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啊美滋滋!
谁能想到来一次扬州还能有这种意外收获?
该说不说,林如海看其他人的眼光确实不行,但看贾瑚的眼光简直不要太准,就是吃准了贾瑚不会害林黛玉。
贾瑚拿着庚帖,乐得都快要冒泡了。
原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庚帖竟然还只是个开始,林如海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玉儿母亲的嫁妆,我这些年给玉儿攒下的嫁妆,你也一并带回都中吧。”
这句话一下就把贾瑚砸蒙了!
啥……啥情况这是?
给个庚帖还能理解,方便了解情况私下合八字,在林如海不便出席时,贾瑚可以代替他走流程,可给嫁妆就实在不能理解了!
单独一个庚帖,起到的作用有限,林如海可以随时止损,可要是连嫁妆都给了,那林如海就完全处于被动了!
尤其是,忠勇侯还有“犬过拔毛,人过留衣”的“美名”,财帛动人心,万一忠勇侯起了贪念,只需稍微耍点手段,林如海哭都没地哭去。
贾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这不像是托媒,倒像是在托孤。
“林叔父,咱有病治病,有毒解毒,千万不能想不开放弃治疗啊!孩子还小,我也缺少这方面的经验,许多事还得您来把关呢,您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和表妹啊林叔父!我滴~林叔父呦~~~您怎么就走滴……”
“给老夫住口!”
“……呃——!”
贾瑚及时闭上了嘴。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夫没有发病!没有中毒!更没有想不开!”
“那您这是……”贾瑚大为不解。
林如海解释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敏儿走后,我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如今又遭了这么一场,更是大不如前。”
看着贾瑚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如海又叹了口气:“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我又如何能不费心劳力?”
在其位,谋其政,皇上没有派人来接手,那就是还想让林如海继续当钱袋子,他一日在这个位置上,一日就没法清闲。
贾瑚建议道:“不如请辞吧。”
林如海摇头:“非是圣上不心疼我,早前没有跟你说,其实圣上早就选好了人来接替,还要把我调回京城,但是我都拒绝了。”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自潜邸时便追随当今圣上,所为不过一展所长,我主掌两淮盐政十数载,早就有改变盐政现状的想法,如今大好时机就在眼前,实不想错过。”
“伯珣。”
林如海看着贾瑚。
“你我是一类人,你应当是懂我的。”
不,咱们不是一类人。
什么忠君体国,舍私为公,心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那都是表象!都是副业!
本侯的主业是你闺女林黛玉啊!
脑子里带着这个念头,贾瑚非常肯定的点头:“是的!没错!我懂您!”
“我就知道!”
林如海老怀甚慰,笑着拍了拍贾瑚,十分亲切。
“不过你和玉儿也不必担心,最多五年,我就能将两淮盐政梳理通畅,届时我若侥幸还在,必不会再推拒圣上好意,当前往京城与你和玉儿团聚。”
侥幸不在的情况,林如海没说,可两人心里都明白。
死都死了,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肉体归了微生物。
所以不论五年后林如海是生是死,林黛玉都不会从扬州出嫁,提前把嫁妆运到京城,也算是为以后省事了。
贾瑚想得没错,不是完全的托孤,但也是部分托孤。
这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贾瑚直接应下了。
“也好,林叔父如此信任我,我必不负林叔父所托!”
见贾瑚应下了,林如海又将其他的安排一一道来。
林黛玉有了归宿,林如海再无后顾之忧,以身报国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
他将林家历代积累的家业做了分割,一部分田产、店铺赠予了宗族,用以培养林氏族人,一部分售卖出去,换成了银子,同样也交给了贾瑚,只留下很少的一点用来维持生活。
林如海身价大跳水,林黛玉的市值瞬间暴涨。
所有财产登记造册,林如海和贾瑚共同签字画押确认,账册一式两份,一份给了贾瑚,另一份林如海没说,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给林黛玉。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如海不可能一点防备措施也不做。
就算他百分百信任,贾瑚也不允许这样不明不白,毕竟涉及金额这么大,还是落在纸面上才保险。
许是前些日子损失那么一大笔贿赂,让思想都得到了升华,曾经酷爱银子的忠勇侯,此刻竟也“忘了”垂涎林家家业,反而处处为林黛玉做起了保障。
又是几天过去,准备工作已经做完,贾瑚和林黛玉向林如海辞行。
说起来,贾瑚也有好几天没见林黛玉了。
他这些日子既要安排押解进京的犯人和罪银,又要清点封装林黛玉这个新任小富婆的家当,里里外外各种忙,根本无暇他顾。
而林黛玉这个平时跑的最勤的,大概是看他太忙了不便打扰,这几天也是一趟没来过。
时隔几天再见,此刻竟也有一种小别重逢似的喜悦。
林黛玉也不知怎地,一见贾瑚就腾一下变得红彤彤,整个人都变得内向了,声若如蚊,不敢直视。
见到林如海,父女俩又是一阵不舍的呜咽。
“为父最愧对的就是你,最放不下的也是你,性命垂危之时想得最多的也是你,时常后悔没有把你安置妥当,担心你一人孤零于世,吃苦受罪。”
“爹爹切莫如此,玉儿明白,爹爹送玉儿去京城是无奈之策,是维护之举,玉儿都明白,爹爹莫要自责,是玉儿愧对爹爹,数年未曾尽孝……”
“好孩子,快莫哭了,为父如今已然无碍,往后也定当谨慎。”
林如海为林黛玉揩去泪水,看了眼贾瑚,面带笑意。
“有伯珣相助,玉儿再不必担忧我,有伯珣照顾,我也能安心玉儿在京城,说起来,我们父女俩都托伯珣的福,伯珣居功甚伟。”
“伯珣,你给我磕个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