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收拾了些东西,装在一个不大包袱之中,离了贤王府。
从南城门出去,沿着郊外小径移往皇觉寺。
木蝉总觉得如芒针在背,回头时看到了闪藏的人影:“姐姐,有人跟着我们。”
雪音低声道:“不理他,到了前面林子就能甩掉尾巴。我们走——”
林中,有一道三叉路口,雪音撕破裙子,将一块碎片挂在树枝上,转身去寻了通往皇觉寺的路。
人呢?
家奴到了三叉口,正在犹豫走哪条路,发现了树枝上的碎片,“走,在这边!”
“臭王八太过份了,居然派人跟踪我们!”木蝉双手叉腰。
雪音淡淡地道:“走吧——”想着心事,“这两天他很奇怪。会不会觉察到什么?”
木蝉沉吟片刻,笑道:“谁让姐姐生得这么美,我是女子都喜欢姐姐,何况是他。”
“希望是我多虑了!”
姐妹二人说着话,进入皇觉寺,拜神烧香完毕,令木蝉给寺中付了二十两香火钱。
皇觉寺是南越朝的皇家寺院,有僧众八百余人,高僧近二十人。
二人到了寺中后院的香客房小歇,令木蝉去找一位擅长择吉日的僧人。
“女施主要择什么日子?”
雪音沉思片刻:“亲人早逝,我想为她们立一座衣冠琢,在家中立上牌位祭拜亡灵。想问大师,九、十两月可有吉日?”
僧人掐指细算,“女施主,九月二十六,十月十八都是吉日。”
“多谢大师!”
送走高僧,两人在寺中用过斋饭,离开寺院。
为防被人瞧见真容,心生邪念,雪音戴了纱帷帽。
“姐姐是想给母亲立衣冠冢吗?”
雪音用她一贯的平静与温婉轻声道:“本来,我想带走母亲的遗骨,替她另觅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后来仔细想想,虽然那人百般不是,这些年他也懊悔痛苦,逝去的人应该安歇,而我也不能让那人更加痛苦。”“思索再三,我决定为母亲和清影表姐立衣冠灵位像。”
“衣冠灵位像?”这是什么,木蝉还是第一次听说。
雪音继续道:“江湖中有位奇人,擅长用不同的材料烧制出栩栩如生的陶人,色彩艳丽,恍如真人。”
在九重宫的藏书阁里,她知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之多,只是他们缺乏一个位置,也少了属于自己的舞台。雪音说的这制瓷奇人,不但善于制陶,而善于烧制瓷器,更是将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发挥到了极致。九重宫中,就有几样此人所制的物什,乃是极品中的极品。
看出木蝉的好奇,雪音便讲了清影的事以及她的死。
听罢之后,木蝉似明白过来:“姐姐是为自己小时候反对母亲收清影为义女而懊悔?”
又岂是一个懊悔了得,至今清影的死都成谜,是庞氏党所害,还是祖母所害,雪音不得而知。她一直内疚,倘若不是自己令红花去查清影,清影或许就不会死。是自己的调查,把清影推在了危险之中,让她成为被众人怀疑的对象。而清影如果不离京城寻找解药,就不会神秘的死去。
因为清影的死,雪音处事变得更为沉稳,努力不想再伤害到自己的身边人。
姐妹二人说着话,像游山玩水般进入南城门,经过一家铺子的时候,雪音备了纸笔颜料,准备回去后绘出母亲与清影的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