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书恒看得呆了,若不是亲见,真难想像,一个女子可以美成这般。
“夫人,请进吧——”
母子二人进入房中,浴桶还在,房间里散发淡淡幽香,似花香,又似香露。桌上放着琴谱和宝剑,屋内挂着刚洗过的内衫。
曹夫人顿觉尴尬,忙对儿子道:“书恒,你回房吧。”
曹书恒将手中的灯放在桌上,转身离开房门。
屋内,传出一个女子好听的声音:“没吓着夫人吧?”
“姑娘貌若天人,怎会是吓着呢?只是黄昏的时候见姑娘……”
雪音笑道:“只身在外,小心为好。”“离家以后,小女子未曾以真面目示人,夫人还是第一个瞧见小女真容的人。让夫人见笑了!”
“还请姑娘莫要怪我冒然拜访。”
“夫人太客气了!请坐——”雪音起身,拿茶杯倒了盏热茶递过去。
曹夫人看着桌上的琴谱,上面的文字像蝌蚪似的,“姑娘喜欢音律?”
“谈不上喜欢,只是路途无聊,而自小把看书当成催眠,每日睡前总要看上一阵子。”
莫名,为什么和素未平生的女子谈话,她有似曾回到二十多年的感觉。当年的表妹谢若夕亦如此,喜欢看书。
一席话谈话下来,王宛清发现这个美丽的少女,不但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颇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若非曹延寿在门外催促,她还真不愿离开房门。
这一夜,王宛清失眠了,脑海中浮现二十多年前与姐姐妹妹谈诗作画的日子。谢家的春秋园中,她们欢聚在一起,整日嘻笑打闹,是何等的无忧无虑。
“宛清,你今儿怎么了?”曹延寿一觉醒来,发现里间床上的妻子辗转难眠,身侧的儿子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脸上漾着笑容。
王宛清轻叹一声,道:“曹大哥,我们今日遇见的那位纱帷少女不但貌若天仙,而且才华横溢……真没想到,江湖中竟有如此奇女子。”“今儿,她问了我许多关于江南女子诗社的事。和她谈话,我似回到了年少时候,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是我曾经认识的人,是若夕表妹还是明秋表姐?”
曹书恒听到父母的谈话声,亦从梦中惊醒。
曹延寿笑道:“每次见到有才华的女子,你总会多愁善感。那女子不过是江湖中人罢了,或许是读了一些书,又怎能与宛清相比。”
“曹大哥,我比不上她。”“如果你和她说过话,聊过诗词,就知道她绝不是装出来的。她说,权势就像一个令人销魂的美人,得不到想得到,得到了便想永远霸占,却不知权势也是世间最厉害的毒药让人沉沦……”
曹延寿笑,“还真是不平常。这话不像江湖女子能说出来的。”“宛清,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王宛清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掠过当年那些年轻而美丽的姐妹。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睡着了,可又被身边的女儿给吵醒:“娘,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