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百姓都说那是神仙下凡,此时,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北玄瑜才发现原来二人这样的般配,常相思这是选择了凤绛衣吗?
她任他坐在他的身边,挑眉朝着他笑,而凤绛衣更是笑意盈盈,北玄瑜在两人的对面入座,缓缓勾起一笑凡。
“既然如此,今日就让我做一次东,十一王爷应当不会介意吧?”
他已经失落了这么多天,每日行尸走肉一般,何不如敞开心扉,当初是他自己作孽,瞎了双眼看不到她的好,如今又能怪得了谁?
“来人!謦”
凤绛衣轻缓出声,外头的小厮立即进来。
“再上几坛好酒,相思可有什么想吃的?”
常相思瞥了一眼满桌子的菜色,摇头,“我想要点的酒你都点上了就这样吧!”
小厮很快就端来了两坛酒,笑道,“两位大爷还有小姐,如果酒不够小的就在外头。”
北玄瑜见这一桌的好菜好酒虽然也值好些钱但也没放在心上,能够与常相思一起用膳,是他所求之不得的,如今他自然欢心,只恨不得每日都可宴请她。
散尽千金,只要能每日与她面对面看着,他也甘之如饴。
他给两人都倒了酒,才给自己倒了一杯,北玄瑜朝着常相思举杯敬她。
“相思,以往我做错了许多,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但是希望往后再见至少不是仇人,也不是路人。”
常相思含笑盯着北玄瑜看,最后举杯喝下了酒,才问道,“听闻这一段时日十三王爷追你追得挺辛苦的,也不知你们到了哪种程度?”
北玄瑜手一抖,杯子里的酒差点没被抖了出来,他佯装淡然地喝下杯子里的酒,上等的酒到了他口中也是一阵苦味。
凤绛衣没想到常相思会这样问,一个没忍住便笑出了声来,“十三向来就喜欢貌美的男子,本王瞧着北玄小将军的样貌委实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不过十三的男宠太多,就是不知十三肯不肯为了北玄小将军遣散那一后院的莺莺燕燕,若是如此,倒也成了一桩佳话。”
北玄瑜唇角一抽,“两位多虑了,我与十三王爷并没有那些关系,以往,现在,未来都不可能有。”
他这些时日确实被凤墨娆给追得有些怕了,不论上朝还是下朝或是回了自己的府中,都能看到那一袭墨色一般的身影。
那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常相思又笑着问道,“我知道当初北玄夫人对我这个可能成为她媳妇的很不满意,却不知北玄夫人满意十三王爷吗?”
自己的儿子被个男人成日这般追着,也不知北玄夫人的滋味如何。
北玄瑜的脸色微变,默默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他自然清楚他娘不待见常相思。
旁边的凤绛衣笑得极为开怀,特别是看到北玄瑜那一副脸色,看来今日将北玄瑜留下来是对的。
一来,显得他心胸广阔。
二来,可以看这么一出好戏。
三来,看到北玄瑜发堵他就高兴。
北玄瑜很快恢复了原来的神色,“你想多了,我娘她……以往她或许对你有些成见,不过我爹爹很喜欢你,总说你单纯善良,这些年来他最满意的是当初订下的婚约,可惜了……我不懂得惜福!”
“本王敬你一杯,多谢你的不惜福与有眼无珠!”
凤绛衣举杯朝着北玄瑜一敬喝干了杯中的酒,若不是北玄瑜的有眼无珠,若不是北玄夫人的反对,只怕他还没这个机会呢。
饭桌下他突然握紧了常相思搁在腿上的手,“相思,你多吃些。”
北玄瑜看不到对面二人的亲昵,“十一王爷心仪相思怕也是……皇上似乎对相思虎视眈眈!”
常相思进宫独得皇上接见,早已传开,皇上的心思如何,已是如此明显。
如果皇上要,没有人抢夺得过!
若是以往北玄瑜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常相思的追求者会有这么多,甚至还吸引了皇上的目光,皇上今日给她赏了不少的瓜果,还让人赏了她一块令牌,那一块令牌的是什么意思,众人心知肚明。
连常相与他父亲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可是常
相思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虽说缘分天注定,但事在人为,只要本王有心,只要相思欢喜我,就是皇上想要棒打鸳鸯怕也无济于事。倒是北玄小将军将这样的机会让给了本王,本王委实感激!本王再敬你一杯!”
凤绛衣抿着唇笑,那一双潋滟的眸子满是流光风华。
常相思知道凤绛衣的心思,也不过莞尔一笑,今日北玄瑜找他们一起吃饭,简直是找虐!
又敬他一杯!
北玄瑜的脸色又变了,他看着凤绛衣洒脱地喝下了杯中的酒,心中泛苦,要这样一直提醒着他之前的不懂珍惜吗?
