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跃认为自己不该让翎羽背他的,可她一直高傲,他又觉得理所应当。她步履稳健,十分可靠。他不知道翎羽要是知道他跟着她的原因后会不会生气。
高新跃越发害怕。但怕什么便偏来什么。
高老太爷挡在了山路口。翎羽只能坐下与高老太爷对峙。
高老太爷说,“殿下,感谢您这段时间对孙儿的照顾。他性格乖张,言行无状,对殿下纠缠,只是这孩子他有理想和报复。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他回家。”
高老爷说,“父亲,母亲,我和夫人都分别给新跃定了亲事。这孩子也不知道的,但是到了成婚的年纪,这几家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他们无一例外都退了亲事。因着这事,他们对新跃颇有意见,这才让他迟迟无法找到心仪的对象!转而为难殿下。”
“我是真心喜欢翎羽的!父亲,爷爷。我跟着她很开心!”
“胡闹,她已经成婚,孩子都有了,你跟着她算怎么回事!”
“高老爷言之有理。”
“不要。翎羽,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你好歹说一下啊!”
“高老爷让他回去是做什么?”翎羽问。
“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新跃,你看,这一点也不违背我们的誓言。”
“不要。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我都答应绣儿帮他看着你了,我走了对你,对绣儿都是损失!”他见誓言无用,又说了。
“是啊,殿下,新跃要留下,绣儿也好有个伴。”左绣说。
“不行。殿下,你别忘了,这里是冀国,不是紫兰!”高老爷忽的拔高音量。
“高老太爷是要威胁我。冀国和紫兰有什么区别,本王想要的。何时何地,都阻止不了!”翎羽可不吃这套。
“殿下,算老夫求你了,高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不能断了高家香火啊!”
“殿下求您将新跃还给高家!”
看见两位长辈哀求,高新跃却是异常气愤,“你们不要求她,我是自愿跟着翎羽的。我已经是她的人了!”
“你个逆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高老爷指着高新跃斥责。
“对,没有我说话的份!你们给我订亲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知道,她们退亲我也不知道,结果呢?一个两个的都把气撒到我身上!是我想娶她们吗?我都不知道!出门泼水,走路泼油,出个门还掉坑里!你们呢?你们在笑话我!我是高家少爷吗?我不过是你们取乐的工具……”
“……”
“高老爷,高老太爷,你们做得确实过分了!”翎羽不知这事对高新跃还有如此大的影响。
“这,这孩子整天没个正形的。”高老太爷说。
“那还不是因为爷爷。倒是我的错了!”
他哭得伤心,眼泪哗哗落下,叫人心疼,翎羽忍不住给他擦泪。还不等她手伸过去,高新跃就一下扑进怀里,“翎羽,我是骗了你。可我也是真心喜欢,真心想跟着你的!跃儿不要回高家,求求你了!”
高老太爷和高老爷感觉天旋地转。
“求求你了,殿下,跃儿都听你的!”他继续撒娇。
“不,不…”高老爷慌张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老爷,老太爷,我们殿下喜欢高少爷,是高家的荣幸!”付玉摸不准翎羽的态度,但凡事只需照着规矩去说便是对的。
“高家高攀了殿下,怎么还不乐意了?”萧浅云也附和着。
“这,这算什么高攀!这算什么高攀!”高老爷不可置信。
“怎么不算,庆亲王可是皇家亲眷,有权有势力。”高新跃还有些得意。
“逆子,逆子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高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高老爷,老太爷,两位请回吧。”翎羽说,拉着高新跃绕过了高家两位长辈,翎羽看着还在抹眼泪的高新跃,问,“把你爷爷和父亲气成那样,你高兴了吗?”
“高兴!”高新跃笑着说,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珠。
“那明日就跟他们回去吧!”翎羽说。
“为什么?”高新跃。
“高老爷和老太爷都找到这里来了,你不回去,可说不过去!新跃,他们都是为你好,不用再任性了!”
“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的!”高新跃哀求,“你说你喜欢我的。”
“怎么,想让我负责?”
高新跃点头,满脸希冀。
“可你也该给我个负责的理由吧,任性,赌气。像个孩子!”
“我是没有说真话,我是偷偷跑出来,故意找你的,故意气他们!可我也是真心的。”
“你不想高官厚禄?”
“不想。”高新跃斩钉截铁。
“可你的父亲高老爷想!”
“我绝对不能让他如意!”高新跃说。
“怎么,他还做了什么,让你记恨?”
