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腕,到胳膊,到脖颈,最后消失在脸上。
很快,一只白白胖胖,略微带有透明感的虫子从夏云的鼻子里爬了出来。
徐季看着这一幕,心下大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真的会有蛊虫的存在呢?
噬梦蛊从夏云的鼻子里爬出后,微微竖起身子,抬起头左右晃了晃,似是在确定什么。
片刻后,它朝着糯糯的方向蛄蛹着爬去。
看似小小一只,爬起来的动作却非常快。
眼看着就要爬到糯糯的身上,徐季都快惊呼出声了,糯糯却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那蛊虫正爬着呢,一下就撞进了盒子里。
还没等噬梦蛊反应过来,糯糯眼疾手快,非常迅速的将盖子扣上,只余一面透明的盖顶可以观察蛊虫。
噬梦蛊扒拉着盒子壁往上爬,试图爬出来,却是徒劳。
糯糯轻晃了晃盒子,得意极了:“哼,坏虫虫!都是你让我痛痛的,这下没办法干坏事了吧!”
噬梦蛊被晃得扒拉不住,微微抬头脑袋左右转了转,便乖乖待在盒子里不动弹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虫虫也是有眼力见的。
糯糯还想让虫虫动两下呢,谁知道这是只懒虫虫,说不动就不动,任她怎么喊就是不动。
晃了两下,糯糯又怕把噬梦蛊给晃坏了,也不敢再继续晃了。
觉得有点无趣的糯糯正想把盒子打开看看,这时,床上的人发出了声音。
“唔……”
和糯糯一起看虫子的徐季立刻回头。
“小云……”他激动的呼唤。
夏云费劲的微微睁开双眼。
许久未见光的眼睛一下子不适应,被光线刺得不自觉眯了眯。
徐季连忙伸出手挡住照在她眼睛上的光。
适应了片刻,夏云终于睁开了眼睛。
“徐……季……”多日没有说话,她的嗓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我在……”徐季激动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是握着夏云的手不住回答。
夏云看到他憔悴的模样,轻轻扬起嘴角,微微抬手:“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就是、睡了一觉……”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徐季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声音忍不住颤抖。
没有人知道这些天他内心的害怕。
他怕自己照顾不好夏云,怕夏云一睡不醒……
现在夏云醒了,他又害怕这是他臆想出来的梦。
夏云看得出他的担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断断续续的和他说话,安抚他的不安。
徐季有问必答,不管夏云说什么,他都会回话。
不安了许久的两人在这一刻忘记了所有,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看到夏云醒了,糯糯也不打扰两人,悄咪咪从房间出去。
房门一打开,门外的三人齐齐看了过来。
“糯……”
“嘘!”
刚发出声音,夏灵安就被糯糯的小手手捂住了嘴。
他一脸懵,下意识闭上嘴,愣愣的看着糯糯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拍着小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房间里怎么了嘛?
夏灵安不懂。
“糯糯,蛊虫出来了吗?”顾少川将人抱起,轻声问道。
糯糯非常骄傲的扬起小脸:“当然啦!”
她举起手里的盒子,“虫虫在这里!”
几人忍不住围了过去,“这就是那噬梦蛊?看不出来啊,这东西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就是啊,这就叫虫不可貌相?”
“这小东西还有点可爱……”
“咦!你什么审美啊,这东西哪里可爱了 ?简直恶心死了。”
“哪里恶心了,你问问糯糯,可爱不!”
……
被包围在中间的噬梦蛊忍不住缩了缩胖乎乎的身子。
妈耶,这么多大脸怪,好可怕~
糯糯收回手,拍了拍小盒子:“虫虫胆子小,你们别吓到它啦。”
被震得七荤八素的噬梦蛊:……
我谢谢你了。
大家伙儿这才退回去坐下。
“糯糯,你怎么把这玩意弄出来的呀?”夏灵安非常好奇。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能靠那些个外卖把噬梦蛊引出来的。
就是他不懂蛊虫,他有丰富的影视剧经验啊!
哪个蛊虫爱吃人吃的东西的?不都是吃肉吃血,这种重口味又不寻常的东西嘛。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我用血把虫虫馋出来的。”糯糯耸了耸小鼻子,还有点点后怕。
刚才光记着干正事,被扎了没觉得有多疼,这下放松了,周围又都是自己的二哥师兄们,糯糯有点点委屈。
连手手都感觉又痛起来了。
“血!?”夏灵安跳起来惊呼:“什么血?谁的血?哪来的血?”
他着急的拉着糯糯转圈圈,仔仔细细观察着糯糯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糯糯被转得脑袋晕晕,连忙出声制止:“六师兄!六师兄晕晕啦!”
顾少川这才把她从夏灵安的魔爪中救出来。
顾少川和苏容时同样担心,只是没有夏灵安那么激动。
“糯糯,到底哪来的血?”顾少川眼神在她的小身板上扫视着,柔声问道。
其实他多少也猜出来了,房间里总共三个人,那些外卖肯定是没有血的,这血的来源,只能是三个人中的某个。
但他还是希望是其他两人的。
“是我的血血。”糯糯软声道。
这话像一个平地惊雷,让几人都平静不下来了。
“你的血?”
“你哪里受伤了?”
“痛不痛?快给我看看……”
“咱不干了,凭啥要放血啊……”
……
几人忍不住把糯糯观察了个仔细,想找出她哪里受了伤。
连最冷静的顾少川都有点急躁。
糯糯眨巴眨巴眼,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这里受伤啦。”
一点点殷红出现在糯糯白白嫩嫩的指腹上,有点扎眼。
众人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沉默了。
“还疼不疼?”顾少川轻轻揉了揉指腹上的红点,眼底闪过心疼。
虽然他知道,这点伤口根本谈不上疼,针灸的时候,他能眼皮子都不眨的给人扎几十上百针。
密密麻麻的针在眼前,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更不会担心对方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