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民领了李国亭的指令,带着山寨里一帮匪兵,把北峰上的那座幽静的小院好好的打扫和布置了一番。里里外外重新做了修整和布局。房间里摆上了山寨里最好的红木和香樟木制作的古色古香的家具,床上铺着华丽的绫罗绸缎,窗户上挂着蝉翼般的轻纱。在程婉茹的卧室里,支起了古铜炭火盆,四周雕龙画凤的灯柱上,点燃着清亮的油灯。
给婉茹专门腾出的书房里,李国亭听从马飞的建议,摆上了一架从陈广福宅院里搜出来的出自江浙名家制作的一把古筝。四周的书柜里,摆满了各类书籍。这些书籍李国亭看不懂,都是土匪们从财主家里搜刮来的,被马飞弄来,给李国亭装饰面子。
待客的客房里,摆着几把精致的仿古椅子。椅子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青花瓷茶具。
房间的墙壁上,挂上了几幅山水和仕女画,房间的角落摆放着各式样的盆景和四季常青的盆栽苗木。
院子里以前种植的竹林也重新经过了修剪。院内小道上铺上了红地毯,就像迎接贵宾一样。
婉茹搬进了这座整修一新的小院。
安静的环境,静谧的院落,优雅的居室,这都是李国亭听从马飞的建议,布置起来的。
马飞从李国亭哪里走后,就回到自己居住的东峰的家里。
这莲花山五座山峰,每座山峰上都建有营寨。每座营寨里,又都建有给大小头目居住的院落。凡是带有家属的土匪头目,按照他们在山寨里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在山寨里的职位,分配到他们各自驻守的防地山寨营地居住。按照马飞的身份和地位,本来是要住在中峰营寨里,也就是山寨大头领们住的营寨居住,因为叶心仪不喜欢和李国亭他们住的太近,马飞这才把家安在了东峰上的营寨里。
驻守东峰的是四大队的大队长夏勇。自从掉脑袋把守的二郎山被李国亭率队攻破后,夏勇便带着他的几十号兄弟投降了。因为夏勇敢打敢冲,自打上了莲花山以后,屡次立功,所以,马飞就举荐他当上了驻守东峰的四大队长。
夏勇自然对马飞十分感激,两人关系十分密切。夏勇知道,在莲花山上,除了李国亭,那就是马飞当家作主了。因此,他对马飞可以说毕恭毕敬。
马飞把他的家安在东峰,一来这里离中峰和北峰都不远,平时有个什么事情,他很快就会从家里赶到山寨,方便。二来,东峰环境优美,地势险峻,风景秀丽。是个怡性养神的好地方。三来,叶心仪看上了这个地方,哪座山峰也不去。所以,马飞就命人在东峰靠近夏勇的营寨,给自己修建了一座幽静的小院,让叶心仪住进这座小院里。从山下买来两名丫鬟,照顾叶心仪。
这几年,叶心仪安心地住在这里,心情好了许多。她对自己的父亲被李国亭亲手杀了,一直有怨恨,虽然父亲做出那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毕竟是她叶心仪的亲生父亲。她不能原谅李国亭。
所以,当马飞去阆中接她上山时,她本不愿来。可又一想,父亲一死,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亲戚都在远方,本想去投奔他们,她心里还惦记着丈夫马飞。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个年代的女人,只有一个思想,那就是从一而终。再说了,她也经不起马飞嘴皮子的糊弄,很快,在马飞一堆甜言蜜语下,叶心仪就跟马飞上了莲花山。
虽然跟马飞上了莲花山,叶心仪却从来不跟李国亭说话,只要遇见李国亭,她肯定躲开他。即使李国亭去他们家,她也从未出过里屋。
所以,这些年,李国亭和叶心仪几乎没见过几次面,当然,话就更没说过。
马飞虽然想调和叶心仪和李国亭的关系,但都没成功,渐渐,马飞、叶心仪、李国亭三人都习惯了这样相处。
东峰上,原来就有一座长寿观。是座有名的道观。道观里住着几名修道的道士。道长叫叶子青。也叫一青道长,是河南南阳人。从十六岁就到这里出家,跟随原来的道长修道。那位道长死后,叶子青就当了长寿观的道长。至今已六十有三,虽然白须漂染。但看起来依就精神抖擞,一派道骨仙风。
叶心仪自住进东峰这座小院后,经常去道观进香,逐渐跟一青道长熟悉起来。后来,叶心仪没事,干脆跟一青道长学起道来。有时候,一青道长也教叶心仪打打太极拳,练练气功。没想到,叶心仪的抑郁症竟然好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这让一直闷闷不乐的马飞高兴了,于是,马飞叫人重新整修了长寿观,住在观里的道士也按土匪头领的待遇,每月领取生活费用。
