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猛地一晃,接着稳定下来,才再次飞快的前进。
“为什么?”
珞华以为她之前说的够清楚了,连崇睿和相卿,她必须要照顾好相卿,如果相卿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做了一个选择。
相卿的笑容逐渐展开,看上去就像是一汪清水,让人宁静又舒坦,珞华注视着这样的相卿,心里的痛苦,顿时被抹去了一大半。
“其实,你的决定本来就是慌乱下做的,你已经乱了,又怎么能清醒做出正确的选择。”
珞华突然不敢直视相卿的眼睛,她隐隐约约的觉得,相卿说的是对的。
“那一夜,守在门外的不止是崇睿,还有那个叫叶婉儿的女孩,他们谈话很愉快,那时候你虽然忙着为我疗伤,但你瞒不了我。”
“你都听到了。”
相卿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他说这些话,换作别人来说,多少都有一些刻意的讽刺,但他说的就那么自然,珞华不会怀疑丝毫他的心机。
他一直以来,都是在为她考虑的。
她只能点点头,便是那一夜,一门之隔,她听到了所有对话内容,叶婉儿是什么性格的人,她都清楚,她就是不懂,连崇睿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叶婉儿说上几句,就能信任上她。
从那时候起,她心里就有团气。
导致她一直聚不拢精神,最后还因为三心二意,差点晕倒,后来沉睡一会儿后,又看到让她心里烦躁的一面。
连崇睿同意让叶婉儿留下,包括陆遥。
陆遥向来喜欢沾花惹草,叶婉儿也算是可可爱爱,他对叶婉儿不熟悉,可以很轻易站到叶婉儿那边,珞华对他的选择一点也不在意。
但连崇睿也这样,已经不能算是蒙蔽,而是对叶婉儿真的动了心,即便不是男女之情,兄妹之情,她也不太能接受。
所以她转身离开,突然认真的思考玉娇娘的话。
她最后,选择了暂时分开。
“你看,你说的都是气话,你其实在吃醋。”
相卿笑着点了点珞华的嘴唇,眼中星空散开,全是明亮的星辰,看着满天的星星,珞华心胸突然开阔。
“有的人吃醋,会大吵大闹,有的人会独自生闷气,你的选择是做回自己。”
珞华被说中心事,又被相卿剖析的这样清晰,耳朵和脸颊都红彤彤的。
“你啊,以前吃了太多的哭,习惯用伪装来掩饰,现在的你,我看的清楚,你越来越外向,结交了很多朋友,能多为别人理解,这样很好。”
“但现在,你突然又想逃离,回到一个人的舒适状态,其实就是吃醋了。”
相卿说的这些,珞华并没有意识到,相卿就像是她的一面镜子,她从相卿的言语中弄明白了自己别扭的心理。
吃醋,这个曾经她认为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词语,现在她正视了起来,逐渐发现,自己的这个决定,对连崇睿的不公平。
她口口声声说,要和连崇睿在一起,但更多的时候,是连崇睿包容着她,一直以来,她都是静静享受的那一个。
她要来国京,连崇睿知道每一张九天图都难以置信的折磨人,可他还是来了。
“但离开也是好事。”
相卿话锋一转,也不卖关子。
“那个叶婉儿,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气息,咱们离开了连崇睿,也就从明转到暗,可以调查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珞华咬唇,手指不停的摆动,经过相卿的肯定,她对叶婉儿的转变也起了疑心。
这个大小姐,竟然能几句话就转变别人对她的固有印象,难道不是一种不正常的表现吗?
相卿见珞华想通了,他才欣慰的看向了周围的风景。
有灵力真好啊,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得到九天图,毕竟,就连看风景,也能体验不一样的速度。
此时的天阙皇庭,国京城,也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
一辆华丽的马车,红木架子,锦绣长缎,枣红色的宝马在青石板上踩出沓沓的声响,缓缓驶进宽阔却在两道冰冷高墙缝隙中的通道。
高墙之下,每隔一百米便会有一侧小门,门口守着两排六名侍卫,举着长枪,冷漠伫立。
马车依次越过无数的门扉,最后走出了高墙。
宽袤的广场对面,堆砌的台阶不断上延,两侧的扶栏上雕刻着龙头龙尾,精致的刀工,令长龙在石壁上生成腾云驾雾之势,威严和神武兼具。
台阶的尽头,是一座大殿,大殿外观以红蓝两色为主调,配以庄严的金粉颜料,绘制了彩画,令外观便充满了大气,带着冰冷的等级感。
大殿的屋檐,高高的抬起,是顶级的单檐歇山顶,顶部正脊两端,是大大的鸱吻,铺满了清一色的黄琉璃瓦,设置了足足十个大小一致的脊兽,无时无刻不彰显整个大殿的金碧辉煌。
大殿两侧还有两座偏殿,在形制、大小上都比大殿逊色,但也仅仅是比较而言,单独看任何一座偏殿,都有其独特的风采和气势。
毕竟,是皇家之地。
马车就停在广场边上,正对着高高的台阶,要走过中间长长的一段距离,再踏上台阶,经历大量体力消耗,才能走到大殿。
“公主,已经到了。”
马车停驻了很长的时间,惠云公主才掀开了帘子。
车夫守在车前,看到惠云公主出来,急忙上前抬手给惠云公主搀扶着。
“等着吧。”
惠云交代完,便迈步往前走。
车夫这时候抬起头,一张俊俏的二十岁脸蛋,白皙透红,是少见的美男子,但美男,在惠云这里也只是一个车夫,颇有大材小用之感。
广场上铺设的砖块形成美丽的花朵图案,她一脚脚的踩过坚硬的砖块,心里暗骂这路长的可怕。
她终于走上长阶,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放心的扶着一侧的扶栏。
一只手提拉着拖地一米远的长裙。
虽然秋天已经有些冷了,但她还是不喜欢穿这么厚重的衣裙,也就是这诺大的红墙,才会要求这么多繁杂的规矩。
她不止一次的提起,这破落的皇族就像是家道中落的富豪,怀抱着毫无用处的尊严,也要维护表面的光鲜,意义何在呢。
她今天来,是来见自己的皇帝哥哥的。
她们有一件大事要谈,为了这件大事,他们已经筹备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