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把兵符交上去吧
这天晚上,被惦记着家中温泉的毅王爷也听说了今天的事情,也知道宁云清在打听温泉。
他很好奇,宁云清找温泉做什么。
毅王爷不是个对环境很挑剔的人,至少他就没有想到宁云清打听这个事情只是为了享受。
不过这种小事他也只是好奇一下就算了。这几日让他真正关注的是一些流言。有人说他的伤是有意夸大了,自己故意称病不出。还有人说皇帝有意让他进兵部,但是因为他受伤的事所以暂时搁置了。其他还有一些真真假假的关于他的事迹。这些流言范围不广,但是官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那么两三条。传播速度也不快,不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墨修寒知道,这是有人动手了。这些留言放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结论,那就是,毅王不愿意交兵权。
其实墨修寒对于那块兵符并不在意,他在军中的威望和势力岂是一块兵符就能瓦解的。只是西北军中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查清楚,血书的那个粮草案也还在进行中,有兵符在事情更加名正言顺一些罢了。
想到此处,墨修寒心中叹了口气,还是把兵符交上去吧,安了他皇兄的心,省的他每天算计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倒是谁在背后散播这些谣言值得他好好探究探究。
墨修寒坐在椅子上,摸着左手上的扳指,让人把幕僚王先生叫来。很快,一个身着灰青色书生袍,三十多岁的男子便进了门。他就是墨修寒口中的王先生,来自青州王家的王允。王家也是世家大族,但青州一脉并不是嫡支,加上早年和嫡支不和,便被排挤到了青州。所以王允虽有才华,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入仕,加上之前被墨修寒所救,才成了毅王府的幕僚。
“在下参见王爷!”
“王先生不必多礼,坐吧!”
“多谢王爷!”
王允在一旁的客座坐好,很快就有小厮上了茶。王允一边喝茶,一边猜测王爷找他来的原因。他是一年前游历到西北时路遇歹徒,刚好被路过的毅王所救,于是就跟着做了幕僚。说是幕僚,但是像今天这样两人单独谈话却是第一次。王允心中有些忐忑,但是面上还是不显的。幸好,毅王爷也没再沉默下去,直接问他:
“王先生可有抱负?”
王允愣了一下,立刻起身拱手道:
“在下既然已经是毅王府幕僚,那王爷的抱负便是在下的抱负!”
“为本王办事,是不是幕僚不重要。本王也不喜强人所难,如果能够两全其美自然是最好。”
墨修寒喝了口茶,也不看他一眼,语气平缓。王允此时却感受到了他平生最重要的选择来了。心中犹豫权衡了许久,决定豁出去了。直接跪在毅王面前,磕了个头说:
“不瞒王爷,在下出身青州王氏,平生所愿乃是协助明主定国安邦。也能使我青州王氏不再受嫡支欺压。”
“那对于王先生来说,位极人臣和打压王家嫡支,哪个是你的抱负?”
墨修寒觉得王允贪心了,天下的好事不能都被他一个人占了不是。听了这话,王允额上开始冒汗。要说他这一辈和嫡支并没有过直接的冲突,王允只是从祖辈继承了“报仇”的家族信念,但并没有亲身感受到仇恨。但是自己这些年四处游历,看到不少百姓遭受天灾人祸,流离失所。所以为百姓做些实事才是他自己心中强烈的愿望。
况且,如果自己能出人头地,家族的地位自然可以提升,压过嫡支也不是不可能。心中已有权衡,王允再次磕头说:
“在下贪心了。王爷,在下愿一展生平所学,为社稷百姓效力。”
墨修寒抬眼看了看他,心中满意,便笑着说:
“本王知道了,会有人安排你去西南做个小吏。以后就要看你自己了,当然本王会适时拉你一把。只是你不要忘了今日所说。”
王允心中还有疑惑,但是看到墨修寒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拜谢之后下去了。
像安排王允一样,墨修寒又安排了几个人的去向。事情办完天已经黑了,墨修寒觉得今天月色很好,刚好可以出去散散步,于是又几个起落出去了。
毅王爷散步的目的地竟然是定西将军府。跟着去的暗卫先是一愣,然后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毕竟好多天都没有来了嘛。嘿嘿嘿。暗卫心里正在偷乐,就看到王爷一挥手把他们都挡在了外面。
此时宁云清正准备睡觉,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立刻警惕起来。如果是小莲他们肯定会出声的,这大晚上难道是进贼了?随即拿起挂在墙上的弓箭对准房门,轻声问:
“谁?”
“本王。”
一听到声音,宁云清松了口气,原来是毅王殿下。于是赶紧放下弓箭,上前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墨修寒一身玄色衣袍,就这么轻松地站在门口,月光洒在他俊美的五官上,仿若仙人。
此时墨修寒看到的却是她只着白色里衣,就这么傻傻地站在门口吹风。当下就上前一步侧身进了房间,顺手也把她拉了进来,关上房门。
宁云清反映过来,刚想出声,便听到他说:
“晚上凉,进来说话。”
宁云清压下到嘴边的话,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衣服,就猜出来眼前这男人虽是不守礼又有些冷冰冰,但刚才却是在关心她。
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暖暖的。于是竟忘记计较夜闯闺房的事情了。
“王爷有事?”
宁云清先把灯中的蜡烛点亮,又上前倒了杯水,递给他。
墨修寒尴尬地接过水,猛地喝了一口。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蜡烛点亮的一瞬,烛光透过轻薄的里衣让他隐约看到了她美好的曲线。现在人站在他跟前,他反倒有些不敢抬眼,只是闷声说:
“你把外衣披上。”
呃……宁云清脸红了,她忘了自己有些衣衫不整。其实本来她是没什么压力的,但是墨修寒说出口,倒让她觉得屋内气氛霎时变得几分暧昧。
墨修寒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一来觉得这话他说出来有些伤姑娘情面。二来他内心其实更喜欢看到她这样的“随意”。
一后悔毅王爷又冲动了,竟然脱口而出说:
“不用了,这样挺好……”
呃……这是什么情况?宁云清愣住了。墨修寒此时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剪掉,耳根也泛起了红。急忙喝口水掩饰自己的失态。
看到他这个样子,宁云清心中也猜到了一二。当然,她只是猜测眼前这王爷是觉得前面一句话有些不礼貌,所以想挽回罢了。她并没有想到什么“龌龊”心思。于是转身去了屏风后面穿外衣。一边穿一边说:
“王爷别介意,我有点冷,披件外衣就好。”
很快,宁云清衣着整齐地走了出来,只是搭配已经散开的头发,倒显得有些奇怪。不管如何,墨修寒已经恢复了平静。
“王爷,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宁云清知道,如果她不开口,还不知道这个王爷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墨修寒从怀中取出两本书递给她。宁云清接过来一看,一本是自己求教典故的书。另一本封面是空白的,翻开以后便看出这是她编号疑问处的注释,不但写了典故出处,还在后面写了大意。但是真正让宁云清感到吃惊的是,这本注释竟然是墨修寒亲笔所书。
“王爷……这……”
宁云清拿着书有些不知所措。她当初求教李慎,是因为李慎以才学出名,写一下出处定然很简单,而且她也只想知道出处自己查找,并没有奢望别人把意思都写了,所以她觉得对于李慎,那就是随便写几张纸的时间。可墨修寒是领兵打仗的人,做这些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本王最近比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