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是敌是友且看着就好
墨修寒心中觉得这黄程昱真是有意思,于是起身拿过拜帖看起来。这内容很简单,就是说自己感激宁小姐的救命之恩,而宁小姐又是将来的毅王妃,所以于情于理他要来毅王府感谢一下。
墨修寒看完帖子,直接对侍卫说:
“就回’不用了’……”
这黄程昱真的是有心了。想必他是有事见云清,往自己这里送帖子也是本着’守礼’而已,想必也不是真心想来’感谢’自己。不然为什么先给宁云清送帖子,再掐着时间给自己送。而且料定了以自己和宁云清明面上的关系,自己是一定要拒绝的。
“黄程昱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他父母双亡,也没有亲戚。当地户籍也因为十年前的大火焚毁过一次。现在的资料是当时的衙门补查修订的。若是当时做了手脚的话就难查了。”
就是说,明知道他有问题但是就是找不到证据啊!这个状元郎最好不是敌人,不然凭这份“光明正大”的心机就难以对付了。
墨修寒让暗卫不用查了。这样的人查到也没用,何必浪费时间。是敌是友且看着就好。又让他去了一趟将军府,将拜帖和查黄程昱身份的事情告诉了宁云清。
第二日,黄程昱如约到了将军府。没有避着谁,还大大方方地抬了几箱谢礼进去。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对前来迎接的白管家说:
“在下此次确实造次了。原本在下向毅王府送了拜帖,哪知毅王爷事忙,抽不出空见在下。但救命之恩大过天,若是不能表达谢意,在下实在是过不了良心这一关。所以还请府上见谅。”
“黄公子客气了,我家小姐说,让在下一定好好招呼您。您不嫌老奴身份低微就行。”
“哪里话,白管家忠心耿耿值得我辈尊敬。”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传到了那些消息灵通人士的耳朵里。大家都是知道这些话是故意讲出来让众人听到的,但是也不得不说一句状元郎做事周全让人抓不到把柄,说一句宁云清洒脱却不失分寸。
两人进了门,白叔便将人引到了待客的花厅。趁着旁边的婆子下去端茶,黄程昱开门见山的说:
“白管家,您不好奇我的来意吗?”
白管家笑着说:
“在下知道您在这里也不适合多留,就有话直说了。实不相瞒,在下觉得黄公子和一位故人长相十分相似……冒昧地问一句,您的父亲或是什么亲人和在下有过交集?”
黄程昱起身抱拳朝白管家行了一个晚辈礼,白叔立刻避到一旁。
“白管家,实不相瞒,家父就是曾经的’黄师傅’。”
“黄公子使不得。”
黄程昱见白叔虽然热情,但是还有顾虑,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他。
“白管家,这是当年将军夫人托家父保管之物,说是等大小姐成年的时候交给她。”
白叔小心的接过来打开,是一枚温润的玉佩。玉佩不大,但是上面的图案白管家十分的熟悉。在繁复的藤蔓花朵之间一只凤凰若隐若现,不仔细看还有些看不出来。白叔大惊,心中也不再怀疑黄程昱的身份,开口问道:
“黄师傅现在何处?”
黄程昱脸上浮现一抹悲伤,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回答道:
“家父已于数年前去世了。”
白叔一听,倒是有些接受不了,自言自语道:
“黄师傅习武之人,怎会……怎会……可有什么隐情?”
“家母身子不好,缠绵病榻数年,家父一直寻医问药都没能留住她。家母走后,家父思念过重……哎!不说这些了。白叔,宁小姐还有一个多月及笄,这玉佩就麻烦您交给宁小姐吧!”
白叔慎重的点点头,将玉佩收进怀中。两人又聊了一些旧事,见黄程昱有要走的意思,急忙开口说:
“黄公子,您先等等。大小姐想见见您,不知您的意思?”
黄程昱倒是有些惊喜,他当然想见见宁云清,只是怕太唐突而已。
“好!在下有些话也想和宁小姐说一说。”
白叔请他稍等,起身去请宁云清。
过来的路上,白叔简要的说了一下刚才的见面。
“这么说,黄程昱的确是黄师傅的儿子?”
“是的。老奴可以肯定。除了信物,他对于黄师傅本人也十分了解。”
宁云清一进花厅,就见到黄程昱起身对她行礼。这黄程昱本就玉树临风,今日穿了青色书生袍,打扮虽然低调,但却有种光华内敛,利剑在鞘的感觉。
“黄公子不比多礼。”
宁云清还礼之后便在主位上坐好,轻轻地喝了一口小莲端过来的茶。一派从容闲适的名士风范,看得黄程昱也心中暗赞不已。他好歹也是金科状元,长相也不差,可是宁云清的表现太淡定了,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拘谨,一点也没有小女儿家的娇羞。想到她还有一个多月才及笄,黄程昱心中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英雄出少年”。想到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顿时有些头大。
“在下还未恭喜宁小姐。”
“何喜?”
“皇上赐婚于毅王爷和宁小姐,这便是喜事啊!”
“如此就多谢了。”
两人一时无语,倒是有些尴尬。宁云清并不是故意晾着他,而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恰巧黄程昱也在想这个问题。倒是白叔看出他有话要说,便开口问道:
“黄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请黄公子放心。”
黄程昱有些尴尬地说:
“家父有话让在下跟宁小姐说……”
见他没再说话,白叔立刻有眼色地告退出去了。这下宁云清倒是好奇了,什么事情啊?连白叔也不能说?于是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宁云清一脸认真的时候,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清澈双眸总是专注地看着对方。黄程昱只看了一眼便耳根发红,想要逃开,却又舍不得离开她的注视。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