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悔放下了戒尺,“不错,尊师重道,是个好苗子!”
“谢先生夸。”千金小声说。
“好了,坐好。”琅琊悔一把拎起还没凳子高的千金让她站在凳子上,“把名字写好。”
琅琊悔将蘸好墨水的笔放到千金手里。一笔一划的教她写。
“写好了给你母亲父亲看。让她们高兴。”琅琊悔说。
千金小声嗯了一声,认认真真的学习。
看到千金乖巧,翎羽才真的走。
晚上,千金喜滋滋的拿着歪七扭八的字宣扬。
“不错,不错!”
一家人其乐融融。
打破气氛的是华时雨,带着哭腔说,“颜之被抓了。”
“什么原因?”
“不知道,说是旭皇子下的命令。”
等翎羽赶到刑部衙门,这儿已经关门。
等了许久也不见主事之人,有些烦躁,直接闯进牢房逼着牢头将人带出来。
这时候主事之人才匆匆赶来。
“庆亲王,刑部可不是你能擅闯的!”
“大人来的的好巧!”翎羽嘲讽道。
看来不仅知道她来,还故意在这儿等着她。
比起辩驳,她更喜欢直接动手,上去一脚蹬在他的面门。
“殴打朝廷命官,你,你好大的胆子!”
“见本王不跪拜,谁给你的撑腰,我倒要看看。”翎羽说。
“妹妹脾气还是这么差劲啊?”旭皇子笑嘻嘻说。他身后跟着香璇公主和绪承。
“怪不得,原来是旭皇子,那就不奇怪了。怎么,难不成盐商私抬盐价是为旭皇子谋财?”翎羽说。
灯光晦暗,瞧不清旭皇子脸色变化。但他的镇定过于反常。
“怪不得绪承公子提的盐商私抬盐价,却一直没有眉目!”翎羽说。
“你胡言乱语,朝堂定的规矩,身为皇子,岂会知法犯法!倒是你,妹妹,一言不合就私闯衙门,殴打官员!嚣张跋扈,无视天威!”旭皇子说。
“旭皇子,你以为抓了颜之,盐商私抬盐价就能不了了之?此案不结,冀国,皇家,颜面何存?本王以为你泼脏水就是极限了,没想到旭皇子的下限还真是低啊!”翎羽说。
“阻挠结案,破坏法令,难道不是妹妹吗?”旭皇子说。
局面一度僵持着。
“还不把她抓起来!”香璇忍耐不住,对着刑部衙门主事之人发话。
“哼!抓本王?”翎羽瞪了主事一眼。径直朝香璇逼近。“啪啪”给了香璇两耳光。
“翎羽!”
“贱人,你敢打我!”
“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打你!”翎羽说。
“啊,我要杀了你!”虽不是第一次被翎羽打,却是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扇耳光。
左岙拔刀挡在面前,香璇愤恨瞪着她。
此刻刀剑反光,剑拔弩张。
打起来翎羽毫无胜算,毕竟这是在刑部衙门里,而她不过带了六人。
“哼,还不把她抓起来,庆亲王无视天威,意图谋反!”香璇叫嚣着。
“打扰一下!忙着呢?老臣来的不是时候?”相说。
旭皇子赶紧恭敬行礼。
“我刚才听公主说谋反,是亲王要谋反吗?哎呀,亲王殿下,您要谋反也不该来这儿呀,带了几个人,人也不够,地方也没挑对。”相说。
“老东西,你想干嘛?”翎羽警惕的看着相。
“嘿嘿,您对老臣还是客气点好,不然老臣可不帮您了。”相说。
“相?”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错了说错了,老臣的意思是,亲王啊,发生了什么事,让您如此气愤?”相问。
翎羽简单说了一下事情。
“哦,颜之啊,留他是为了考证证据是否属实。”
颜之十分可怜,浑身沾血。
翎羽冷笑一声。
“咳咳,刑部风格得改改啊 ,证人跟证人是不一样的,怎么能对大案提供关键证据的人动手呢?好好反省一下。”
“是是。”
“皇子,公主,二位回去休息,这里交给老臣可好?”相说。
“她要谋反!”
“说出来你信吗?”相反驳道。
目送旭皇子一伙人离开。
“多谢。”
“别走!”相拦住她,“老臣可不是第一次帮你了。”
“本王没什么能帮您的,大人!”翎羽说。
“亲王殿下还真是实心眼。老臣又不图这些。”
“您图什么?换个地方?”翎羽好奇。
“不要不要,就在这儿说。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话!”相说,“您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都是为了冀国,为了普天之下,老臣为官数十载,像您这样的死了不知多少。可您又和他们不同!您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也有与陛下抗衡的实力。”
“哼,大人在打什么主意?”翎羽问。
“你跟状元郎说老臣很可怕是不是?还把余器恕的事告诉他?那我跟你说,那余器恕不过是个假好人!你信不信?”
“不信。”
“余器恕与废后是一样的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打听仔细了,就知老臣所言非虚。”相说,“有空来府上坐坐。别整天闷着,老臣带你见一见,有老臣带着,总比你到处闯祸的好!”
