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白启离开了花果山，再次来到牛魔王占据的山头，紮藏山。
来的路上还特地经过了吴家村，也就是曾经那个小渔村，却发现这里的变化并没有花果山那么大，依旧是古代小村落的模样。
白启还有些奇怪，作为和花果山接触最多的人间村庄，居然没有享受到花果山科技发展带来的共同进步吗？
还是说百年闭关期间，花果山内部看似团结，实际上开始排外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虽然身为花果山的大王，但是白启不打算过多干涉猴儿们的选择。
不过回去还是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没等多久，就看到了牛魔王，他倒是没什么变化，一见到白启就是哈哈大笑。
“好贤弟！你来了！”
说完伸手在白启身上左捏捏，右敲敲。
“真硬挺，不愧是我的好贤弟，都天仙境了。”说完还四处看了看，“怎么不见弟妹呢？”
“今日只有我一个人，悟白在家操办大事小事呢。”
“正好弟妹不在，就咱俩好好喝上一杯！”
白启却发现了牛魔王话语里的关键，追问道：“咱俩？其他人呢？”
牛魔王脚步一顿。
“都有事呢，来不了。”
听他这口气，白启怎么还不清楚出事了，叹了口气道：“牛大哥，你就别骗我了，二哥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知道自己瞒不过对方，牛魔王无奈道：“还能怎么了，咱们是妖族啊。”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白启也沉默下来。
前世他是人，对此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心里波动，可此世他是妖，身上也有逃不开的命运，倒是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了。
“瞧给你吓得，哈哈。”牛魔王突然笑道，“其实也只是猕猴王和禺狨王被除妖人打杀了，其他几个是真有事。”
打杀，可不见得吧。
原着有一回出现了六耳猕猴，虽然和这两个关系并不大的样子，但也保不齐被抓了去为后面的真假美猴王做准备。
但不管怎么，事情已经发生了，牛魔王自己也没有那么在意，自己也不好表现的太悲伤。
“那二哥他们现在忙什么去了？”
小妖端上美酒好菜，白启随意询问道。
他倒不是真想问的那么清楚，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各自开辟山头，谋求生路去了。”牛魔王回答道。
“如今哥哥我已经是地仙，兄弟几个差不多也和我一般境界，实力高强之后难免互相有竞争，他们是自发情愿离开的。”
听他声音闷闷的，似乎也不好受的样子，白启端起酒杯示意一下，两人碰了杯。
“这么说反倒看出二哥他们真性情，真和大哥你关系好，为了避嫌才离开的。”
“我又怎么不清楚呢，只是想想现在妖族生存那么困难，狨猕二者又遭人杀害，担心他们独自在外会有危险。”
“大哥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弟弟我也能去看上一看。”
“四海为家，不知去处，何况隔着东南西北四海大哥也无能为力啊。”牛魔王刚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说起来贤弟有腾挪之功，倒也方便四处游访，由你去看看倒也可以，可惜大哥真的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啊。”
白启尝了口菜，发现就是些家常菜，虽说按照实力而言二者皆不需要进食了，但是口腹之欲这块还是难以放下。
“好酒，好菜。”顺口夸了一声，“这些都是自己种的？”
“是啊，还多亏贤弟和弟妹带来的种植方式，咱们紮藏山现在全是自给自足，倒也不再需要抢劫人类村子了。”
“那五哥六哥是？”
“唉，他俩实力微末，为了提高实力去袭击了人族，还没伤几个人呢，就被问询赶来的捉妖人发现了。”
牛魔王郁闷道：“照这样下去，人族还怕什么妖族啊，都快变成妖族躲着人族跑了。”
“我倒想让人族和妖族和平共处。”白启稍稍透露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这可能吗？”牛魔王皱眉道，不过他那张牛脸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人族害怕妖族，除了妖族会吃人外，其实没有太多冲突。”白启喝了口酒，“人族自己也会爆发冲突，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妖族之间同样，今天你看我不爽，明天我看你不舒服，打上一架要么变成朋友，要么你死我活，各个山头间也常有争斗。”
“再说妖族修炼前是什么，是动物，被人族支配的物种。”
“修炼也只是为了逆天改命，不被人族随心所欲的支配性命，人族则是为了超脱生命长河，两者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牛魔王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这个，思来想去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必要。
“可是该怎么改变呢，人族看到咱们就怕，而且即便你我不伤人，还是会有铤而走险吃人换取修为的妖族存在。”
“一般小妖压根没胆子伤害人族，牛大哥，你说以咱们这样的实力在妖族里，还有敌手吗？”白启询问道。
“据我所知的，能比我强的不超过五指之数。”牛魔王又看了眼白启，“和贤弟你并驾的估摸着也就两三人。”
说起来牛魔王遇到白启之前，还想过要么等待妖族出现一个绝世强者，带领妖族打破被人族压迫的现状呢。
也不看看那些个除妖人，一边说着“你们妖族实力太强大了，必须斩杀！”，一边用要么天仙要么地仙的境界，跑去对付元婴都不到的小妖怪。
不过好在白启闭关的百年间，不少除妖人实力强大之后得到天庭的诏安，成功飞升上界，照这样下去强大的除妖人只会越来越少。
要么牛魔王自己打算不惹是生非，默默修炼，自己来当这个帮妖族崛起的妖王。
但是白启的话让牛魔王有了新的看法。
对啊，为什么要你死我活的呢，除妖人都飞升的差不多了，寻常人族虽然不敌妖族，但也没啥深仇大恨之类的。
可是这可能吗？
牛魔王看向白启，看向他眼中的孙悟空。
这只猴子虽然是妖族，可是长得本就极像人类，所作所为也与人族相近，又和人族交好，如果是他的话倒是真能做到。
那自己要在这条路上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牛魔王陷入了思考。
“牛大哥？”白启好奇道，怎么几句话给他说沉默了。
他也只是听了玉帝所说的话，心里想着有没有可能真的能让人族和妖族和平共处，但他也明白这种不同种族之间积怨了数百年的仇恨是无法轻易消除的。
并不知道眼前的牛魔王刚刚经历了多少心里斗争，又做出了怎么样的决定。
“没事，接着喝，哈哈！”牛魔王笑的和往常别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