“爹,您就告诉我吧,我发誓我肯定不会破坏祖宗的陵墓,我是为了保护。主要是为了抢救里面的文物,给后人还原梁国时期的历史,多有意义啊。”
“放屁。”
老爷子一声暴喝,梁永岱立马又蹲下,不敢动。
“不孝子孙,你连祖宗的墓都要挖,你这是要上天是吗?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去学什么狗屁考古。”
梁永岱抱着头,偷瞄了两眼,他爹好像这次是真的不打算揍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都没动静。以前只要一提就是一顿胖揍。
“爹问你,梁宣帝的墓你挖完了?”
梁永岱心想:坏了,这也是祖宗。
最终弱弱的回了一句,“考,考古完了。”
老爷子冷笑了几声,斜眼瞥了他几下。
“行了,别蹲着,起来,跟我走。”
梁永岱跟着来到了祠堂。
“爹今天带你去看看老祖宗留下的祖训。”
老爷子来到一面墙上摸索了几下,用力按下。
墙根处的地面砖石挪动,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密道口。梁永岱眼睛一亮,祠堂他来过不少次,年年祭祖都会过来,但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个地下室。
老爹果然知道一些秘密。
他们顺着台阶向下走去,来到一间与地上祠堂差不多大小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石碑林立,梁永岱瞧着有几分眼熟,随后想起梁宣帝的陵墓里也有这么一处石碑林。
“爹,这里不会就是老祖宗的陵墓?”
这个格局跟梁宣帝墓里的一样,不过梁宣帝墓里的更大,匆匆看了几眼,石碑上的内容堪称梁国时期的旅游指南,而且还有几分眼熟。
这不就是他小时候的睡前读物,作者还是他家老祖宗,梁元熙。就是因为这本书他才走上考古的道路。
不过左右看了看,梁永岱以他多年的考古经验来看,这里不太像。而且谁家祖宗陵墓建在老宅地下,这不是让后人踩在祖宗头上嘛。
来到地下室中心处,一块巨大的石碑直冲天花板,上面只有几行大字。
记载了老祖宗跟梁宣帝打赌的事,上面直白的表达了老祖宗想赢的决心。
“后人不得泄露我的陵墓位置,只有在侄孙的墓被发现后,才能透露。”
“此次赌局我必赢,哈哈哈。”
梁永岱看的嘴角抽搐,这就是他这么多年问而不得的原因。
“爹,你果然知道老祖宗的墓在哪?”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白挨了这么多年打。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问了,专心去找梁宣帝的墓了。
老爷子摸了摸胡须,“我没说吗?那大概是忘了。”
果然,爹是故意的。
梁永岱一眼就看出来他在说谎。
糟老头子坏的很。
“爹,老祖宗的陵墓在哪?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梁永岱眼神幽怨,明明老祖宗也不介意他的陵墓被后人打开,他爹硬是用这个理由打了他几十年。
整整三十年,知道他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要不是凭着对考古的一腔热爱,对梁国历史的执着,他也不会每年被揍一二三……七八九……二十几次。
“急什么,跟我来。”
老爷子围着中心处的大石碑转圈,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梁永岱看的一头雾水。
“爹,你找啥(⊙o⊙)?”
“找到了,在这里。哎呦,老眼昏花咯。”
老爷子打开石碑上雕刻的一处花纹,露出一个圆形的孔洞,一拐杖捅过去,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了一遍。
“轰隆隆~”
石碑旁边严丝合缝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口子。
老爷子走下去,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后面没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梁永岱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愣愣的现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老祖宗的墓在哪吗?下面就是了。”
真就在老宅底下啊!
梁永岱裂开了。
“咱们就这么在祖宗头上蹦跶?”