“相打什么主意?”翎羽问。
“旭皇子徒有其表,可惜陛下就这么一个成年的皇子,得有人逼他一把!”相说。
“行!”翎羽犹豫片刻后答应了。
“您比老臣想的更有格局!”相说。
“只要能让他难堪,本王都很高兴合作。”翎羽说。
“啊,那当老臣没说。”相说。
“大人。”颜之可怜兮兮。
“啊,颜之公子,以后说不定就是同僚了,幸会幸会!”相握住颜之的手。
颜之受宠若惊。他一个进士都没考上的人,竟然有机会和一品大人握手。
“颜之公子,镇西侯府和庆亲王府如今都是女子当家,你住在哪里都不合适,不如来老夫府上坐坐?”相说。
“殿下,让老臣也沾一点!”
翎羽点了点头,“颜之,去相府上住两天,协助盐商案调查。”
相想上来握翎羽的手,又缩了回去,“殿下慢走。”
翎羽给他一礼,“多谢大人。”
华时雨已经等在外面。
“颜之呢?”
“没事了。”翎羽说。
“人呢?他人呢?”
“被殿下送给老头了!”左岙说。
“啊?”
“相负责调查盐商案,人在他那儿。”翎羽说,“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本王?”
“殿下您又没事!”华时雨说,“我去看看。”
“站住,镇西侯府的姑娘半夜别到处闯!”翎羽喝止了她,“担心的话明日随我一起拜访相府。”
华时雨这才作罢。
“时雨对颜之还真是喜欢啊?”左岙说。
华时雨羞红了脸。
“哼!”翎羽白了左岙一眼,华时雨可没左岙疯魔。为了一个俪香三番两次气她。
“喂喂,你什么态度!”左岙质问。
“怎么?有意见?”
“没有没有,臣在您心中的形象,还希望您能美化一下。”左岙说。
翎羽不想理她,本就不怎么正经的人,跟着萧浅云学了点影子就更不正经了。
“我的马车呢?”翎羽半天没看到马车。
“那还用说,被砸了。”左岙看了一眼破损的车架和车轱辘。
深吸一口气,翎羽说,“派人盯着旭皇子和香璇的车,只要有机会就把他马放了,车砸了,有什么能破坏的都破坏。”
“是!”左岙应道。
幸好马儿没跑,不然要走回去她真要直接去把旭皇子府烧了。
吩咐了人送华时雨回去。翎羽看着剩下的马匹,七个人只有五匹马。
“殿下。”左岙率先上马,伸出手。
她想坐后面,奈何左岙愣将她拉到身前,“您坐前面,给我挡挡风。”
翎羽不想闹了笑话,虽然气愤,还是由她了。
耳边传来轻笑。
“笑什么?”
“没,没事。”
“去诌山打猎的时候带上喜顺,他家就在那附近。”
“是。”
怀里的人很安静,安静到没一会儿就到了王府。左岙尽然不知道王府和刑部衙门这么近。
“殿下,到了。”
翎羽揉了揉眼睛。
亏她还紧张,这人竟然睡着了。
“要臣抱您吗?”
“滚!”翎羽说。
“嗤~那臣回去了,您早些休息!”左岙说。
翎羽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的进门,摇醒了熟睡的左绣。在左绣气愤的眼神中摊手。
左绣虽气她大半夜的还要摇醒他,还是起身为她脱去衣裳,拉着她睡下。
翎羽的懒散,其实都是左绣惯出来的,洗脸,梳头,更衣。都只管抬手。
左绣很喜欢她这样,就好像他真的事事都受他摆布一样,很安心。
等翎羽到相府做客,已经聚了满院的人了。
这些官员都支持她,有时候她也迷茫,毕竟抢东西,泼粪这种事她都做了,怎么还能坐下来聊天。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翎羽一一回复了他们的好意。
相说,“好了,都回去办正事去!老夫不留你们吃饭了!”
送走了他们,相问,“盐商制度一直是下发盐票。殿下以为要怎么改好?”
“本王不懂这些,大人。”
“其实制度不坏,只是打主意的人太多了。”
“大人想做什么?”
“换个主事之人,或许比改制更好!”
“大人跟陛下商议即可。”
“你可知主事的是谁?”
“仇伯。”
“仇伯,此人是废皇后表亲,陛下从前的知己好友,所以帮起旭皇子来得心应手。陛下知道一些风声,可不愿对此人下手!”
“需要本王出手!”
“仇伯深居简出,身边就几个固定的人。”
“交给本王!”
“殿下大气。仇伯府建在沐恩山,您要怎么做?”
“去刑部放几个盗贼,让他们去仇伯府偷东西,再安排人抓贼!”
“好!”相就知道她有主意。
相说,“让费大人放人,让绪承大人抓人,怎么样?”
翎羽点头,“相能安排好?绪承又怎么能主事?”
“瞧着吧!看他们玩,老臣和殿下一起看热闹!”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