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蓟东来第一关,
襟连沧海枕青山。
长城远岫分上下,
明月寒潮共往还。
一位诗人在经过山海关的时候,曾经写下如此壮丽的诗篇,由诗中可以看出,这山海关是如何的险峻雄伟,引人入胜。
此时天气已入初冬,这山海关深居北方,却也已经开始下起了一场鹅毛般的大雪。从城墙向外望去,天地一色,皆是灰蒙蒙的一片,远山在这朦胧之中若隐若现,让人心头免不得一阵惆怅心烦。从城墙向城中望去,那百姓房顶上刚刚开始冒出袅袅炊烟,时值傍晚时分,天色正在逐渐黯淡下来,守关士兵李大元站在城墙之上,手中紧握红缨长枪,全神贯注盯着城门外的官道,站着自己的班岗。此时一名统领正冒着风雪一步步登上城墙,来到李大元的身旁说道:“大元辛苦了,距离封锁城门还有多久?”
李大元目不斜视,一边仔细的盯着门口,一边大声回答道:“报告,距离封锁城门尚有半个时辰!”
“今天风雪交加,我看是没有什么人在此时入关了,你去早点封了城门,咱们也好早点休息!”将领对着李大元下了命令道。
“报告统领,这样不合规矩!”李大元似乎比较耿直倔强,把身子一挺,大声回答道。
“前段时间边关吃紧,女真族蠢蠢欲动,大家都甚是辛苦,自从半月前女真族圣地长白山内发生奇怪的爆炸之后,那女真族也便老实了下来,我看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在骚扰关卡,所以趁着这个时机,咱们也可以休整一下,大元还是早些关了城门,回去休息吧!”统领似乎比较了解李大元的脾气性情,对于他的违抗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温言细语的劝他道。
“现在山海关城中已经传得疯了,说那长白山爆炸乃是我中原武林一名少年英雄所为。更有人传言说这少年英雄练有一身可得长生的功夫,身上还携带着一张藏宝图。这几天那关内关外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全都汇集到咱们山海关城中,依我看来,这些江湖人士比那女真铁骑更加危险!”李大元不动声色的道。
“这些都是无知百姓的传言而已,尽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罢了!”统领有也无奈的道。
“无风不起浪,我的原则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郭统领,请回吧,到了时辰,我自会封闭了城门。”李大元昂首挺立着说道。
“大元,你我本是发小,同时应征,在军中各项武艺你都比我表现优异,许多年已经过去,为何我能坐上着统领之位,而你却依旧是个大头兵呢?你难道就没有明白其中道理吗?”郭统领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只是没有眼力劲儿,不会见风使舵罢了!”李大元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呢?说不定你改了之后,便会青云直上了。”郭统领语重心长的道。
“不能!就像今天一般,若我早关城门一刻,说不定就会把一些急着赶路的百姓阻拦在关在,让他们待在着漫天的风雪之中一夜!”李大元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呀?真是死脑筋,一根筋。怪不得将军不喜欢你,你就准备当一辈子大头兵吧!”郭统领见劝他不动,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口中低声嘟囔着,下了城墙而去。只留下了李大元站在风雪中独自傲然屹立。
时间如风,飘忽不停,半个时辰眨眼即逝,要看封锁城门的时间间将至,李大元晃晃身体,将身上的风雪抖落下来,正准备下得城墙将城门闩死,临下城墙之际,习惯性的抬眼忘了城外一眼,蓦然看到三个人影出现在了城外的风雪之中。他忽的打起精神,将腰杆挺的更加直了几分,生怕那三人看不到他的存在一般。
城外三人看到城墙之后,似乎显的特别兴奋,用手拽着头上的棉帽,防止被寒风刮跑,缩着脖子,三步并作两步,在雪地中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城墙下面。
李大元待三人走近,开口大声的问道:“城下何人?为何夜入山海关?”他刚喊完话,声音便被寒风席卷而走,随着雪花在空中飞舞。
城墙下三人听到了他的喊话,一起停了脚步,其中一人对着城楼大声喊道:“我乃是中原滑州府一名捕头,前来关外办案,如今功成返乡,劳烦守卫大哥行个方便,放我等三人入关。”声音洪亮,如雷贯耳!
