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股自然之力面前,他感觉自身是何等的渺小,兽王之威果真是不可揣测。
自己境界虽然已经是玄仙后期,但在兽王随意聚起的飓风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一重仙和二重仙之间差距犹如鸿沟,寻常修士注定不能逾越!
咔咔!
几道法印碎裂的声音传来紫衣修士耳畔。
他凝神探去,只见在身后阻挡飓风的两颗法印已然开始碎裂。
方才那气势稍颓的飓风,此时又有恢复过来的迹象。
两颗裂开的法印注定不能长时间抵御,而自己此时在飓风中又不能彻底控制住武器。
眼看要坠落在道场的光幕之上,紫衣修士脸色急转,浑身的法力在经脉之间尽数涌出。
雄浑法力流转时显得如同山岳一般厚重,这让紫衣修士的速度微微一阻。
下方的众修士还未来得及欣喜,只见那紫衣修士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他浑身的法力都被运转于武器之上,然身后的飓风却是已经将那两颗裂开的封印给彻底破碎了。
“呼呼”的声音连连大作,在前方被一阻的武器,竟然挑着紫衣修士整个人移动。
在空中的他不断握紧手臂,想要将这柄长长的武器给停驻下来。
“敕!”
一声爆喝之后,在空中的绛色光芒大作,天空之上的飓风已然全部涌动起来。
光幕之下的众修士犹如木鸡一般呆愣当场,只见那绛色光芒之下的长矛。
已然被稳稳停驻在了空中,而距离头顶之上的光幕不过是半步之遥。
紫衣修士面色被涨的通红,他展开的身躯诡异地开始收拢,以一个极其残忍的动作,生生地扭转了自身的颓势。
身后那条长长的轨迹像是被人踩了刹车一般,终于在他身后一霎停滞下来。
锋锐之气在头顶绽出,众修士不禁感觉有些头皮发凉,徐龙暗自运起金光看向那柄长长的武器。
长矛一般的武器锋锐如刺,但偏偏又有一股别样的厚重感,也是紫衣修士这般身材高大者方能运用自如。
而在其锋锐之上具有明显的破甲棱,勃发的剑气就如同开匣的宝剑一样,在锋锐之上分有八个面,尽数是明晃晃的寒芒。
而在紫衣修士手持的长竿处,则是用不知名的木材所制作,其上有一片紫纹密布,团起来时犹如长龙蜿蜒。
这木材手柄韧性极好,在飓风之中任由飘摇,此时又被紫衣修士攥在手里。
若是寻常的武器经过这一番折腾,那必定是已经损坏,但在紫衣修士手中的长柄依然弯曲自如,不受那混乱的力道所扰。
长锋如剑,长柄如矛,开匣如电,进退如山。
紫衣修士手中那柄长长的武器,竟是一柄上好的马槊!
徐龙在修行界中极少见人使用长柄武器,而运用马槊者更是绝有。
这柄武器虽然杀伤力强大,但是因为其自身十分修长,质量又比较重,所以非高大威猛者不能用。
此时徐龙才看了看空中的紫衣修士,发现他身材如山脊一般挺立。
徐龙心中暗道:这柄马槊果真是与他俱为一体!
此时的紫衣修士在空中已经摄住马槊,手掌擎起槊竿,就要将槊锋反转过来。
但此时在后方的飓风徒然一阻,众人神情齐齐一滞,不知那兽王是何等心思,怎么又熄灭了飓风。
而唯有紫衣修士心中一沉,暗道:苦矣!
他知道那厮绝对没安好心,飓风在此时停滞,只是为了酝酿更多的能量。
或许就在下一刻,兽王便要真正的靠近了平卢道场。
在师尊闭关面对三灾九劫之时,道场内外只是靠着师尊往日的名头震慑宵小。
然此时来的可不是什么宵小之辈,而是和师尊斗争了千年的鹜兽王!
紫衣修士心念急转,在空中一霎挑回了掌中的马槊。
“嗖”的一声响过,长长的马槊在空中被紫衣修士横亘在了身前。
那不断吹拂的飓风在此时近乎停滞,然紫衣修士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他暗自咬着牙,目光紧紧盯着道场之外,脸色像是金纸一般紧绷着。
身后就是平卢道场,他身为真君大弟子,多得平卢真君的真传,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该后撤入道场内。
平卢真君的弟子绝不能躲在防御阵法之内,他们天生就该在苍莽之地中战斗。
尽管此时袭来的是鹜兽王,他仍然要以自身玄仙之境,力战金仙之境的兽王!
紫衣修士方才转过身来,在眼前便看见两道目光朝着他爆射而来。
在昏暗的天幕之下,骤然亮起的目光如同流星一般划破了天际,亮起的目光格外犀利。
射来时如同闪电一般,直刺人的心里,仿佛要将人心中任何反抗的念头都搅的粉碎。
下方的领头修士见状,都知道这恐怕是兽王的全力一击,随即便对着紫衣修士齐齐高呼:
“朱道友,不如回防阵法,再从长计议!”
眼见那道目光越来越临近,徐龙在旌纛之下缓缓摇了摇头。
他已然在那道目光中,看到了一抹拟人化的戏谑,鹜兽王是不准备放过紫衣修士了。
“唳!”
一道极其凄厉的嘶吼声,骤然在空中炸开。
滚滚的音波像是洪浪一般,对着平卢道场冲击而来。
四下里的山势尽被音波卷起,河谷之中的水流纷纷倒流而上。
空中的气流被飓风裹挟着,在昏暗的天空下,像是有一只魔兽在嘶吼咆哮、张牙舞爪。
它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飞沙走石,以惊天动地的威势降临于平卢道场上空。
“轰隆隆”的声音顿时大作,下方的驻守修士脸色一阵巨变,在那山势河谷之间的流苏、旌纛浑被连根拔起。
远在天边的鹜兽王只绽开喉舌,对着平卢道场一声嘶吼,便有那通天彻地的威势!
然此时在道场前方的还是紫衣修士,飓风和音波冲击而来时,他是第一个承受的人。
“平卢道场矗立在苍莽之地中无数年,绝没有陷落之危!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今日有我在外,绝不让凶兽踏入平卢道场之内!我朱佩紫既然是真君之徒,断没有惜命之理!”
空中的朱佩紫爆喝一声,迎着兽王那道戏谑的目光,将身前的马槊猛然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