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不想跟妻子吵架,但也没打算让着她,在心里暗下决心,到晚上睡觉时,必须采用最严厉的手段彻底降服田桂英,否则还真把他当根葱了。徐忠脑子里在飞快地运动着,脸颊上流露出一丝诡秘的冷笑,眸子里释放出异样的凶光。
田桂英没料到丈夫突然之间眼神变得如此凶狠,吓一大跳,赶紧把嘴闭上不再说了。一门子心思做起家务来。徐忠嘿嘿笑了一声,搬把椅子去了梨树底下。他才不想跟女人一般见识呢。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徐忠心里在琢磨一些奇怪的东西。
隔壁小荷洗完澡出来,打算去徐大运家接苏丹过来。估摸着香花应该把她治疗得差不多了。慢慢走路过去刚刚合适。于是没再犹豫,直接从屋门前的梨树旁边走上马路,一边水眸微漾地跟徐忠打招呼。
徐忠嘿嘿笑道:“侄媳妇,这是要去村长家接苏丹吧。”
小荷回答:“嗯,是的。我接苏丹过来吃晚饭。”
徐忠:“嗯,好的,那你去吧。不打搅你了。”
小荷撇嘴微笑一声,掉头往徐大运家走去,心里在琢磨叔怎么了,盯她的眼神好像变温柔了,也没之前那般让人害怕了。这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作罢。快步朝村长家走去。
刚走到断桥边,意外地看见断桥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支笛子在吹奏。优雅的笛声伴随着轻微的山风传了过来,是那么的好听。但那人背对马路而坐,看不清他的面目。可是小荷依稀能辨认出那人的背影。好像是徐鸿。莫非真是这小子在吹笛?如果是他,那么什么时候学会吹笛了,还吹的如此好听?小荷琢磨了一番,决定悄悄过去看个究竟。她还不信了,那个人真是徐鸿。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徐鸿根本不会玩音乐。不太可能是他。至于背影像他肯定另有其人。世界上背影相似的人又不是没有。小荷如此想着的时候,脑子里有些云里雾里起来。
那个背影的坐姿一点没有,始终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小荷断定了那人就是徐鸿,但又不想惊扰他打乱他的笛声,索性在远处站定下来,静静地倾听徐鸿的笛声。笛声优美得如同行云流水,舒服着人的心扉。小荷暗地里赞叹不已。想不到徐鸿还有如此的音乐功底,想佩服都来不及。
断桥外面溪流在潺潺流过,应和着徐鸿优雅的笛音,在空中辐射开去,随着清风飘出去好远。山那边飞来的麻雀似乎也被优美的旋律所感染,竟然没有了昔时那种啼叫声,呼啦一声飞到断桥旁的一株苦楝树上安静下来。似乎麻雀也在聆听笛声。
小荷认出了就是徐鸿的背影,于是再次慢慢走了过去。
便在此时,优美的旋律嘎然而止。小荷吓了一跳,下意思停住愣了一下,掉头就走。她不能让徐鸿看出来她已被他的笛声所迷惑,不能让他瞧出她还在乎他的心理破绽,脸色绯红着加快步伐离开。吹笛人慢慢转过来身来盯向徒步而去的美人的背影,不禁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吹奏起优美的旋律来。
莫非这小子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走到马路上的小荷愣了半响,偷偷回头去看。结果发现徐鸿调整了吹笛的姿势,不再背对她坐着,而是面向马路这边坐在那儿。小荷未免心虚,似乎感觉徐鸿边吹笛边在目光诡异地瞅着她,吓了一跳,脸蛋更红了,来不及细想,撒腿就跑。
可是挨千刀的徐鸿居然无视她的存在,继续在心无旁骛地吹奏他的乐曲。不过笛声刹那间旋律激荡起来,不再温柔如细流,开始变得高昂充满了杀气。小荷惊了一跳,边跑边思忖:徐鸿,你小子莫要杀了你嫂子。不敢再做任何停留,慢慢由小跑变成了狂奔。
我的天,吓死我了,徐鸿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想一出是一出,以后嫂子再也不理你了。竟然无视嫂子的存在,明明看见了嫂子还装没有看见,不带你这么的哦。
小荷夹带着如此情绪,一口气跑到徐大运家门口,累坏了,慢慢停下来,手抚胸口直喘气。
徐鸿今天的行为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这小子太鬼了。谁也不清楚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嫂子,你来了。”香草的声音把小荷从现实中拉了回来。
小荷猛然醒悟,思忖莫非刚才癔症了,断桥边哪有徐鸿在吹笛?他会吹笛吗?小荷脑子有些发热。抬头盯着从香花屋里出来的香草,下意思点头微笑了一下。
香草搀扶着她母亲打算回家呢。随后香花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小荷来了,赶紧把她迎了进去。然后走到香草身边交代了几句。香草一个劲地点着头。送走了香草和她母亲,香花折身回屋,给苏丹换上最后一瓶药水。可能是药水的作用。苏丹已经睡着了。但她脸蛋上明显洋溢着粲然的微笑。看得出她在做好梦了。不然不可能有这幅表情。
小荷盯着最后一瓶药水,在心里估摸着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打完。这瓶药水不太多,才小半瓶。瓶子也小。应该十几分钟的样子吧。
刘翠花已经回来在触犯做饭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磕碰的声音是那么的明显。
徐大运在房里休息,不见出来。
小荷把香花拉倒一边问徐鸿会不会吹笛?
香花表情奇怪地盯着她说道:“应该不会吧,他没跟我说起过他喜欢音乐。”
“啊。难道我真癔症了?”小荷诧异得瞪大了眼睛。
香花奇怪地看着她说:“嫂子啥意思呢。我没听明白。”
小荷赶紧岔开话题道:“哦,没什么,我可能听错了。”
香花也觉得嫂子可能癔症了,怎么会突然间神经兮兮地问她这样的问题。
苏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着坐在旁边跟香花说话的小荷,说道:“嫂子来了。”
小荷笑道:“哦,我来接你。苏丹,你现在感觉如何了,伤口还疼吗?”
苏丹回答:“不疼了,花妹子的医术很好,将来定能成为名医。”
香花笑着回答:“丹姐取笑我了,我就是一个村医,命中注定成不了名医的。再说我也没那能力,能够当一辈子村医就不错了。”
小荷:“花妹子你小看自己,嫂子看好你。”
香花客气地笑笑,起身进屋把给苏丹开好的药拿过来交给苏丹。苏丹感激不尽,她在心里已经原谅香花了。决定不再跟她计较了,也不去跟她争徐鸿了。经历过这一回,她彻底放下了。
十分钟后,药水打完了。香花拔了针管,拿棉签压在针孔处。苏丹用一只手使劲摁住。不见有血水溜出来之后,起身跟小荷回家。香花站在马路边目送她们离开。
来到断桥边,意外的笛声还在优雅响起,不过声音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小荷心思诡异地四处搜寻笛声来源的方位,就是无法确定。
苏丹停下来细听了会儿,说道:“嫂子,是徐鸿在吹笛吗?他在大学读书时就喜欢吹笛,不过一点也不好听。我每次听着就特别心烦。”
“啊。”小荷诧异,忍不住说了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