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也在进行着同样的事情。
齐虎一家三口到张家时,早上的家庭会议已经结束了。
“虎子,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嘛?”
“张叔,这是小熊打的,想给他姑姑尝尝他猎的兔子。”
虎子坐好,把兜里的半两银子拿出来,“叔,这银子你就拿回去,牛跟驴我们肯定给你看好,这钱就算了。都是亲戚,这点小事哪用得着给钱。”
早就猜到他们要来干嘛的元熙,淡淡一笑,优势在我。
这次主场对阵,他不擅长这种来回拉扯,但是他人多啊。除了派去县城请大夫的张焱,其他人都在屋子里,尤其是大儿媳,给她使了眼色。
这是你哥,你搞定。
大儿媳接收到指示,开始行动,“大哥,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也不能让你们白白帮忙啊。”
战火开始打响,虎子英子两口子对阵元熙七人,你来我往,双方都很倔强,谁也不肯屈服。到后面已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话题都歪到景国去了,张淼带着几个孩子来来回回的给他们添水。
虎子两口子已经忘记了他们是来还银子的,说着说着就聊了起来。
“真的?朝廷还要收这种税。”
“离谱,太离谱了。”
“什么?粮食涨价了,好好的怎么又涨价了。”
“过分,太过分了。”
“……”
“大妹妹,你这个耳坠子是真好看,看磊子多疼你。”
“不是磊子送的。”
“哦,那张叔这是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多好。”
“爹的在天之灵肯定很欣慰。”
“……”
直到去县城请大夫的张焱带着大夫回来,他们才停止了话题。
几人一停下来,就感到口渴,开始吨吨吨的灌水。
“爹,这位是回春堂的陈大夫。”
张焱带着陈大夫走进来,陈大夫见屋里人员众多,看了一眼,除了有点营养缺失,各个脸色还算健康,没到要请大夫的地步。而且这个氛围热烈又喜悦,也不像是谁得了重病,莫非是谁有孕了。
陈大夫心里想七想八,元熙迎了上去,很是热情,“陈大夫来了,真是久仰大名。”
陈大夫开口问道:“不知病人在何处?”
“这屋子里都是。”
元熙一句话,让陈大夫脚步踉跄了一下。
“莫开玩笑。”
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屋子里的人都没病,至少……身体上没病。
“没跟你开玩笑,老三没跟你把话说清楚,这次请陈大夫过来主要是想给家里每个人把把脉,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陈大夫惊疑:“请平安脉?”
这不都是富贵人家的专属,什么时候农户也开始请平安脉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对对,就是平安脉。”
陈大夫点头,只要给钱,他是无所谓,给谁看病不是看。
元熙带着陈大夫还有正屋的一群人去了隔壁。
先给二哥二嫂看一下。
“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加上年轻的时候过度劳累,身体亏空,我开张药方吃几副药调养一下就行。平日多吃点好的。”
“其他人就是有点营养不良,是药三分毒就不用吃药了,多吃点好的补补就行。”
“倒是这位壮士。”陈大夫看着齐虎,“你这身体里有内伤,还需早日治疗才好,不然日后病入膏肓,药石难医。”
“老夫开张药方,吃完记得来回春堂复诊。”
张家人齐刷刷的看向齐虎,属实没想到,这个搭头才是病的最重的。
齐家三口子眼泪汪汪,英子抱着丈夫哭的泣不成声。
“也没什么大碍,发现的早,按时吃药就行。”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陈大夫把完脉,开完药方,就告辞离开。元熙挤掉其他人,一个人送他出去。
回来后,齐家三口子还在抱头痛哭,大儿媳也加入其中,靠着大儿子哭个不停。
哭吧,发泄一下也行。
元熙半点也没有去安慰他们的意思,径直走到桌前,拿起陈大夫开的药方,对折,塞进怀里。
“二哥,刚好最近地里没活,我明天去县城抓药。还有陈大夫说了要吃好的,我送过来的东西,你们要赶紧吃,别舍不得,隔一段时间我要检查的。”
虽然这么想很不厚道,但是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齐家人,张元霖现在一点节俭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事哥哥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要的就是这句话,接下来的日子里,元熙借着陈大夫的话,以调理身体为借口,开始花式给他们进补。
短短一个月,张家众人脸色红润有光泽,一个个胖了七八斤。
几个孙子的婴儿肥也养出来了,元熙觉得手感甚好。
期间,县城派的官差来张家村收了一次包含养鸡税在内的各项杂税,张家村这次在族长的安排下中规中矩,也不打眼。
所以十二月份朝廷发起傜役的时候,依然可以出钱顶替。不过这次价格翻倍,一人十两银子,张家村能拿出这一笔银子的人家不多,只有寥寥几户。
因为祖上阔过,张元霖在外面唉声叹气的表示祖先的基业要败在他手里了,村里其他人也没有怀疑,以为他当了什么东西才拿出这笔钱。
没有官差的特殊照顾,张家这次服役的人没有折损,只是服役辛劳,回来都病了一场,好在命都保住了,吃两副药养两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