李大元闻言想起,半个月以前,正是有两名自称捕头的年轻人从这里出关而去,当时二人还拿了静王的令牌,给自己要走了两匹骏马,想不到半个多月过去了,不仅是两个人都回来了,竟然还多带了一人。
“你能否报一下姓名?”李大元对他们有印象,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们的名字,故意有此询问,想要确定他们的身份。
“在下司马紫阳!这是我兄弟王磐!”城下那人大声的回道。原来这风尘仆仆赶来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极北之地炸掉女真军需的司马紫阳、王磐和李昆仑三人。当时三人将女真军需库付之一炬之后,情知女真族定然不会善罢甘,便不敢沿主路返回,尽挑了些人迹罕至的山路,施展轻功,在风雪中日以继夜的赶路,整整赶了半个多月,才来到了山海关处。
三人距离山海关越近的时候,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那女真族会不会在关口盘查拦截。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一路虽然坎坷,但顺利非常,到了山海关城墙下面之时,也没遇到女真族的拦截,只是大雪纷飞,天色已晚,三人就担心城门禁闭,到时候入不得关内,徒增几分凶险。只是让三人没想到的是,在这么恶劣的风雪天中,山海关城门上居然有一名守将守在在风雪夜中,着实让三人长长松了口气。
“三位稍等,我这便为三位打开城门。”李大元确认了三人身份,大声说了一声,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下城墙,将城门缓缓打开。
司马紫阳三人一步迈入城门之内,这才完全放松下来,用力跺着脚,将脚上的泥雪给震落下来。摘了头上的棉帽,在身上用力摔打着,不一会儿便将身上的积雪清理了干净。
李大元反手将城门关上,用粗大的门闩闩了,对着司马紫阳二人一抱拳道:“紫阳神捕此去关外可还顺利?”
“托兄弟福,一切顺利非常!”司马紫阳一帮抽打着裤脚,一边回答道。
“紫阳神捕为国为民,着实辛苦,正好我也到了下班时间,这冰天雪地的,不如让小弟做东,咱们小酌几杯,也好驱驱身上的寒气!”李大元也是性情中人,他见司马紫阳和王磐二人相貌堂堂,说话礼貌有加,自然便起了交结之意,出口邀请二人道。
司马紫阳性情本就豪爽,对军营弟兄亦是敬佩有加,李大元一开口邀请,没有半分的推辞,对着李大元一抱拳道:“兄弟有心,我们兄弟二人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兄弟了!”
“军、衙本一家,没有那么多客套!兄台,请!”李大元见司马紫阳没有推辞,心中高兴,对着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兄弟!请!”司马紫阳同样做个请的手势,礼让李大元先请。
李大元微微一笑,提起长枪,率先走入城中街道,踏着积雪,径直朝着一家酒楼走去。
司马紫阳对着王磐招招手,紧跟着李大元而去。王磐笑了笑,对着身边的李昆仑低声道:“走吧李叔,我们跟着司马大哥蹭顿酒去。”李昆仑点点头,随着王磐走到了酒楼门口。
王磐进门之前,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酒楼招牌上刻着“醉仙楼”三字,初尝过酒味的王磐心中心暖,微微一笑,伸手掀开酒楼门口厚厚的棉门帘,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让王磐感到一阵微醺。
王磐定定心神一看,司马紫阳正跟着李大元向楼梯走去,他迈步进入酒楼之内,这才发现酒楼中人生鼎沸,座无虚席。
王磐环顾一圈四周,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了其中的不正常之处。只见那些坐在桌旁吃饭喝酒的人身旁都竖着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李叔,这里为何尽是些武林人士?”王磐心中不解,一边上楼,一边悄声问李昆仑道。
“少爷,这山海关我也来过多次,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武林人士集结过,这此间必有蹊跷。”李昆仑亦是不解,低声回答道。
“既然不对劲,我们先静观其变罢!”王磐看不透其中原因,低声说道。此时四人已经走到了二楼,只见二楼的人比楼下要少了些许,还能找到一两张空的桌子。
李大元径直寻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顺手将长枪倚在窗台上,摘下军帽挂在枪尖之上。对着三人一摆手道:“三位,请坐!”说完对着迎来的伙计大声道:“小二,将店中拿手热菜尽管上来,再来三斤烧刀子!速度快点,饿死军爷了!”
“好咧,军爷您稍等!菜马上就来!”小二嘹亮的回了一声,转身跑到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