此后这敬酒也算是告了一段落,常相思安静地吃着,偶尔尝尝杯中的酒,凤绛衣因为心情不错胃口大了许多,只觉得桌上什么菜都好吃,不过念着自己身上还有伤未完全恢复,喝了两杯之后就没有再喝了。
反倒北玄瑜没怎么吃,酒却是一杯一杯地灌了下去,但也知道自己酒量尚可,一坛喝完就没有再继续,他并不希望自己醉酒的丑态让常相思看到。
两人花了一个时辰用膳,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北玄瑜坚持要送常相思回相府,凤绛衣笑道,“就不劳烦北玄小将军了,天色已是不早,本王就送相思回去了,就此告辞!”
夜色中,北玄瑜就看着凤绛衣搂着常相思的腰肢施展轻功离去,而他只能站在原地久久遥望。
多希望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搂着她的腰肢带着她飞翔。
当初怎么就退婚了?
北玄瑜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为愚蠢,最为后悔的事情。
凤绛衣说的没错,他就是有眼无珠。
他若重新追求,还有几分胜算?
“虽说缘分天注定,但事在人为。只要本王有心,只要相思欢喜我,就是皇上想要棒打鸳鸯怕也无济于事。”耳边响起刚才在酒楼里凤绛衣的声音,事在人为……
或许他可以试试看,否则他将悔恨终生。
也只怕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够这样走入他的心里了。
**
夜风凉快,两人在高处飞行,下方的景色不同于白天的,虽是一片漆黑,但多了一种灯火阑珊的意境。
凤绛衣就这样带着常相思飞过一条一条街道,朝着相府的方向飞掠而去。
途中,突然地凤绛衣的身子一坠,连同常相思跟着他一起坠落,幸好他一提气最后两人落在了不远处的房屋上。
常相思被他吓了一跳,黑暗中两人落在屋顶上,只感觉到搂在她腰上的那一只手力气放大了不少,感觉到凤绛衣的异样,常相思心下一紧,忙问,“凤绛衣,你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没什么……只是……”
他突然觉得烦躁起来,胸口气血翻涌沸腾,一手紧紧揪住了胸口的位置,那一种不陌生的闷疼袭击而来,让他有些喘息不上。
凤绛衣有些紧张,该不是毒素要发作了吧?
若是发作了,那么……
他的性命只怕也到头了!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舍不得,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才刚刚遇上常相思,还没有将她迎娶入府,还没有与她生儿育女就这样死去,他很不甘心!
胸口的疼意越来越重,情绪也几乎要克制不住,他颤抖着松开了搂在常相思腰肢的手。
“相思……听话,自己回相府里去。你懂得一些轻功,自己下去,朝着前方的街道一直走……快点!”
他怕自己一会儿的情绪克制不住会伤了她。
常相思不为所动,抬手扶住了浑身颤抖着的凤绛衣,“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伤着了?凤绛衣,你告诉我,哪儿不舒服?”
见常相思不走,凤绛衣心中又怒又急,却只能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怕会失控,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发生过一次,不过好像没有这一次严重,当年他还能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此时……
“相思,你快走,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他说出的声音都在颤抖,看着身边的小女
人焦急的样子,只恨不得将她扔了下去,再将她撕碎。
“相思,你快走,快走!一会儿我控制不住会伤了你,你快走啊——”
他再也克制不住地吼了出来,此时的常相思也看到了凤绛衣别的特征,那一双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眸子,此时发红,甚至让她看到了些许的光亮,幽幽的,犹如夜里的狼。
常相思没有离去,反而紧紧得拉住了他的手,“凤绛衣,你的眼睛……”
她并没有慌张反倒冷静了下来,克制不住情绪,那是什么病?
难道与他所中的毒有关吗?
这是毒发?
但什么样的毒会让他的双眸发红?
她抬手想要砍晕他,奈何还是慢了一步,凤绛衣再也克制不住,犹如换了个人一样,力量奇大地将常相思抓在了手里朝着一旁狠狠地扔了过去。
常相思在落地的时候很快地保护住了自己身上的几处要害,滚了几圈,幸好这一户人家的屋顶大她才没有滚落下去,否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她掉下去会砸到什么东西。
夜色虽然浓郁,但在黑暗中视力一向不错的常相思看到了凤绛衣此时红着双眼朝她走来,那一双发红的眸子透露出一股狠戾,直直朝她射来。
“凤绛衣,你清醒些吧,我是常相思啊!”
她缓慢地站起身,看来此事唯有找机会将他砸晕再带回十一王府了。
对方却似乎没有听到依旧一步步朝她走来,而后朝她劈出了一掌,幸好常相思反应够快,在那掌风袭击而来的时候她利落地在瓦片上就地滚了一圈,生生躲了过去。
刚才她站着的地方已经塌了下去,瓦片还有一些飞溅上来,在这黑夜中声音极为响亮。
那一掌似乎不够他发泄一样,常相思看到凤绛衣又朝着远处发出了几掌,前方不远处一棵大树被劈到整棵倒了下去,压在了旁边的茅屋上,茅屋不堪重负,瞬间倾塌。
妈呀!
这个男人竟然还是个暴力狂兼破坏狂!
