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乘的车先到了驿站,下了车小武在前面已经打点好,桃叶直接领着人把驿站的屋子又布置了一番,手下人力充足,她只要发号施令就可以。把不合适的移开,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铺陈好。小武看她从院门到屋里反复了走了几趟,有些纳闷的问她:“桃叶姑娘,这是做什么?”
桃叶很认真的回答他:“我怕地下的砖不实。”
小武顿时明白了,还主动帮她去检查桌椅板凳,就差没让人躺床上去试睡一下了。
这边刚齐备,后面的车队也到了。
李思敏先下车,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阿青下手。而李思谌则是站在脚凳的另一边守着,看那就是四个字:蓄势待发。
好象时刻准备着她会掉下去一样。
这种近似国宝的待遇让阿青感动之余也有些啼笑皆非。
她的不适只是在最初那些日子,最近感觉已经好多了,除了偶尔会有的反胃和挑食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他们的人不多不少,占了驿站位置较靠后的两个大院子,里里外外闲人都已经清干净了,明显是刚刚又打扫过的,洒在地下的水迹还没有干透呢。
他们自带着御厨,驿站提供了鲜肉菜蔬这些就够了,倒省了他们的事。
晚饭丰盛又不铺张,阿青吃的不多。她最近也给养成了挺奢侈的习惯,一顿不吃太多,免得引起反胃感。但是厨房是时刻准备着,一天里哪怕想吃十七八顿都能随时端上来,就算三更半夜也留着灶眼。有人伺候。
在驿站这一晚睡的出奇的踏实,感觉似乎还做了个梦,应该是个好梦,因为阿青睡醒之后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完全记不得梦里的经历了。
虽然今天就要回到郡王府了,又得跟那一帮子皮笑肉不笑,各怀鬼胎的人打交道。但是阿青精神抖擞。一点都不怕。
她又不是吃素的,再说,她还有个这么英明的相公呢。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马车直接进了府门,到了二门处才下了车换了软轿。
阿青小声问李思谌:“不用去给王爷、王妃请安?”
怕有人会借此挑理。
“放心吧,你就赶紧回去歇着,谁还能挑你的理。”李思谌微微笑着说:“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也不知道院子里头现在什么样儿,屋里落灰了没有。”
阿青也笑了。
落灰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不在,也有人天天在打扫。
不过确实是离家好久了,原来以为就出去避暑洗温泉,玩个一二十天就回来的。没想到在外头待了将近两个月之久。而且出去的时候他们是两个人走的,回来的时候……呃,好吧。现在也不能算是三个人,顶多算是两个半吧。
阿青摸着肚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不过菊苑里确实有变化。
首先,夏天的花谢了之后,秋天的花儿开了。假山石上的绿绿青藤结出了珊瑚子一样的红果实,叫不出名来,可是看着累累结结,好不丰硕。
夏天有夏天的热闹,秋天也有秋天的斑斓。
阿青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迈步进屋。
坐了半天车,人肯定会觉得疲累。阿青换了衣裳,靠在那儿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李思谌可没有她那么好命,他的事情还多着,里里外外都要忙。
“晚上我回来用饭。”
阿青欠起身问他:“让小厨房做两个你爱吃的菜——今天想吃点儿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吃什么都香。”
阿青笑着目送他出去。
李思谌都到了门外又折回来,阿青以为他忘了东西,结果李思谌只是来嘱咐她,下午不要睡觉了,免得睡醒起来之后胃口不好晚饭又吃不好,现在天凉,睡的不好还容易着凉。而且下午睡了走了困,晚上要再睡就困难了。
这么唠唠叨叨和他的画风真不搭,怎么看这也应该是一位安静的美男子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把他送走了,郭妈妈也来了。
阿青离京去行宫的时候郭妈妈因为年纪大了没有随行,当时想着是只去短短数日就回来,郭妈妈也不用跟着再奔波一趟。可是谁能想到阿青到别庄之后就诊出有喜了呢?郭妈妈那个懊悔,跟着悬心不已,就是怕他们年轻不经事,有了孩子也不知道要好生保养,当时恨不得赶到别庄去好照顾有孕的世子夫人。
虽然后来没能赶去,可是郭妈妈操的心一点儿不少。
这会儿夫人一回来,郭妈妈也就过来了。
阿青本来靠在那里眯着眼养神,琥珀怕她眯着眯着真睡过去,在一旁小声说话引得她听,也算是给她提神儿。
郭妈妈一来就被请进屋,阿青坐起身来,微笑着说:“郭妈妈坐。”
“夫人快躺着吧,可别动弹。”郭妈妈可不敢让她动,赶紧抢上前一步扶着她靠在软垫上,然后退了两步,笑容满面的屈膝向阿青道了喜,这才在床前的凳子上头坐下了。
“这些日子府里头倒没有旁的事,二少爷的婚期定下来了,房舍差不多收拾齐全了,王家的东西抬过来不少。”郭妈妈又说了几件事,有府里的,也有同别家的人情往来,总体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还有一件事就是旁人送的贺礼了。虽然阿青人不在京中,但是得知她有喜,京里也收到了不少礼物,郭妈妈把厚厚的一迭子礼单呈上来,看得阿青头疼。
又得好生整理,用不上的占多数,但是别人既然想着你,也送了礼来表示善意,你也不能轻慢了人家。将来人家家里有什么婚丧嫁娶的事,也少不得要随礼,麻烦的很。人情关系的圈子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还不能出点差错。
可是郭妈妈说起这件事来却是与有荣焉,觉得自己脸上都有光彩。
旁人送礼过来,不管是看着李思谌的面子。还是因为在行宫皇上的格外恩赏。总之这些礼物不单单是礼物,主要是表明了送礼人家的态度。
这代表着阿青世子夫人的地位进一步稳固了,得到了更多人的承认。人脉人情这是一笔多么重要而又宝贵的资本哪。
说完了这些。郭妈妈开始关心阿青的身子和肚子了,问题又多又细致,当然这些不用阿青自己回答,一旁桃叶就代劳了。和郭妈妈说的那叫一个热闹合拍。
郭妈妈也不是没眼色的人,知道阿青这赶回城来坐了大半天的车。精神确实不好,并没有多待就从屋里出来了。
桃叶特意送她出来。
郭妈妈的话还没问完呢,两人在假山石边的回廊拐角处坐下,郭妈妈十分严肃的问桃叶:“夫人有孕之后。世子晚上歇在哪儿?”
