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好瞪着他,过了半晌才开口,“庄立军,你可真幼稚!”
他朝她讨好的笑了笑,“就一点儿小伤,真的不要紧的,我就想看看你。”
“待会儿演出完,我要陪你去医院。”
庄立军想到林和伟那个难缠的货色,不由得眉心一跳,但还是赔笑道,“行行行,都听你的。”
“你别想敷衍我。”刘好好瞪了他一眼,“要是敢骗我,今后就不理你了。”
“我是在部队卫生院里包扎的,可能不是很方便……”
“你连没钥匙的军车都敢开过来,难道还没办法带我去卫生院里看你包扎?”刘好好冷笑着指了指车子的钥匙孔,“行,现在就开始骗我了!”
“好好,别走。”庄立军吓得脸色一白,急急抓住她的手,“我不想让你看到那种场面,换药包扎什么的,血淋淋的,不好看。”
“放心,我不晕血。”刘好好白了他一眼,“要不现在就去卫生院?”
“真不用,”他摁住她的手。
庄立军对她的感情是先从欣赏开始的,就像她欣赏他的正直坦荡,冷静稳重一样,他也同样欣赏她这一身的才华,于他而言,她既是他伸手可及的白月光,也是放着心上疼爱的朱砂痣。
他想要分享她每一个重要的时刻,这是他无法参与的日子,他从来不认为她是他的附属品,不仅如此,他还心甘情愿地在她的身后,在台下看着她在台上大放异彩,在心里感受那份骄傲和自豪,因为她是刘好好,不应该被湮没在平凡生活中的刘好好。
刘好好这次和蔡玉芬杠上完全是个意外,就算她讨厌蔡玉芬,却也不觉得这件事该让她花多少心思,不就是个普通的联欢会吗?
所以她根本无法理解庄立军为什么要带着伤,不顾一切地来看她的节目,不就是在台上弹段钢琴,观众最多不过几百人,又不是在金色大厅演出,哪里比得上他身上的伤重要。
唯一能够解释的,那就是蔡玉芬和他之间的前怨了,“蔡玉芬当初怎么得罪你的?”
如果是蔡玉芬没道理,这个公道她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帮他讨回来。
“啊?”庄立军有些为难,他和蔡玉芬压根就不认识,要他临时瞎编,却又不被她拆穿,也太不容易了,便只好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
他的欲言又止,不自在的逃避,却让刘好好想多了,两家人门当户对,男俊女俏,年龄相当,不发展出什么风花雪月似乎不可能啊,莫非他们俩曾经有过一段?
她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要不然庄立军这么心虚做什么?说不定是因为庄见明给他定下了亲事之后,他们之间才崩的,毕竟蔡玉芬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可不会像陶爱红那样死皮赖脸地痴情守候,不过庄立军的眼光应该不会那么差吧,就蔡玉芬那种性格,他能看得上?
她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庄立军的眼神也格外复杂,庄立军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你确定我上台去,不会让你觉得为难?或者心里不痛快?”她相信庄立军现在对她的情感是真实的,但是蔡玉芬也是他的前任,爱过总会留下痕迹的吧,这样前后任对峙的局面,他应该极力避免才对,怎么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不会不会!”他以为她还在担心他的伤势,很努力地保证,“真的只是小伤,不妨事的。”
刘好好不确定他是在说自己的伤势,还是在说过去的心伤,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觉得,作为一个体贴懂事的女朋友,不要太过于纠缠他的过去,既然他愿意让她上台,那就去弹一首好了,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你下来,我来开车,把车挪个地方,就这么停在礼堂门口太显眼了。”马上就到联欢会的时间了,来礼堂的老师同学们越来越多,这辆车就这么大喇喇地停在门口,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你会开车?”
“不会啊,你教一教不就会了?就只要控制这么几个东西,难道很难吗?”她一脸自信地反问。
庄立军呆了呆,就算开车不难,可在一分钟之内学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但是对一个在半个月内从零开始学会《黄河协奏曲》的人来说,这恐怕还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就像杨小勇所说的,有些人生来就是为打击别人自信而来的,刘好好就是那种百里挑一的天才。
但是这里毕竟是校园,人来人往的,就算她对自己很有自信,他也不敢轻易冒险,“我换个地方停。”
“你行不行啊,我怕你走不了路。”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她,他的伤势不轻,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张扬地开车进来了,分明就是他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住了。
“你扶我。”他刚想硬气地说这点儿伤算什么,结果突然福至心灵来了这么一句无赖的神来之笔,表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正儿八经,但脸上浅浅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这样算不算占她的便宜?
他偷偷瞟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一如往常,完全没有在意他的不自在,心里竟有些暗暗的不自在。
“也行。”刘好好是个正儿八经的人,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完全没被撩到,反而觉得他的提议很正常,毕竟他受了伤,扶一个伤患是应该的。
说是扶,其实经过他的调整,他们俩站在一块儿就是手挽手,肩并肩,模样十分亲昵,更加吸引人们的注意了。
而刘好好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势上,并不觉得自己和他此刻的姿势有多么亲密,虽然察觉到了不少人往他们这里看,也只觉得是因为他这一身绿军装出现在这里很突兀的缘故。
压根就没想到,这个年代就算是合法夫妻出门都少有这样亲昵的举动,何况他们只是未婚夫妻,他们手挽手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有伤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