凤绛衣嘶吼了几声似乎这样还发泄不了他的情绪,回头朝着躲在一旁的常相思望去,脚步轻点瞬间就移到了她的面前,伸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纤细的颈子。
呼吸一下子被夺走,一张脸涨得通红,常相思双手紧紧地想要掰开凤绛衣的手,奈何失去本性的他力气这样地大,纵然是她这一时半会也掰不开。
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出声,“绛……绛衣……是,是我……相思!”
双眼的红光似乎黯然了些许,连同他手的力道也有所减轻,就是此时——
常相思抓住这个机会,突然抬手狠狠地朝着他后颈砍去,但见那一只掐在她颈子的手逐渐减轻了力道,而他整个人缓缓地朝后倒去。
常相思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见凤绛衣终于晕倒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只觉得呼吸之间喉咙疼得难忍,咳嗽了好几声后,她坐在地上让他靠在怀里,一手搭上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象已经乱成一团,只是这么大个人她怎么将他弄回十一王府?
常相思咬了咬牙,将他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头紧紧抓住,另一手搂上了凤绛衣的腰肢,两人艰难地起身,常相思忍不住埋怨。
“看你平日里娇娇弱弱得,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重!”
她一提气施展轻功飞了下去,因为身负另一人的重量,飞下去的时候差点崴了脚,只不过这样扶着她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十一王府。
街道冷清,常相思没有办法只好将凤绛衣吃力地背在了背上,纵然她习武,也练了些内力,不过她这身子骨并没有原来的她那一副身子骨好,背个男人确实有些吃力了。
一路上,常相思就这样背着个比他高了个一个脑袋的大男人艰难地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才远远地看到了十一王府的大门,喜得她提了口气快步走去。
一到十一王府的大门口,常相思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连带着背上的凤绛衣倒在了地上,两名侍卫认出了人立即小跑了过来。
常相思将凤绛衣扶起,吩咐道,“快!将你们的王爷弄进去,去将李易找来!”
凤绛衣很快被扛了进去,常相思喘了口气也
跟了进去。
王府里此时忙成了一团,幸好李易在又是请大夫,又是让人进宫找御医。
常相思坐在床榻旁看着凤绛衣虽已昏迷不醒,但似乎还在压制着那突然爆发出来的性子,眉头紧蹙,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水,那平日里绯色的唇,此时成为一抹苍白的色泽。
毒性发作,李易也没有办法只能着急地走来走去,常相思用帕子替他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水,看到李易还在不停地走动,问道,“以往他可有这样的症状发生?”
李易点头,脸色有几分凝重,“多年以前有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没有这般严重,那时候的王爷克制不住脾气几乎是失去了理智砸了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也没放过,没想到今日又发作了。”
他看到常相思颈子上不少掐痕,如果王爷醒来看到她颈子上的掐痕一定很难过、很自责吧!
此时夜已经深了,李易想安排常相思先去歇息,但想到王爷此时状况如果有常相思陪伴,醒来的时候他一定很开心。
对于凤绛衣中毒一事,她所知晓的不多,看来等他醒来之后如果他愿意说,她也会愿意听的。
两人等了些时候,大夫被请了过来,把脉的时候神色极为凝重,那一张老脸几乎是全皱在了一起,大夫轻叹了声,回头看着两人,拱手道,“十一王爷这毒藏于体内多年,此毒过于棘手,老夫无能为力,还是请大人另请高明吧!”
此毒的厉害,李易也是清楚的,只好先送走了大夫,回房后看到常相思坐在床榻上给凤绛衣擦拭脸上的汗水,轻轻叹了声。
常相思心中有些凝重,“李易,之前他不说取了麒麟片吗?那麒麟片不是可以解毒?”
说到麒麟片,李易的脸色又黯然了几分,“麒麟片只是解药其中一味,单独的麒麟片无法解王爷身上的毒素。”
凤绛衣如果挺不过来,死了……
她突然很不想他死!
常相思抬手轻轻地握上了他的手,暖暖一笑,“凤绛衣,你可要挺过来。”
宫内的太医连夜赶来已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但因为凤绛衣所中的毒过于罕见极为棘手,就是经常给他医治的太医也无可奈何。
只是开了几贴安神的药方,让人煎好药立即喂他喝下,又说了若是醒来此次毒发应当无碍,可若是醒不来……
李易的眼眶已经红了一片,常相思看着躺着的凤绛衣,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李易,派人去一趟相府就说我打算在公主府小住几日。”
此时离开,她不知道凤绛衣还没有醒来的可能,可是她不想他死!
李易颔首,立即出去。
此时常相思愿意陪着凤绛衣,李易自然求之不得。
常相思就这样安静地陪伴着,夜晚的王府很安静,此时外头有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是个丫鬟,手里还端着热乎乎的汤药。
“四小姐,药已经煎好了。”
常相思接过药碗,那丫鬟行了礼立即退了出去。
药很烫,常相思舀了一小口吹了吹想要送入凤绛衣的口中,只是怎么样也喂不进去,反倒流得嘴角与枕头都是,她又取来丝帕擦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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