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沧浪的确刚刚到庄见明身边工作不久,不过他之前就和庄见明在工作上有所接触,所以和庄家人都很熟,对刘好好也算是久闻大名了。
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刘好好,之前对这个深得庄见明看重的晚辈也是十分好奇,现在见面,也不由得在心里暗赞一声“名不虚传”。
别的不说,单看她那不卑不亢、沉着稳重的气质就远远胜过庄见明的其他子孙,在她的衬托下,庄见明的子孙除了庄立军之外,其他的就上不得台面了,难怪庄见明这么看重她,人前人后不住地夸她。
但也由此可见庄见明对庄立军是十万分的上心,才会这么想方设法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出众优秀的孙媳妇,从南省农村之中硬挖出这么一块宝,可想而知有多么不容易。
要说什么他们庄家人为了报恩才让庄立军娶刘好好,他才不相信呢,报恩的方式千千万万,真要报恩给点钱,给点实惠的东西也就算还了这份恩情,哪里需要牺牲自家的子孙婚姻?
何况庄立军是庄家的长子长孙,婚事更不可能如此草率,娶一个不成器的妻子,日后可有的烦了。
别的不说,庄见明的妻子宋晓悦,庄南生的妻子苏素云,都让庄氏父子烦透了心,吃过这种苦头的他们,绝对不会让庄立军的婚姻草率将就的,这个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庄见明精挑细选出来的,他这是把庄家的未来都押在了长孙庄立军的身上啊。
“庄老交代过了,你一来就到书房去见他,你跟我来。”郑沧浪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面上却半点不露,沉稳地领着刘好好上楼。
“庄老,小刘同志来了。”
“进来吧。”屋里的声音较大半年前要更加苍老一些,恐怕宋晓悦和庄小理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庄爷爷好。”刘好好笑盈盈地向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好。
“坐吧,什么时候到的?”庄见明望着未来孙媳妇,心里颇为感慨,一段时间不见,她出落得愈加大方了,哪怕在他面前也半点不露怯,看来在赵兰舟手下她得到她了很大的锻炼。
“下午三点刚到京城,到学校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立军一块儿过来了。”刘好好的态度很自然,就像和家中长辈说话一样随意。
庄见明心里熨帖,好像很多年没有人在他面前用这样的语气中说话了,他那几个幺儿幺女见到他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就连庄南生和庄立军在他面前也是尊敬有余,亲热不足,不像她把他当成家中长辈一样亲切,另外几个孙儿就更不用说了,总是躲在一边,没有一点存在感。
“学校的环境还好吧?”
“挺好的,筒子楼十人间,我到的早,选了一个靠窗的下铺……”她把学校的情况,甚至还就连宿舍舍友的情况都简单地和庄见明介绍了一番。
庄见明很久没有听人和自己叨念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竟然也听得津津有味,“你们现在的环境可比我们当年好,冬天还有集中供暖,我们读书那会儿到了冬天只能靠抖,京城里的冬天冷,就算屋子里生了炉子,还是冷得很,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你可要珍惜啊。”
“我会的。”刘好好点点头,“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前段时间我在南省,跟着赵高官跑了不少地方调研,听说了很多您当年在南省的故事,心里真的挺感慨的,您当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庄见明虽然已经离开南省了,但是他在南省多年,对南省人民很有感情,也希望他们能够念着他的好,听到她说南省还流传着他的故事,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问得便更细了,正巧遇上刘好好这个“南省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很感兴趣。
一老一少在书房里聊得十分投机,直到所有人都到齐了,还迟迟未从书房里出来。
“好好上去多久了?”庄南生悄悄问庄立军。
“该有一个多小时了。”庄立军看了看表,也有些佩服刘好好,这大半年来庄见明越发沉默寡言,能和他闲聊上一个多小时,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么久……”庄南生瞠目,他常来向庄见明汇报工作,可向来都是有事说事,说完就走,除非特别严重紧急的事情,才会在一块儿研究讨论得久一些,刘好好今天刚从南省过来,又没有接触到什么核心重要的事务,哪有那么多事情可以汇报?
“庄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我听到书房一直有笑声传出来,真是不容易。”郑沧浪感叹道,他都不忍心进去打断了。
庄南生更加吃惊了,笑声?他们是在闲聊?庄见明那么严肃,那么忙碌,竟然有闲情和个晚辈闲聊?
宋晓悦一脸阴沉地坐在桌边,一声不吭,这个刘好好真是有本事,才刚来第一天就能哄得庄见明这么开心,要再这么下去,她和几个孩子还有活路吗?她已经失去庄小理了,不能再失去其他孩子了。
苏素云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刘好好高中南省状元,庄见明高兴了很久,和庄南生一样逢人就夸,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就连陶爱红的母亲都皮笑肉不笑地恭喜她有个好媳妇,她这张脸简直就被他们给打肿了,所有人都在夸庄见明眼光好,给庄立军定了个优秀的媳妇,而她和陶爱红则成了大院里的笑柄,她的心情能好才怪。
郑沧浪见时间实在迟了,就连庄见明的亲家苏氏夫妇也到了,这才上楼不得已地打断了庄见明。
刘好好搀着庄见明下楼,两人有说有笑的,显得十分亲近,庄见明那张严肃的脸上难得带着欣慰的笑意,这样罕有的笑容在宋晓悦眼中显得格外刺目。
“今天好好总算来了,咱们家也算是大团圆了,来来来,亲家公亲家母快坐!”庄见明热情地招呼着苏弘毅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