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功李家大院,今天是李樾村迎娶三太太的大喜日子。为显示他的身份和地位,在婚礼上,专门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堂会,请了名角演员常香玉演出《鸳鸯梦》。
四方乡众都被邀请免费观看由戏曲名角常香玉主演的《鸳鸯梦》。
前来给李樾村贺喜的地方名流,豪绅、驻守宝鸡的民团头目,青、洪帮人员,甚至连吴山、潘溪一带的土匪头目也都挟礼前来祝贺。
一时间,整个县功镇就像赶集一般的热闹。
这些前来祝贺的人员中,自然少不了李樾村的门徒,宝鸡保安团团长秦百赢。
秦百赢带着一帮保安团人员给李樾村贺过喜,吃过酒席之后,因保安团里有事,没再停留,只留下了一个班的保安团人马,给李樾村护卫。便带着其他人马回城里的保安团团部去了。
秦百赢走了没多久,李国亭和马飞骑着马,就来到了县功。
他们两人一进县功镇,就被在人群中来回巡逻的李樾村手下的青帮小弟兄发现了。
他们两人的长相和打扮没法不让这里的人注目。于是,那帮青帮小弟兄马上像苍蝇一样的围上来。
“你们是哪里的?”一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对襟灰布袄,矮胖的青帮小头目,瞪起一对牛泡眼,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李国亭和马飞,开口问道。
李国亭和马飞见自己被这帮人围在进镇的路口,便从马背上跳下来。
“哎,你是聋子啊,他妈的,大爷问你呢,你没听着啊。”牛泡眼耍着横,朝马飞喊道。
马飞不紧不慢地伸手拽拽自己的大衣。一抬手,朝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横眉竖眼吆喝的牛泡眼就是一巴掌。
“你横什么横啊,瞎眼了吗,知道你大爷我是谁吗?”马飞瞪着眼骂道。
横起的脸上猛然挨了马飞一巴掌,顿时把牛泡眼打懵了,这可是他头一次被他盘问的人打,他一时半会还没搞明白。伸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傻愣愣地望着马飞。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站在牛泡眼身边的人也都被马飞这一举动震惊了,这恐怕是他们头一遭遇到的这么胆大的事,有人竟敢在他们的家门口伸手打了他们的头,这还得了。
‘哗啦’一下,这群人便把马飞和李国亭围在中间,他们掏出手枪和匕首恶狠狠地对着马飞和李国亭。
马飞像没事儿一般,把两只手掌放在胸前搓了搓。
“怎么,还想找打啊,还不快给老子滚远点。滚,滚。”马飞瞪着眼吼道。
这一声怒吼,把这群人真给吓住了,他们不了解马飞和李国亭的来历和身份,不敢贸然得罪,只好往后退去。
牛泡泡眼这时好像灵醒过来了,他望着马飞眨巴眨巴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们——是——是——干——干什么的?”
马飞没回答他的问话,反而问他:“李樾村在哪?带我们去见李樾村。”
牛泡泡眼一见马飞提到李樾村这个名字,知道来者不是一般人,马上客气起来。
“足下莫非也是我们李二爷的朋友?”
“知道了,还问什么,走,带我们见你们李二爷去。”
“是,是,敢问二位大爷这是从哪里来啊?”
“重庆。”
“重庆。”牛泡眼眼睛一亮。“走,二位大爷,我给你们带路。我们二爷就在前面看戏呢。”
牛泡泡眼说着,向周围的那些同伴一摆手,示意他们散开,便带着马飞和李国亭朝李家大院走去。
“看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家二爷还看戏。”一路走着,马飞问道。
“大爷,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儿个可是我家二爷娶三姨太的大喜日子,二爷请了我们这里的唱戏名角常香玉,在镇子上搭起戏台,唱大戏呢。这会儿,二爷正在哪陪客人看戏呢。”牛泡泡眼说道。
李国亭听后伸手拽拽马飞的衣襟,轻声说道:“二弟,这李二爷今日大喜。我们可要好好备上一份大礼祝贺祝贺啊。”
马飞伸手拍拍肩膀上的挎着的皮包,笑道:“这你放心,咱可是专门给李二爷送贺礼来的啊,呵呵。”
牛泡泡眼听后,也笑道:“原来二位大爷也是来给我家二爷贺喜来的啊,刚才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位大爷多多包涵包涵。”
“好说,好说。”李国亭说道。
不知不觉,马飞和李国亭跟着牛泡泡眼就走进镇子,现在,人越来越多。不远处可以听见阵阵唱戏的声音
马飞和李国亭跟着牛泡泡眼来到戏台前,他一抬头,正瞅见李樾村陪着一帮前来给他贺喜的客人,抬着头,往戏台子上全神贯注地看戏呢。
“二位大爷,请稍等,我给你们报信去。”牛泡泡眼说着,便从看戏的人群中挤到李樾村身边。
戏台子上,素装淡抹的戏曲名角常香玉扮演的刘兰芳步出场,只见她向旁边拉琴的师傅伸出手示意开始。拉琴师傅明白,马上起手拉起二八板,在如泣如诉的琴声中,常香玉开口唱到:“苍天降下无情剑,斩断夫妻好姻缘。”
就在这时,坐在李樾村前面的一位李家亲戚突然站起来,伸手指着戏台上正在唱戏的常香玉,开口骂道:“什么《鸳鸯梦》,这明明是《孔雀东南飞》吗,他妈的,姓常的,你真混蛋,我们办喜事,你竟给我们唱这等丧门戏。你吃了豹子胆了不成。”
另一位也站起来,骂道:“臭戏子,臭娘们,你他妈的安得什么心,胆敢诅咒我们李老爷和三太太,你不想活了。”
这两人一骂,戏台下可乱了套。一帮李樾村的手下和家人顿时像一群恶狗围上来,他们纷纷拿起摆放在他们面前茶桌上的茶碗、杯子就朝戏台子上的常香玉砸过去。
站在戏台子上的常香玉,也毫不示弱,她气愤地喊道:“是你们请我来唱戏的,又没点戏,这是黄先生新编的戏,大家都说好。你们凭啥骂人,打人,太欺负人了。”
戏台子上的常香玉话音刚落,站在李樾村身边的一位家丁马上从怀里掏出盒子枪,对准常香玉喊道:“常香玉,你今天是活够了,看老子不崩了你。”
那知常香玉一点也不畏惧,她挺着胸膛朝那位举着盒子枪瞄准她的李家家丁喊道:“你小子有种,朝姑奶奶这儿打。”
那位家丁气急败坏,把手中的盒子枪往上一抬,就要朝常香玉开枪。
就在这时,从他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攥住李家家丁举枪的手腕,往高处一托,枪声响了,子弹朝天空打去。
李樾村站起身来,他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一位头戴礼帽,身穿长袍,肩挎包裹,身材魁梧,长着一脸胡须的汉子攥住了自己家丁的那只拿枪的手。
“你是什么人?”李樾村瞪着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