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肥差呢!
李子谦觉得这位少年郎有些莽撞。
沈安笑道:“若是没把握,小弟自然不敢揽此重任。但小弟有些经验……”
李子谦急促的道:“那就尽管放心的去做吧。”
沈安点头,说道:“此地乃是京城,若是做的太好,必然会惊动朝堂,那时候小弟怕是会受累。”
“呃!”
李子谦的眼睛渐渐变蓝,然后怒道:“你这小辈竟然敢拒绝我!”
沈安笑了笑,心想这货竟然想用气势压倒哥,这是不懂哥的套路啊!
哥从十岁就开始学习如何在气势汹汹的老爹面前,侃侃而谈,不仅不怯场,反而能让老头乖乖听话。
这种经历是多么的丰富?
哥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功底,就你这点气势,还嫩了些。
李子谦见沈安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忍不住道:“贤侄,你是不是害怕担责?”
“害怕?”沈安失笑道;“小弟从小就跟着爹娘四处奔波,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遭过?还害怕这个?”
沈嘉诚也劝道:“子谦啊!我沈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却也是刀头舔血的百姓。你若是有些害怕,便回家去。”
李子谦摇头道:“小弟从未畏惧过死亡,这些年来也不曾亏欠过谁……”
“哎!那便随你吧。”
沈嘉诚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就不强迫他了。
这是个倔脾气。
李子谦微微躬身,便缓缓离去。
陈恪起身拱手道:“伯父,那我先行告辞了。”
李子谦是沈嘉诚的同僚,他在这边呆得太晚,会引发非议。
沈嘉诚笑眯眯的道:“我送你。”
二人来到外间,陈恪抱拳道:“小弟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
沈嘉诚突然喊住了他。
陈恪停下脚步,疑惑的道:“伯父,还有事?”
“有事啊!”
沈嘉诚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说道:“这是我家里的存款,都归你调度,算作是投资。记住,一定要稳妥,若是赔了钱……”
沈安正色道:“伯父放心,小弟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哈哈哈哈!那就好。”
沈嘉诚欢喜的看着沈安,“你这孩子……罢了,我这里有几瓶酒,是当年你爹爹酿制的,我喝的时候不多,都是留给你的。”
他亲手把酒坛子搬过来,说道:“走走走,陪我饮酒去。”
“恭敬不如从命。”
沈安笑眯眯的扶着沈嘉诚去坐马车,陈恪羡慕的看着这辆豪华版的马车,然后慢慢踱步出去。
“沈安是个聪慧的人,不该让他涉险才对啊!”
沈安带着李子谦进了一个宅院。这是专供读书人居住的地方。
这里很简陋,一间屋子里放着桌椅板凳,旁边摆放着各色笔墨纸砚,显得空荡荡的。
李子谦有些嫌弃的道:“这等地方……贤侄,这等地方你也住?”
沈安点头道:“我祖父和爹娘都喜静,这里清净,适合养病。”
李子谦便叹道:“沈待诏果真是好福气。”
二人来到了主卧室,沈安推开窗户往外眺望着,笑容灿烂的道:“这里叫做青竹巷,因为周围都是竹林。伯父请,我给您斟酒。”
沈安给他斟满了一杯酒,举杯道:“请品尝。”
李子谦抿嘴道:“你小子,我原以为你只是有些文采,想不到还会做菜。嗯,味道确实是不错。”
他喝了一口,咂摸着滋味道:“不愧是宫中御厨的手艺。”
“伯父夸奖了。”
沈安又给他斟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肃然道:“今日与伯父畅谈,让小弟受益匪浅。”
李子谦微微颔首道:“那就祝你官运亨通,仕途顺遂吧。”
两人举杯一碰,一饮而尽。
陈恪在门外偷偷的听着,见状不禁摇头叹道:“这两个家伙还真能折腾啊!”
“爹爹。”
沈安出来了,陈恪赶忙站直了身体,低头道:“叔父,这是家父,我那妹夫。”
沈安拱手道:“沈侍郎,幸会。”
沈安见陈忠珩也是满脸堆笑的模样,就奇怪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次我家遭灾,多亏了你家照顾。”
沈安恍然,再想想沈安的父母,顿时就释怀了。
这世上最难还的是人情债,沈安觉得自己不算是太厚道,可比起某些人,他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够厚道了。
李子谦说道:“我听闻那位苏轼的诗词颇受赞誉,且他又是苏洵的嫡孙,所以……这位苏公子不是寻常人物。若是他能出手帮助的话,小弟这次肯定能成事。”
“哦!”
沈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里有些东西,伯父可拿去看看。”
他找出《三国演义》递给沈嘉诚。
“你这是?”沈嘉诚诧异的接过来翻看着,越看脸色越红润。
沈安解释道:“这是我写的。”
沈嘉诚抬头问道:“你写了?”
沈安点头,沈嘉诚激动的拍打着桌案道:“妙极!这个……这个好。”
他兴奋的道:“若是能让这个苏轼参加科举,那便是天赐良机呀!”
他转向沈安,郑重的道:“此番你若是能把这件事弄好,老夫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惜代价,定然全力支持你。”
沈安愕然,旋即感谢道:“多谢伯父。”
陈恪皱眉道:“可苏轼毕竟不是咱们府州人士,此事不大可能。”
沈安微笑道:“此事我自有计较。”
陈恪冷冷的道:“我家和你沈家是姻亲关系,所以才来提醒你一句,否则就凭你沈安,呵呵!”
这人莫名其妙,沈安懒得理睬,送别了沈嘉诚,回身时,见到李子谦盯着他。
沈安皱眉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沈安,你竟然能写出这等佳作,堪称是惊艳。”
沈安笑道:“哪里的话,那是我家传秘技,你想知道吗?”
“哦!你愿意告诉我?”
沈安点头,李子谦就笑道:“好啊!我这就回去琢磨一番。”
稍后他匆匆而去。
沈安回去洗漱了一番,然后躺在床上。
睡意袭来时,他喃喃的道:“沈卞这是准备把我卖了吗?”
“不会吧。”
赵祯有些纠结的看着奏疏,心中犹豫不决。
沈卞是他倚重的臣子,他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干出卖儿女之事,更何况沈安也不是寻常角色。
“陛下,汴梁城里多有流言,据闻有人说您偏宠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