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兴宝却盯着倪丽红的眼睛说:“你留个手机号码在这里,我看下面哪个子公司好安排了,就给你打电话。”
李锦轩没有想到,尤兴宝竟然直接问她要手机号码。怎么办?他当然不能当着尤兴宝的面表示反对,倪丽红找工作心切,也不可能不给他。
可她在要说出自己手机号码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朝李锦轩看了看,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见。
李锦轩硬得头皮说:“你就给他一张,兼职时印的名片吧。”
这句话说得太没有男子汉意味了,或者说有点窝囊。真的,他要是这样说,尤总,你联系好了,就跟我联系吧。这样,既显示出一个男人所应有的醋意和防范之心,又表明对女友的热爱和保护,也就不会出现后面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变故了。
是的,这句看似简单的话,他一说出口,就等于把心爱的恋人拱手让给别人,也等于将一个美女送进“虎口”啊!
当然这时候,李锦轩还想不到这句话会引发出什么变故来。他只看见倪丽红拿名片的手有些颤抖,高耸的**在起伏,脸也感激地笑着。
她那双手感很好的嫩手捧住一张名片,恭敬地站起来,弯着腰送到尤兴宝面前,一截白嫩的**裸露在他的眼睛底下,虔诚地说:“尤总,这是我进修时,在一个公司兼职时印的名片。这上边的手机号码没有变。有事,你就打这个号码好了。”
尤兴宝从她半敞的衣领里拔出有些发直的目光,接过名片,看了看说:“哦,还是总经理助理呢,不错。”
倪丽红涨红脸说:“那是随便印的。希望尤总,多多关照。”
李锦轩在一旁陪着笑脸,还不住地点头。可是那个笑脸细致看,却有点象哭。
尤兴宝将倪丽红的名片放进办公桌中间的那个抽屉,有些潇洒地扬起头,看了看李锦轩,再盯了一眼倪丽红,意思是你们可以走了,我要开始忙了。
李锦轩却还在想着另一个迫切的问题,坐在那里憋了好一会,才不顾已经站起来的倪丽红的催促,厚着脸皮说:
“呃,尤总,你能不能先给我一万元钱,我真的有急用。”
当着倪丽红的面,他不敢说要还房租的事,只能说有急用。谁知尤兴宝猛地抬起头,口气突然强硬起来:“我说过了,这个工程,我接得很后悔,条件太苛刻,你怎么还说要钱?”
李锦轩的心有些发紧,也有些尴尬。他觉得今天来得有些后悔,不应该来求他。可他又想,算了,他要是能给倪丽红安排工作,以后我就不问他要钱了。
于是,他还是颇有君子风度地笑了笑说:“尤总,我们可是订了好多份合同呢,有中介合同,还有聘用协议,你应该。”
“以后再说吧。”尤兴宝显示出不耐烦的神情,但在美女面前,他没有发火。
李锦轩和倪丽红面面相觑。
尤兴宝再一次盯了站在他身后的倪丽红一眼,就低下头去,看办公桌上的文件。
倪丽红轻轻在背后拉了拉李锦轩的的衣襟:“走吧。”李锦轩才有些难堪地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默默地走到楼下,倪丽红心情复杂地说:“这个人真的好厉害,让人有些害怕。”
李锦轩没有吱声。他心里有点乱,尤兴宝今天的态度,看倪丽红的那种目光,尤其是后面的那几句话,都让他感到有些后怕。
这人哪,唉,坐在那里看不出有多少差别,一涉及到钱的事,就显示出本质的区别来了。从尤兴宝的态度看,问他要一百多万的中介费和工资报酬,恐怕真的不可能了!
可他还是答应给倪丽红安排工作的,说明他还有点良心和朋友情义。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你能善待丽红,真正的做一件好事!
“你怎么啦?”倪丽红见他发愣,亲昵地上前勾起他的胳膊说,“你看看,求一个人办事多难哪,唉,还是自己有钱才好啊。”
李锦轩呆呆地说:“这就叫人穷志短!一个人穷了,甚至连人格都没有了,唉——”
倪丽红说:“你也不要太生气,不管他帮不帮忙,我都很感激你。为了我,你已经尽到了努力。他不帮忙,我们就不求他,自己想办法,好不好?”