桃叶有点脸红:“还是歇在夫人房里头。”
郭妈妈眉头皱了一下:“庄子上头……石家的就没劝劝世子?”
桃叶忍着羞意开口:“石妈妈倒是说过,不过世子没挪地方……”
“那上夜的都是谁?”
“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外屋上夜。”桃叶虽然觉得不好意思,还是把话说的很清楚:“世子和夫人睡的很安静。依奴婢看,世子就是不放心夫人的身子。非得亲自看着才放心。”
郭妈妈松了口气。
李思谌也是她看大的,她也相信李思谌不会是那种只顾一时之欢贪恋美色的人,这头三个月里最怕出意外,年轻夫妻新婚恩爱,要是一个把持不住……不过现在看来,世子一点儿都不糊涂,这让郭妈妈总算是放心了。
可……既然世子没有挪出去住,那也就是说,并没有安排房里伺候的人了?
郭妈妈刚才已经打量过这几个跟着出去的丫鬟了,看起来世子是一个都没有收用。
这也好。
虽然郭妈妈觉得世子这样未免有委屈了,可是这是世子夫人头一个孩子,十分紧要。
想想李思谌的从前,他对女色也并不看重,不然的话,郡王妃安排的那些妖娆的丫头早就被收用了。
郭妈妈决定在此事上不多说话。世子如果真有那个心,不用旁人安排自己也会按捺不住的。可是世子自己既然没这个打算,不管他是为了名声、为了子嗣,还是为了世子夫人的身体心情考虑,郭妈妈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多事。
须知道,还有个郡王妃在一旁虎视眈眈呢,郭妈妈觉得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盯紧了郡王妃,不能令她的谋算得逞。
桃叶乖觉的说:“我们都年轻,经得少见得少,还请妈妈多多费心指点。要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妈妈尽管说只管罚。”
郭妈妈露出了笑容。恭维话人人会说,桃叶这个姿态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让郭妈妈感觉非常舒服,有面子。
“都是为主子尽心,只要小主子平平安安的出生,咱们肯定都少不了赏。”
桃叶乘的车先到了驿站,下了车小武在前面已经打点好,桃叶直接领着人把驿站的屋子又布置了一番,手下人力充足,她只要发号施令就可以。把不合适的移开,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铺陈好。小武看她从院门到屋里反复了走了几趟,有些纳闷的问她:“桃叶姑娘,这是做什么?”
桃叶很认真的回答他:“我怕地下的砖不实。”
小武顿时明白了,还主动帮她去检查桌椅板凳,就差没让人躺床上去试睡一下了。
这边刚齐备,后面的车队也到了。
李思敏先下车,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阿青下手。而李思谌则是站在脚凳的另一边守着,看那就是四个字:蓄势待发。
好象时刻准备着她会掉下去一样。
这种近似国宝的待遇让阿青感动之余也有些啼笑皆非。
她的不适只是在最初那些日子,最近感觉已经好多了,除了偶尔会有的反胃和挑食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他们的人不多不少,占了驿站位置较靠后的两个大院子,里里外外闲人都已经清干净了,明显是刚刚又打扫过的,洒在地下的水迹还没有干透呢。
他们自带着御厨,驿站提供了鲜肉菜蔬这些就够了,倒省了他们的事。
晚饭丰盛又不铺张,阿青吃的不多。她最近也给养成了挺奢侈的习惯,一顿不吃太多,免得引起反胃感。但是厨房是时刻准备着,一天里哪怕想吃十七八顿都能随时端上来,就算三更半夜也留着灶眼,有人伺候。
在驿站这一晚睡的出奇的踏实,感觉似乎还做了个梦,应该是个好梦,因为阿青睡醒之后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完全记不得梦里的经历了。
虽然今天就要回到郡王府了,又得跟那一帮子皮笑肉不笑,各怀鬼胎的人打交道,但是阿青精神抖擞,一点都不怕。
她又不是吃素的,再说,她还有个这么英明的相公呢。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马车直接进了府门,到了二门处才下了车换了软轿。
阿青小声问李思谌:“不用去给王爷、王妃请安?”
怕有人会借此挑理。
“放心吧,你就赶紧回去歇着,谁还能挑你的理。”李思谌微微笑着说:“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也不知道院子里头现在什么样儿,屋里落灰了没有。”
阿青也笑了。
落灰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不在,也有人天天在打扫。
不过确实是离家好久了,原来以为就出去避暑洗温泉,玩个一二十天就回来的,没想到在外头待了将近两个月之久。而且出去的时候他们是两个人走的,回来的时候……呃,好吧,现在也不能算是三个人,顶多算是两个半吧。
阿青摸着肚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不过菊苑里确实有变化。
首先,夏天的花谢了之后,秋天的花儿开了。假山石上的绿绿青藤结出了珊瑚子一样的红果实,叫不出名来,可是看着累累结结,好不丰硕。
夏天有夏天的热闹,秋天也有秋天的斑斓。
阿青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迈步进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