这天,马飞从李国亭那里回来,径直走向叶心仪的卧室,卧室里没人。马飞从卧室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叶心仪的身影,他朝院子里喊了几声,除了空荡荡的山谷回音外,再没有什么。
马飞低头想了一下,转身离开院子,来到后面的一处幽静的竹林边,果然在这里看见夫人叶心仪正扎马步,练习太极拳。在她身后,站着那两名丫鬟。
“心仪,先停停,我有话要跟你讲。”马飞喊道。
叶心仪见丈夫马飞走来,就停下来,她收拢脚步,走到马飞面前,问道:“什么事啊,看你这么风急风火的。”
“心仪啊,这次可得让你帮我啊,你要不帮我,我可就——。”马飞说到这,突然掉出了眼泪。
叶心仪见状,吓了一跳,马上上前问道:“飞,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哎呀,心仪,还不是我的那位大哥李国亭。”
“李国亭?他对你怎么了?”
“他,他昨天从山下面抢回来一个女人,想娶那个女人当老婆,又怕那女人不愿意,就把我找去,非要让我去给他说媒不可,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咋去说这个媒。再说了,我也没说过媒啊。这不,我大哥就不高兴了。说,我要是不答应,就要我的脑袋。哎,这真难死我了。”马飞垂头丧气地对叶心仪说到。
“你不是他的拜把兄弟吗,他还这样对你说。”
“哎,心仪,这你就不懂了,打江山用人才,这坐江山可都用的是奴才。你瞧瞧,这几年,莲花山一步步壮大起来了。投奔莲花山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件事,我要是不给他办好,他可真跟我翻脸了,那还有我马飞好果子吃吗。”
“他不是土匪头吗,抢个女人都那么容易,还让女人给他当不了老婆。让人把那女人直接抬他的屋里不就行了吗,还要你去给他说什么亲。”叶心仪不屑一顾地对马飞说道。
“我大哥他这人怪,还想娶人家当老婆,还不愿强迫人家。这不,这才让我去给他说媒。”马飞说道。
“骂我们女人是即想当**,还想立牌坊,我看你们这些男人也都是。”叶心仪说道。
“哎呀,心仪,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你想想,他把这任务交给我,我要是不给他办好,那以后——。”
叶心仪想了一下,说道:“那也是。飞,你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马飞马上说道:“心仪,这次可得让你出面了,你去见见那个女人,把这件婚事给我大哥说成,替我解下围。”
“我,去给李国亭说媒?不行,我才不给他说媒呢。他杀了我父亲,我还没算账呢。”
“哎呀,心仪,你父亲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当时,也是你父亲的过错,你说你父亲要什么女人不行,非要搞我大哥喜欢的女人,不能都怨他啊。”马飞这会儿替李国亭说起话来。
“不行,我不给他当这个媒人。”叶心仪坚持说道。
“那算了,我去给他说去,管他说成说不成,不就是杀头那么大点事情吗。”马飞装作无奈地,转身朝后面走去。
“哎,你等等。”身后传来叶心仪的声音。
马飞暗自一笑,他心里想,心仪啊心仪,不给你用激将法,我就知道不行。
马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叶心仪,一脸愁苦相。
“算啦,我也不跟他李国亭计较了,飞,我去给你当这个媒人。”叶心仪说道。
马飞见自己这一计成功了,眼角也露出了笑容,他上前拥抱叶心仪,在叶心仪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还是老婆好。”马飞笑道。
“算啦吧,就会说好听的。噢,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
“程婉茹,是县商会会长的女儿。”马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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