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似水,常年如春的云清仍旧一片好风光。
严冬的残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珞华送别了如今已经是家主的宫建棕,宫家虽然比不上云清连家,可鸡毛蒜皮的事同样不少,宫建棕本意是留下为珞华撑腰,却被珞华拒绝,面对主意大的妹妹,他只能先回宫家,可他也不笨,强行让珞华留下连翘。
得知了许多事的珞华也只能同意,反正过不了几日,她就会离开云清。
如果阿满所言属实,那么,她心心念念的炼丹篇便有了眉目,只是,她还得会一会儿这个古怪的连家老太婆。
她到底是谁?这手眼通天的手段,如何会是一个普通的灵师呢?
珞华穿过人群,没有绕多少路,就看到了刻着“秦府”两个大字的建筑。
和连家很是相似,只是那规模小了些,是个缩小版的连府。
在秦会兰还没有嫁给连冬开之前,秦府不过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家,这么多年下来,鸡犬升天,秦会兰的地位水涨船高,自然对娘家大力扶持,如今,已经是云清除了连家第二的家族了。
珞华来这里不是没有缘故的,秦会兰在此出生,成长,必定有所可寻迹,她还记得连崇睿曾经说过的一段往事,当时她没有察觉不对,这会儿再联想一番,便看出不对劲儿来。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她飞身而起,转眼间,她已经进了秦府。
秦府的守卫并不严格,比起连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格局相似,她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一间书房,书房起名齐思阁,在连家这名字是连敬的书房,专门用来处理一些机密事件的地方。
珞华仔细查看过,趁着没人直接推门进入,在屋里翻找一番。
最后在一间隐秘的案格里找到了一本有些残破的发黄书籍,珞华略微皱眉,紧接着快速的翻看。
这只是一本家谱,简单记录了秦家前后几代人发生的事。
条条笔笔,记录的有些琐碎,无非是秦家人的生平记事,生于何时,死于何年,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珞华却看得仔细,尤其是涉及到秦会兰的部分。
秦会兰出生于五十多年前,在十六岁时认识了连家的少爷连冬开,一年之后顺利成亲,再往后便是秦会兰在二十七岁生下了连敬。
珞华本想顺着往下看,突然心中生出一丝怪异感,秦会兰看上去并没有记录上这么大的年纪,毕竟是灵师,她就是保持二十岁的样貌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顺序上看,秦会兰整整十年才生下连敬,实在是有些古怪。
珞华压下这个困惑,继续看,便发现了更古怪的地方。
秦会兰有两个弟弟,和秦会兰的感情极好,但两个弟弟都命不长久,一个在家中便身体不好,重病不治身亡,死前经常和秦会兰相处,另外一个则是叶婉儿的亲爷爷,秦川品的父亲,此人是外出遇到地动被滑落的巨石砸死的,有趣的是秦会兰当时也在,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再看,便是秦川品的弟弟,秦川和的死亡,珞华记得连崇睿说过,秦川和也是和秦会兰外出的时候死的。
至此,秦家的男丁只剩下叶婉儿的父亲,现在的秦家家主。
珞华轻轻呡唇,这秦会兰的秘密还真多啊,整个秦家在她的控制下,死的只剩一根独苗。
此时,门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秦川品背着双手,笑容满满的走进了院子。
最近他最喜欢的女儿要嫁进连家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开心的吗?
他开心的推开门,随即笑容就凝固在脸上,他愣愣的低头,只看到一对摇晃的触角,然后便陷入了混沌中。
“把门关上。”
门外短暂的光线瞬间消退,珞华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象征一家之主的椅子上,原本好好的衣服也因为随意的坐姿而松垮下来,她挑起一缕头发,洁白的小腿从裙摆里伸出来,摇摇晃晃。
“秦会兰是个好姐姐吧?”
“好姐姐?不,她不是。”
珞华嘴角上扬,她也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听秦川品的语气,对秦会兰是有诸多不满啊,她本想再问却突然站起身,面朝屋外,一脸肃杀。
“有何事直接问我这个老婆子,何必为难我侄儿!”
秦会兰的声音,珞华眼睛微眯,还没作声,秦川品便呆愣的栽倒在地上。
这是秦会兰给的信号。
她推开门缓缓走出,看到秦会兰孤身一人,神情平静,只嘴角的笑意十分诡异。
珞华缓下身子,靠在门框上,手指轻轻捻动。
“来的真是及时,这人知道你不少秘密吧?”
秦会兰脸色一变,有些惊慌,“你全都知道……”
她起了个话头便很快止住,同时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秦川品。
“怎么,想杀人灭口,就跟你那些兄弟一样?”
珞华看着秦会兰的表情变化,心里不太明白她到底在盘算什么,只能保持着沉默,静看她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良久,秦会兰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似乎是真被珞华抓住了把柄,珞华却因为她这一句,心下了然,果然是故意的,她不戳破,便听得秦会兰说道:“炼丹篇在苗疆十万大山的黑苗寨,你可以去看看。”
似乎是发现自己的伪装被看破,秦会兰竟也含笑说道:“我不是好心告诉你的,那地方常年雾障,地势险要,你去了最好是死在那里不要回来的好。”
这么一说,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反而大大的增强了。
珞华移动步子往前了两步,眼睛微眯,她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但问出口也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她转身往外走,离开了秦府。
炼丹篇,这是她寻找了许久的东西,既然秦会兰给了线索那她就得去找,即便这其中危险重重,也得尽快行动。
但走之前还有事要做。
她停下步子抬头,已经是站在连府的门口了。
缓缓眨了眨眼睛,她轻叹一声,最终也没能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