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国亭、马飞和赵二虎三兄弟说话的功夫,叶心仪让丫鬟端上来做好的下酒菜,马飞拿出来两瓶上好的泸州老窖酒招待李国亭和赵二虎。
“来,大哥、三弟。我们兄弟虽然都在山寨,但像这样聚在一起喝酒,还是不多啊。今天,就让我们三兄弟不醉不罢休。”马飞拿起酒瓶,给李国亭和赵二虎都斟满酒,又给自己斟满酒,便举起酒杯说道。
“好,二哥说的好。他妈的,这几天,我就想喝酒。”赵二虎说道。
“慢着,二弟,心仪呢,叫她也过来吃啊。”李国亭朝对面的小门瞅瞅。没看见叶心仪,便对马飞说道。
“不用了,心仪还要带孩子呢。我们喝我们的。”马飞说道。
“二哥,还是把嫂子叫来一块吃吧。”赵二虎也说道。
“行啦,行啦,甭说啦。咱们喝咱们的。来,大哥,三弟。让我们为今天的相聚干一杯。”
“干。”
“干。”
三个人都举起了手中斟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接下来,按着规矩,每人又各饮了二杯酒。酒过三巡,马飞问道:“哦,对了,大哥,刚才你说到那个给婉茹嫂子治病的老中医突然死了。那以后再没给大嫂请大夫吗?”
李国亭摇摇头,说道:“没有。”
马飞想了一下说道:“大哥,这不治也不是个办法。大嫂患的这种病也就怪,还得给大嫂治。”
“我也想把婉茹这病给治好,可就是没人会治。哎——。”李国亭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哥还好,大嫂虽然得了这种怪病,她总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呀。我,哎,就连个女人也没得讨上。”赵二虎提起这事,便垂头丧气起来。
“好了,三弟,天下的女人多的是,这事别着急,得慢慢来,总会有合适的。”李国亭说道。
赵二虎抬头,一扬脖,把手中酒杯里的酒喝干了,自己给自己又斟满酒。
“哎,大哥,当你的兄弟可真够窝囊的,连个媳妇也娶不上。”赵二虎不满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啊,二虎,难道你娶不上媳妇怪我吗。”李国亭听了,不高兴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生气地也一口喝干了自己酒杯里的酒,随手掂起桌上的酒瓶,也给自己斟的满满的。
“三弟,你怎么说话呢,这事可不能怪大哥啊。”马飞说道。
“不怪他,还怪谁。当初,要不是大哥硬逼着我放走那个项爱兰,我还能打光棍吗。”赵二虎心里还记恨着那件事。
“混账,你小子太混账。那个女人人家有未婚夫,你把人家抢了来,硬逼人家做你老婆,能行吗。”李国亭一听赵二虎提起那件事,心里就生气,心想,不是你小子抢了人家的未婚妻,也不至于莲花山的山寨关隘被打破,还死了那么多的弟兄。
“大哥还骂我呢,那你的老婆不也是抢来的。”赵二虎不服气。
“我抢来的又怎么样,我抢来的人家可没说不嫁我啊。”
“反正婉茹也有丈夫。”赵二虎犟到。
“有丈夫怎么了,他们又没有同房。”李国亭开始生气了,他用眼瞪着赵二虎,说道。
“同不同房谁知道。”
就是这句话,一下惹恼了李国亭,李国亭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心头那股无名怒火刹那间涌出来。只见他伸手拿过桌上的酒瓶,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举起酒瓶,朝赵二虎的头上就是一酒瓶。
“咣”的一声,酒瓶在赵二虎头上砸开了花,瓷瓶的碎渣和酒水混合着赵二虎头皮开裂流下来的血水,滴到酒桌上。
赵二虎一呲牙,疼的赶紧伸手捂自己的头,嘴里喊道:“你——你怎么打——打我?”
“妈的,老子打你,打你是轻的。你再给我胡说一句试试,要不是看在你我是兄弟的情面上,我一枪嘣了你。”李国亭伸手从怀里掏出手枪,把枪口对着赵二虎的脑门晃了晃。
马飞见状,急忙站起来,伸手把李国亭拿枪的手挡住,开口说道:“咱们都是兄弟,大哥有话好好说啊,不必要动刀动抢。大哥你先消消气哦,消消气。”
接着,他有对赵二虎说道:“三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你都说的什么胡话啊。别说大哥生气了,就是我也会打你的。还不赶快给大哥赔个不是,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乱说了。”
赵二虎捂着头,只好勉强地对李国亭说道:“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这桌酒席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李国亭和赵二虎先后离开了马飞的宅院。李国亭肚子里的余气还未消,他气哼哼地回到自己居住的大院里,站在婉茹那张画像前发起呆来。
赵二虎让山寨里的医生包扎好头上的伤后,更是生李国亭的气。他不是检讨自己说话说的对不对,而是恨起李国亭来。
“有什么了不起啊,不久当了个大头领吗,就连兄弟都不认了。还他妈的拜把生死兄弟呢,呸!”
头上伤口疼一次,赵二虎心里骂一次。
一夜无语,第二天,赵二虎背上褡裢,带上礼帽,穿了件对襟府绸卦,在褡裢里带了一些银元和一把手枪。跟谁也没说,便不辞而别,一个人悄悄地下山去了。
赵二虎一路走来,这天,便来到了广元县城。
广元是赵二虎的老家,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遇见了他的第一位师傅,贼王“一溜风”。虽然师傅已死了多年了。可是他对师傅那份感情还长久保存着。这次,李国亭失手打了他,让赵二虎心生愤恨,也就想起了这位一手把他带大,教他练武。偷东西。疼爱他的贼王“一溜风”来。
他先去拜谒师傅的故居。小时候他就是在那里跟师傅学手艺来着。
那是一座荒废了很久的,坐落在嘉陵江边的院落。院落里长满了杂草,屋顶部分坍陷,到处是倒坍的围墙土坯和残砖败瓦。唯有院子中间那颗生长了百年的老榆树,依然铺满了青翠的绿叶,在风中张扬。
赵二虎站在师傅的故居前。向师傅荒弃的院子深深地鞠了三个躬。从肩上的褡裢里取出一把香,在倒塌的院门前,点燃这把香,插在门前的土堆上。又取出一摞黄表纸,给师傅当纸钱烧掉。便折身沿着嘉陵江边的小路,走到沿河街。
在沿河街上,赵二虎又看见了当初他和李国亭骗吃过的那家福来饭馆。看到那家福来饭馆,赵二虎就想起李国亭来,当初,他们是多么和好。同吃,同住,同在外面闯荡。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才叫真正的拜把兄弟呢。看看现在,一个个有了自己老婆,当上了大头领,再也没有那时的兄弟之情了。
“他妈的,都什么人啊。”赵二虎想到这,嘴里骂了一句,伸手捏了一把肩上褡裢里的东西,把头上那顶黑色礼帽的帽檐往下拉拉,遮挡住自己的脸,迈开脚步,径直朝那家福来饭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