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夜墨炎一声冷笑,忽然凌雪薇下巴被扭起,对上他深沉含着怒意的眸子,“担心什么?怕易容没了?还是逃犯身份暴露?”
他,果然都知道了。
“我只是……”
凌雪薇想解释,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沙哑似枯藤。
“闭嘴。”
手上骤然用力,捏得她骨头生疼,她都有种感觉,自己下巴会被掰断。
“你混入本尊身边,居心叵测,就是为了这个?”
“不……我不是……”
她只是想见他。
想无时无刻待在他身边。
想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你以为本尊还会相信你?”
夜墨炎狠狠甩开凌雪薇,眼中毫无温度。
他不知自己在气什么,当时留这个女人在身边,不是不知道对方身份可疑,可当这一切赤裸裸摊到眼前,他却无法淡定。
他究竟是在怒凌雪薇的欺瞒,还是恼她接近是别有居心?
又或者,是在恼自己?
这时,马车停了。
观止星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到了。”
夜墨炎起身下车,看也不看那边的凌雪薇。
“主子,她好像昏过去了。”
夜墨炎脚步一顿,声音冰冷,“将她丢进地牢,若人跑了,本尊拿你是问。”
“是。”
观止星让人将凌雪薇带入地牢。
从头到尾,凌雪薇都处于昏厥之中,毫无所觉。
枫寰居。
“爹爹你回来啦!找到仙女姐姐了么?”
小家伙看到爹爹回来了,忙迎上来,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可后面却空无一人。
夜墨炎听到他喊仙女姐姐,目光一寒,“再让我听到你说这几个字,日后就别想再出门。”
直到人走远了,小家伙才呆呆反应过来。
随即眼眶红了。
观止星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暗叫不好,“小祖宗,今个主子累了,您还是先回房间吧。”
“爹爹怎么了?那么凶!我问问仙女姐姐怎么了?仙女姐姐不见了我担心不行吗?爹爹坏!竟然凶阿渊!哇!!”
小家伙张口就大哭起来。
观止星头都大了,“小公子别哭,主子只是因为一些事心情不太好。”
“是仙女姐姐的事吗?”阿渊一抽一抽的。
“这……”
一时间观止星不知该怎么说。
“老观,你表情不对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了,仙女姐姐呢?怎么还没找到?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小家伙急了。
“没,她只是……家中有事,所以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家中有事?真的?”阿渊表示怀疑,仙女姐姐就算有事,也不可能一声不吭从灯会上消失吧?
“当然,是出了紧急的事,所以她才会急着离开,她还让我带话,让你别担心,等过段时日,她家中事忙完了就会来看你。”
“仙女姐姐真这么说?”
“这还能有假?”
“那……好吧,我暂且信了你。”
观止星抹汗,好不容易将小祖宗打发走了,只是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微拧眉。
此女果然心怀不轨。之前虽早有怀疑,可终究是没有确认。
这个女人竟然就是那个圣殿追捕了数日的逃犯,诡谲的空间系修士。旁人不知,观止星却是知道的,上面对此人有多重视,不然也不会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主子处理。
胆大包天,公然与圣殿作对,还杀了你们多圣殿弟子……今晚,又闹出这么大祸,可以说,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更难缠。
只是……想到今晚的主子,观止星眼眸晦暗。
……
凌雪薇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黢黢的地牢中。外面空无一人,身下冷冰冰的,膈得她生疼。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竟都被一个金色的链子捆着,链子上还闪着光晕,上面透着熟悉的气息。
是夜墨炎的。
凌雪薇尝试着联络白泽,果然,了无音讯。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绝一般。
她叹息,望着自己这一身狼藉,手脚上的血迹斑斑,还有冷飕飕的监牢,不由苦笑。
沦落如此境地,也是没谁了。
身上的伤现在开始阵阵抽痛,尤其是手和脚,那个有汜下手够狠,思及此她眼中闪过阴沉。
若非是她及时服下止血丹,又有虞浪给她处理了伤口,恐怕她真的要成了半个废人了。
只是如今……
空间被隔绝,灵戒也被没了,在这黑黢黢的地方连一丁点药都没,也太惨了点。不过空间应该无碍,有白泽在,肯定不会出乱子。
今晚,他们是完全掉入对方陷阱中。
凌雪薇猜测,吕青竹被抓,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
好大一个局。
夜墨炎就这样稳坐幕后,等着他们上钩。
她该说什么?不愧是她男人?这等周密计划,步步为营,算无遗漏,也就只有夜墨炎了。
她靠在墙上,苦中作乐。
想到马车上,夜墨炎望她的眼神,凌雪薇觉得伤口又开始疼了。
迷迷糊糊中,她再次晕了过去。
仿佛陷入水深火热中,一会冷,一会热。凌雪薇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慢慢无边得黑暗淹没她……
……
“啪!”
一声脆响从书房中传来,观止星脚下一顿。
“这点事都做不好,滚!”
一人狼狈从书房出来,那表情就跟刚从炼狱中走过一遭般,整个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看见观止星,就跟看见救星似的,“观大人,尊上这是怎么了?也太吓人了……”
“你先回去吧。”
“那关于后续之事……”
“交给我。”
“太好了!”
那人一脸被解救的表情,忙将手上的卷宗交给他一溜烟便跑了。
观止星望着书房的门,叹息。
自从那晚回来后,主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整个人仿佛裹在一层寒冰之中,所过之处温度都仿佛降至冰点,身边得人皆遭了殃。
观止星隐约猜到了原因。
没想到,那个女人对主子造成的影响,远比他想象得更大。
观止星推门而入,地上满是碎片,主子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窗前,半遮半掩在阴影处,气息冷冽如霜。
“何事?”
声音沉沉,却并未回头。
“主子……牢中那位发起了高烧,应是伤口恶化了。”观止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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