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浅越是这样说,苏老爷子就越是觉得之前对她的冷漠有些过分。
在他眼里,苏梨浅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些年她都在乡下,因为她的母亲,他这个做爷爷的从来都不肯与这个孩子亲近。
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才越发的觉得,那个女人教出了一个好孩子。
而苏雪早已被她的父母教育成了一个只会挥霍,不学无术的人。
“原谅?你让爷爷怎么原谅?”
苏老爷子看着脚下的苏雪,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拉着苏梨浅的手缓步朝外走去。
苏雪就这样被无视了,她愤恨的看着苏梨浅的背影,紧紧抿住唇。
“雪儿,起来,”
江欣离有些恍惚的走到苏雪的面前,想要将苏雪拉起。
“放开我,都是你,都是你,你和爸爸根本什么事都不为我着想,你们只会想着自己。”
苏雪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一下甩开江欣离的手,伏在地上颤抖着嚎啕大哭。
江欣离看着眼前她小心呵护,精心养育的女儿竟感到有些陌生,十几年来,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如今在苏雪眼里却是她自私?
想着,她难免感到委屈,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苏启仁被自己的父亲一顿责备,不仅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却在心里抱怨都是因为苏梨浅。
那个令他讨厌的女人生下来的女儿也同样令他讨厌。
“哭什么哭?你们还觉得不够丢人?”苏启仁见不得女人哭,看着这母女俩一哭,就更加的心烦起来。
这都什么事,就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小丫头弄得家宅不宁的?
“都是你,都是你无能,才会让我们母女俩受欺负,你若是强硬一点我们还会如此?”
江欣离受够了这些年苏启仁的无能,忍不住吼了起来。
“够了!”
苏启仁被她说的恼羞成怒,想到没想,朝着江欣离的脸上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顿时,江欣离觉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嘴角更是炸裂般的疼痛。
“爸,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妈?”苏雪冲了上来,一下抱住江欣离,怒瞪着苏启仁。
苏启仁最见不得别人说他窝囊废,偏偏江欣离时不时的就会拿出来讽刺他几句。
今天心头火正怒,江欣离居然还火上浇油,他一火,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打?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女俩还不够好吗?若是没有我,你江欣离现在还能衣食无忧?
你听好了,今后你再敢说我一句窝囊废,就给我滚出苏家,别给脸不要脸。”
江欣离闭着双眼不发一言,眼泪却瞬间眼角流了下来。
苏雪抱着自己的母亲,低声抽泣着,心中却怒火冲天。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梨浅,若不是她的出现,她的家就不会变成这样。
苏梨浅随着苏老爷子去了书房,意外的,苏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
“你看看这个。”
苏梨浅有些好奇的接过盒子,凉凉的,只有手掌大小,却十分的精致。
盒子上镶满了闪耀的钻石,苏梨浅小心翼翼的打开,入目便是一枚大的有些过分的钻戒。
夺目而又耀眼的蓝『色』钻石世间少有,这么大的,简直就是稀世珍品。
“这?”
苏梨浅不解。
“萧家的聘礼!”
这样一说苏梨浅就见怪不怪了。
“爷爷,为什么现在要给我这个?”苏梨浅有些不明白,苏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些年亏欠你的太多,与萧家的婚事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就在刚才,苏老爷子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这些年,他一直想与萧家联姻,为的就是苏家的利益。
可是因为苏雪,他开始反思,为什么到了他这个年纪,身边却没有一个真的可以依靠的亲人。
“我,我想先上学,其他的事还不想考虑。”
苏梨浅哪里是没有考虑啊,她是压根一点不想在与萧喏有亲密的联系。
她想要的只是萧喏研发出来产品的代理权,她不想靠着苏家的产业混吃等死。
只有她自己足够强大,才能让那些人对她敬畏。
经过今天一事,苏雪和江欣离一定会加倍的找她的麻烦,即便是在苏老爷子的面前不敢,私下里的小动作也不会少。
“嗯,你还小,婚事就暂且先放放,有样东西我需要交给你。”
苏老爷子从抽屉里再次拿出了一个祖母绿的圆形小盒子。
苏梨浅顿时眼前一亮,她认得这个盒子,这是『奶』『奶』的遗物。
“那时候你和你母亲离开,你『奶』『奶』没来得及等你回来就离世了,这是她嘱咐我留给你的。”
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苏梨浅眼眶瞬间红了,『奶』『奶』,这个家唯一对她好的人。
在她刚刚记事时,只有『奶』『奶』会对她笑,带着她玩,她7岁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奶』『奶』。
这么多年过去了,『奶』『奶』的样子依旧在她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来。
盒子里同样放着一枚戒指,比起萧家的聘礼,这枚戒指就显得普通极了。
这是一枚祖母绿的宝石戒指,古老的样式,却有着精雕细琢的工艺。
苏梨浅知道,这是『奶』『奶』的嫁妆,她连姑姑都没给,而是留给了她。
“你『奶』『奶』走的急,没有时间将你接回来。”
苏梨浅知道这不过时苏老爷子的一套说辞,她和妈妈在乡下姥姥家这些年,苏家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去看过他们。
一开始她也不习惯,突然从偌大的房子里离开,来到了一个小小院子里,里面住了姥姥和舅舅一家。
舅妈的冷眼,表姐妹的欺负,她都咬牙忍着,为的就是能有一天再回到苏家。
可是令她想不到的,就是这个她朝思暮想的苏家,却将她带向了无间地狱。
这一世,她不会令自己再卑微,再懦弱下去,苏雪,江欣离,他们今天所遭受的也仅仅是开始。
她要步步紧『逼』,『逼』迫他们失去一切。
“爷爷,萧家的聘礼就放在您这吧,『奶』『奶』的遗物我拿走。”
这枚戒指是『奶』『奶』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想珍藏在身边。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许是想到了过往,苏老爷子突然失落了起来,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