高新跃为了不回去,将从小到大高老爷对他的管束添油加醋的说了,“父亲不许我先他拿筷子,若是动作快了,就一天没饭吃。他还不许我和朋友喝酒,只要一沾酒气就要跪祠堂。不许在府里跑,被看到了也要跪祠堂……总之,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那你爷爷好啊,你该听你爷爷的!”
“他更坏,就是他带我去花楼的,还故意把我扔在那里自己回家,我一个人在花楼里被女人调戏,还被我父亲逮到!他一直在坑我!”说到伤心处,他就要往人怀里钻。
“那我让你回去!”翎羽说。
“你,你别太过分!失去本少爷有你哭的!”
“谁说我会哭!”
“不要不要,翎羽,不要赶跃儿走,好不好?”
翎羽见他又开始撒泼,便指着左绣,“你看,本王喜欢的人,该是端正的。”
高新跃见状立即坐直,“殿下,你喜欢什么样的,跃儿就是什么样的。”
“真的?”
“真的。”
翎羽让付玉将最好的酒拿来。
“新跃,陪本王喝一杯如何?”
高新跃欣然同意。
几杯酒水下肚。
翎羽问他,“你可是说愿意都听我的!”
“对。”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
“听高老太爷的话?”
“不要!”
“听本王的话?”
“好。”
“回高家!”
“不回!”
“脑子还挺清醒!”萧浅云笑着说。
于是又几杯酒下肚,眼看醉的不省人事问他还是不肯回去。翎羽不明白都醉糊涂了怎么还是不松口,干脆直接将人拉起来,送到高老爷手里。
高老爷还挺吃惊的。并决定赶紧带着高新跃回去。他甚至还让翎羽写下条子,避免高新跃醒来又闹腾。
一字一句的教她怎么写。甚至还要求盖章。
只是高老爷还是不放心,对于亲王听话的一件一件照他的意思做,高老太爷心里打鼓,“殿下,新跃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
“他可是做了什么让您厌烦的事?”
“没有。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怎么反悔了?”翎羽反问。
“我听他说了年少,他的生活一团糟。本王也是心疼他,希望他以后都能顺风顺水!高老爷,老太爷,这个给新跃。”翎羽将那颗翡翠球给他们。
高老太爷心里忐忑,“这是聘礼?”
“高老太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这是他送我的。”
高老太爷心里发毛,谁会送姑娘这么大一个绿翡翠石头啊,这明显是从什么地方抠下来的。
送走了高新跃。翎羽睡了一个好觉。
等到日上三竿才起。
付玉说,“殿下怎么这么狠心,我看那高新跃醒来捧着那翡翠球又哭又闹的。真叫人心疼。”
翎羽说,“她要留下,本王保不齐真忍不住下手!”
“忍不住又何必忍着!”付玉说。
“万一事后他后悔了?”翎羽说。
“后悔?那可由不得他!”付玉说。
翎羽想到宴会那天晚上,高新跃醉醺醺的说完成了她交代的事,一边脱衣,一边让她温柔一点。他的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股迷人的熏香,要不是高新跃笨手笨脚的磕到脑袋,她又心疼的叫了府医,可不是几句誓言能了结的。她都后悔了,那么多机会她怎么就没有把握住一次呢!
“殿下。想要的就该牢牢把握着!”付玉说。
翎羽摇头。
“殿下平时还是冷静的,遇到喜欢的男人就有点过分忧愁了!”萧浅云说,“像高新跃这样的,搁在付玉大人身上,早就被玩坏了!”
“萧浅云!”她怒目圆瞪,又觉得不该为此恼火。
“殿下,萧某错了。萧某胡说的。”
“殿下,他就是不被你拿下,也会被别的姑娘睡了!”付玉说。
翎羽很是烦躁,问付玉,“你听到他说什么了?”
“高少爷说,您温柔可靠,身上香香软软的,他还说要你后悔。他说让你离不开他。嗯,还有他说要帮你。”付玉将自己听到的告诉翎羽。
“就凭他?还帮殿下!”萧浅云说。
翎羽摇摇头,将那些情绪摇散。
“收拾一下出发吧。”翎羽说。
付玉依言去通知众人收拾好出发。
“萧大人,你还有事?”翎羽看着仍旧坐着不动的萧浅云问。
“殿下真乃吾辈楷模!”萧浅云说。
“萧大人,这会儿夸我,可是有所求?”翎羽问。
“臣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萧浅云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萧浅云说,“您没必要事事都以夫郎为先,我看他也不想你这样克己。”
“你要是没事就走吧,本王想静静。”翎羽不想听她说。
她独自坐了许久,高新跃真的很好,爱笑爱闹,活泼好动,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触动心弦,这样的男子怎么能不心动,除却喜欢,她便没有任何理由将他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