在心上人面前露出了无能和窘境,李锦轩感到说不出的的尴尬和难过。心里也很茫然,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办?
所以到了人民广场,倪丽红想走进人民公园,找地方跟他去亲热一下。李锦轩却一点心情也没有,只跟她走了一段路,就站住,转身看着她说:“要是尤兴宝给你打电话,你就告诉我一声。”
倪丽红说:“那当然,我们一起去啊。我一个人怎么能去?”
听到这一句话,李锦轩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和慰籍。与倪丽红分别的时候,他还当着路人的面,匆匆抱了抱她,吻了吻她的脸,才恋恋不舍地把她送上公交车。
倪丽红上车后,他退到路边,看着车子慢慢开出去,还迟迟不肯转身离开。而倪丽红也等车子开远了,还在车厢里向他摇手微笑。两人情意绵绵,恋恋不舍,真是一对热恋的情人。
可李锦轩怎么也没有想到,只过了一个星期,倪丽红就神秘地失踪了。
真的,跟她分开后的第三天,他打倪丽红的手机,她还接的,跟他说了几分钟的话,最后还温柔地叮嘱:“你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苦了自己,啊。”
可又过了三天,他再打倪丽红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
打了几十次打不通,李锦轩再也憋不住,就打电话问尤兴宝:“尤总你好,我想问一下,后来我女朋友倪丽红,与你联系过没有?”
“没有啊。”尤兴宝愣了愣,才惊讶地说,“怎么?你也不知道?我本来正准备打电话问你呢?那天,你带她过来,让我帮她安排工作。我还真放在了心上,我们毕竟有过交往,是吧?我为她在下面一个子公司里找了一份工作。可我打她名片上的手机号码,却一直打不通。我已经打了五六次了,她一直关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锦轩疑惑地说:“真是奇怪,前几天,我还跟她通过电话的。这些天,却突然联系不上她了,不知为什么?”
尤兴宝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再找找看吧。”
“打扰你了。”李锦轩挂了手机,象一头失去配偶的动物,在小租屋里直打转,还不停地唉声叹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尤兴宝也这样问我?那我又该去问谁呢?他只知道她跟几个小姐住在一起,可他从来没有去过,哪里找得到她啊?
他怀疑倪丽红的失踪与尤兴宝有关,可没有证据,怎么去找他交涉要人呢?他决定先去尤兴宝的公司里偷偷调查一下,等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或者线索后,才采取行动。
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把丽红找回来!他在心里下着决心,就是吃尽千辛万苦,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他真的太爱她了,这些天联系不上她,他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明显消瘦下来。
晚上九点多钟,李锦轩回到自己的小租屋,就关紧房门,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他确定楼上没有人下来了,才象贼似地去厨房里放了一瓶水,回来插入热得筷烧开,轻手轻脚地洗脸洗脚。洗完,他就脱了裤子上床,靠在床背上想心事。
小租屋里的宁静和孤寂,使他疲惫的身心,暂时得到了许些慰藉。这间连转身都困难的小租屋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收音机,只有几本翻烂了的书。他每天只要从外面回来,就像被关进牢笼似的,不是跟自己呆在一起,就是与旧书和孤独为伴。
平时,基本上没有人到他这租屋里来。一是房东不允许来,二是人家不敢来,三是他不肯带人来。开始租进来的时候,还有个把亲朋好友来看看他,渐渐地,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以至彻底绝迹了。
原因是:只要一有人来,那个特爱干净的漂亮房东就要皱眉头,啧嘴巴,不是嫌脏,就是厌噪。等外人一走,她就命令他以后不准再带人进来:别墅里怎么能让乡下人随便进出呢?
李锦轩表面上忍气吞声,心里却非常不服:你们以前不也是乡下人吗?是的,这里是个都市里的村庄。几年前还是一片农田,后来被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成了一片农民别墅,就神气得不得了,哼!
自从他欠了房租以来,女房东只要一看到有人进来,不管男女老少,亲疏好丑,都要人来风似地对他说:“李锦轩,你欠我的房租什么时候还啊?”弄得他斯文扫地,只恨入地无门。搞得客人也满脸尴尬,赶紧开溜。
有人再也不敢登门,叫他快点搬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