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头,时值正午,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淇县城内。朱佑天似乎对城中地形特别熟悉,带着王磐在城中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一条小巷里面,那巷子尽头是一个普通的小小门楼,两个破旧的木门禁闭,看上去毫不起眼。
王磐远远的跟在朱佑天的后面,看着他在木门上轻轻的叩了几下,不大一会儿,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将开来,朱佑天一个闪身跳到门内,没有着急关闭木门,伸出手,对着后面的王磐连连招手。
王磐本不想随他进门,可是想想自己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靠他才能找到朱三老爷,无奈之下,只得迈步进去小门之内。朱佑天待他进来之后,神神秘秘的关了门,并将门闩插上,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王磐一边随着他走,一边环顾四周环境,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好像是一个后花园,脚下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边种着月季花、菊花,正在竞相开放。那花池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鱼塘,鱼塘中间建着一座雕梁画栋的凉亭,一座实木拱桥横在水面之上,连接着凉亭跟池塘的一侧。
当来到拱桥附近时,朱佑天没有再沿着小路走向前院,一转身,径直穿过木桥,走到了凉亭之内。
王磐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没多问,跟着他走到凉亭内,坐在了一旁的条凳之上,闭上双眼,调息起来。
没过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步步的走到了凉亭之内,随着那脚步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王磐睁开眼睛看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朱佑天的身旁,正在用挑逗的眼光看着王磐。
二人目光相对,王磐只觉得心头一颤,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奇烫,他赶忙低了头,口中默念清心咒,驱赶心中那奇怪的感觉。
“嘻嘻!王爷,今天怎么带个雏鸟过来了呀?”那妖艳的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娇滴滴的说道。
“月季,今有正事,不许胡说,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来!”朱佑天冷着脸吩咐道。
“是,王爷!”那妖艳的女人听到朱佑天的话,瞬间收了轻挑的神态,对着朱佑天恭敬的说道,说完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快捷,仿佛是训练过一般。
王磐听得清楚,心头一震,对朱佑天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不由得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感觉很震撼?”朱佑天斜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为什么叫你王爷?”王磐性格直爽,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说呢?”朱佑天反问道。
“你们是皇家之后?”王磐心中一动,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在家父救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猜出来他的身份的。”朱佑天点点头说道。
“当年我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贫民百姓,的确想不到朱三老爷居然是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王磐摇摇头说道。
“也难怪,三年前,你还是一个狗屁不懂的小孩子,想不到这层也是在情理之中。”朱佑天微微一笑说道。
“那既然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事不明,希望王爷能够解惑。”王磐稍稍犹豫了一下,对着朱佑天抱拳问道。
“有何疑惑尽管问来,只要是我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佑天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奇怪的是那阎罗门为何会追杀堂堂一个王爷,那王爷偏偏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王磐没有丝毫留情,盯着朱佑天的眼睛,犀利的问道。
朱佑天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犀利的问题,一时间语塞当场,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话来。
“小王爷,刚才可是你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怎么刚说的话就忘了呢?”王磐鄙夷的质问道。
“小兄弟,关于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问了,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朱佑天放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小王爷,我为了救你,已经得罪了阎罗门,我虽然不清楚阎罗门是个什么门派,但是那勾魂二使,三十六天罡鬼吏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从他们追杀你的阵容来看,这阎罗门定然是一个无法招惹的大门派。你觉得如果他们知道我没有死,会不会放过我?”王磐看着朱佑天,冷冷的道。
“决然不会!”朱佑天肯定的说道。
“王爷知道就好,想我王磐在山中学艺三年,刚一入世,便得罪了一个江湖大派,这些都是拜王爷所赐,只是让我不甘心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何事而得罪了他们!你说我是不是要问个明白呢?”王磐愤愤然的说道。
朱佑天听了他的话,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说毅然决然的道:“小兄弟言之有理,只不过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这样,你先随我去见家父,待见了家父之后,我会将你所有的疑惑解答。”
王磐盯着他的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的真诚之意,犹豫片刻点点头道:“既然你提到朱三老爷,我暂且勉勉强强的信你一次。”
二人刚交谈完不久,那打扮妖艳的女子杜鹃提了一个包袱,扭着水蛇腰,如春风摆柳般的走了回来,她将手中包袱递给朱佑天,轻声细语道:“王爷,您吩咐的事情均已办妥,衣服银票都在这包袱之内,易容用品一样不少。马车也已备好,已在后门外侯着了。”
“办的不错!你现下去吧,记得嘱咐好你的人,不要让任何人来这后院之内打扰我!”朱佑天点点头,对着她挥挥手道。
“是,王爷!”杜鹃点点头,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却不忘用风情万种的眼神瞟了王磐一眼。
王磐正在好奇的看着她,刚好跟她风骚的眼神对在一起,不由得浑身发麻,。他赶紧将脸扭到一边,不再去看她。
“哟!小兄弟,想看就看嘛,干嘛那么害臊呢?”杜鹃咯咯一笑,娇滴滴的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凉亭。
“不许胡闹!”朱佑天看着王磐的反应暗暗好笑,强忍着笑意呵斥了杜鹃一句,将手中包袱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两套蓝色锦缎长袍,将其中一件较瘦的递给王磐道:“把身上的破旧衣服脱了,换上长袍。”说完转过身去,将自己身上那阎罗门的一身黑衣脱了下来,迅速换上了长袍。
王磐没有说话,默默地脱了身上的破旧衣服,将长袍换上。换好之后,随手拿了脱下的衣服,刚要装回自己的包袱之内,朱佑天劈手将那衣服从他手中夺了过来,不由分说的跟自己脱掉的那一套黑衣揉在一起,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两套衣服点着,任由它们化为了灰烬。
王磐知道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心中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反驳。将手中的包袱挑到哨棒之上,转身离开凉亭,走到了拱桥之上。
“小兄弟,你那哨棒比较显眼,我看还是丢掉为好。”朱佑天在他身后喊道。
“我死也不会丢了哨棒!”王磐停止脚步,站在拱桥上面,背对着朱佑天,冷冷的道。
“阎罗门人多势众,眼线遍布天下,你这样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朱佑天一边在自己的脸上捣鼓着,一边善意的提醒道。
“我就要如此。他们就是不来找我,我也回去找他们算账的!”王磐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来我还想用易容术帮你改头换面呢,看来这也是一厢情愿罢了!既然如此,希望你跟阎罗门开战的时候,不要连累了我呀,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走吧!”朱佑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王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王磐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生气,本不想理会于他,可总觉得朱佑天的声音突然变的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便好奇的扭脸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去,不由得惊的目瞪口呆。只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哪里还是那个粗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朱佑天,居然变成了一个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美少男,如果不是那一袭蓝色长袍出卖了他,王磐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他。
“怎么样?我的易容术还可以把?”朱佑天摇着手中的折扇,得意洋洋的说道。
“佩服佩服!王爷为了逃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令人佩服万分!”王磐对着朱佑天一拱手,不削的挖苦道。
朱佑天笑了笑没再理他,率先走下拱桥,径直走到院门处伸手打开木门,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个头戴斗笠的马夫正坐在车上等着他们。
两人纵身跳上马车,朱佑天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车夫说道:“将我二人送到卫辉,吃饭时你只管买些给我二人送到马车内即可,所有费用从银票李扣除。”
“是,老板!”车夫没有多问,回答一声,双手一抖缰绳,驾着马车朝着城外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