这合理吗?谁家这么不讲究?原来是我家,那没事了。
“别废话,下去就知道了。”
走到台阶尽头,是一扇石门。
老爷子拿拐杖对着锁孔,旋转了几下,“啪嗒”一声,老爷子轻轻一推打开石门。
映入梁永岱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木质书架,上面是各种古籍,堪比现代的图书馆,一眼望不到头。
他愣了一瞬,考古的本能占据上风,“爹,就这么打开,上千年过去,古籍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突然接触空气,会化成灰的。”
他掏出手机就想联系他的考古团队过来拯救古籍。
“放心,这些书本老祖宗都特殊处理过,不会出问题的。”
老爷子直接上手拿了一本古籍递给他。
梁永岱轻轻的翻开,鼻翼微动,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精神一震。
“走吧,我带你逛逛。”
老爷子跟导游一样介绍起了整个陵墓。
“这里说是陵墓,其实更像是老祖宗的修建的藏书阁。这里是第一层,下面还有一层,总共两层。当然,除了元熙老祖外,这里面的有一半的书是祖祖辈辈陆续添加进来的。”
“有元熙老祖留下来的方子,每本放进来的书,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历经千年时光不腐,当真是神奇。”
两人走到尽头,眼前出现一个向下的楼梯。
“下面是第二层,正好你跟我一起去祭拜一下元熙老祖。”
梁永岱沉浸在巨量的藏书中,晕乎乎的,如踩云端。
第二层比第一层还大一圈,角落处有一间小房间。
打开门,只见房间里有一幅画像,一个骨灰盒还有牌位,香炉,香案、灯架等等。
“据说元熙老祖不想多年后只留下一具白骨架子,就让后人在他死后火化他的尸身。”
“还有,当年……”
老爷子一连串的话语,令梁永岱如坠梦中。
今天真是梦幻的一天,这也是他踏入考古界以来,见过的最不一样的陵墓。没有阴森感,只有满室的墨香,沁人心脾。
“老二啊,以后这些书就交给你了。”
梁永岱激动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老爷子给了他后脑勺一个大逼兜,“想什么美事呢?我是让你整理一遍。你也可以上传一遍到网上做成什么电子图书分享出去,但是原本不许带出这里。敢少一本,家法伺候。”
“知道了,爹。”
梁永岱再三发誓保证,才让老爷子放过了他。
两人弯腰拜了三拜,插上三支香。简单的祭拜完,梁永岱又跟着老爷子来到第一层。
第一层右侧有一扇门,走进去,梁永岱一整个蚌埠住了。
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客厅,灯火通明,是的,电灯的那种灯火通明。摆在里面的家具是木质的,可以看出有一定的年头。
最重要的是,这面照片墙是什么意思?他哥这么早就来过这里了?还打卡拍照,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么多年就看着他亲弟弟挨打。
梁永岱指着照片,手指都在哆嗦。
“爹,那是啥?”
“认不出来吗?老大的照片呀。”
“看这背景,是在这拍的?”
“是啊,怎么了?”
梁永岱捂着胸口,感觉有点心梗。
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
他咬牙切齿,心里决定把他珍藏多年的大哥年轻时候的丑照贡献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天就发到家族群里,供家庭成员欣赏,尤其是那些小辈,应该都没看过。
“哈秋~”
一阵风吹过,梁梓沨打了个喷嚏,裹紧身上的外套。
“这山上风大,有点冷。”
他走进老宅,看到老管家问道:“福叔,老爷子呢?我还看到了二弟的车,他们去哪了,刚刚路过练武场没看见他们。这次二弟是去哪挨揍了?”
“老爷带着二少爷去了祠堂。”
听到这话梁梓沨反应过来,是哦,梁宣帝的墓已经找到了,自家老祖宗赢了,爹好像是可以带二弟下去一趟。
也不知道二弟是什么反应?
知道多年来心心念念的老祖宗陵墓就在脚底下,会不会被气死?
梁梓沨幸灾乐祸。
到了晚上,梁永岱从祠堂出来,看到大哥的第一眼就掏出手机往家族群里发了一长串的照片。
家族群里很是热闹,消息弹个不停,小辈们下意识的点了保存图片。
他们发誓,这真的是条件反射,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手比脑子快。
等梁梓沨发现这事后,跟梁永岱怎样互相伤害,“兄友弟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早就在另一个世界开始新的生活的元熙,也不知道他刻在石碑上的玩笑话,被后代当真了,并且忠实的执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