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风星语绝对不会把整整一面墙的线装书跟一个商人联系在一起。
他靠坐在坚硬的船木靠椅上,打量着这个房间的陈设。
眼前的这个厚重的船木茶几,少说也得有几百斤重吧!风星语心中暗自揣测。
茶几表面打磨得溜光水滑,光可鉴人,但侧面粗粝起伏不平,布满了船钉的痕迹。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金丝珐琅彩茶具,图案色彩鲜艳纹理细腻,在一束自上而下的淡黄色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一层柔和的光晕。茶具旁边,摆着一盆小叶榆树盆景,造型古朴,翠绿色的叶子静静地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晶莹剔透。
对面炭灰色的墙正中,挂着一个年代久远的木质舵盘,旁边挂着一副船木火笔画,画上的那个人在周围侍从的衬托下显得鹤立鸡群,此人身形高大,立在船头,头戴三山帽,手执单筒望远镜注视着远方。
这应该就是郑和吧。
看到风星语对这幅画感兴趣,房间的主人微笑着介绍道:“坤甸木材质的,在做成这幅画之前,它去过好望角,去过巴布亚新几内亚,还去过秘鲁和巴拿马。”说完,又指着那个船舵介绍道:“这个是明代的舵盘,叫做‘凌波至宝’。”
看来这次是遇到牛人了。别的不说,仅凭这房间的气场,就能把人压半头。风星语频频地点头,一副谦恭模样。
他的目光扫向船舵下方,靠墙的条案上摆着一排瓷器。
“这些也是当年七下西洋时,海上丝绸之路沿途最受欢迎的货物,可以说是顶级奢侈品。”主人讲解道:“你看这个刻金龙纹钵,呈色浓艳,还有洇散现象,像不像传统水墨画?”
“像!太像了,怎么做到的?”
“这其实是氧化铁结晶造成的。”说着,主人又指着旁边一个瓷罐说道:“青花折枝花卉纹盖罐,洪武年间的,做工何其精致。再看这个盘,虽然造型简单,但却不是一般的盘子。它叫祭红釉盘,永乐年间的,是祭祀时的礼器。”
风星语起身转过来,猫着腰仔细观瞧。
“你看这通体的红色,增一分则艳,减一分则暗。”主人带着欣赏的口吻赞美道,“知道是怎样做到的吗?”
风星语窘迫地摇摇头。
“当年技师将含有氧化铜的釉料涂抹在生坯上,然后入窑经一千二百度高温一次烧制而成。铜红釉对炉温要求极其苛刻,温度略高则颜色会挥发,略低则颜色昏暗。”说到这里,主人赞许道:“这说明技师对火候的掌握极其精准。”
风星语禁不住频频点头。
“当年燧人氏钻木取火,一开始是为了熟食和取暖,满足口腹之欲。但后来烧制陶器,就已经不是果腹那么简单了。人类开始主动地制造工具,这说明已经将其它生物远远地甩在身后了。”说着,主人指点着木架上的瓷器:“等发展到这时,已经完全是一种艺术上的追求了。注意,是艺术喔,人类独有的技能。”
“嗯嗯!”风星语附和道:“据说有些聪明的物种可以利用火,也有些可以制造简单的工具,但艺术,却实实在在是人类独有的技能。”
说完,他站起身,略微活动了一下腰。
“抱歉!抱歉!你看看我,每次一讲到藏品就有点激动,忽略了待客之道。来来来,咱们不要光站着说话,坐下来,边喝边聊。”说着,主人邀请风星语重新落座。
环境改变人。此时,风星语一改平日的不羁与粗鄙,说起话来字斟句酌,生怕贻笑大方。他客客气气地却更是由衷地说:“今日能登大雅之堂,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风先生客气了。”主人一边说,一边抬手给风星语斟上一杯茶,“我不过是一介商人,碰巧对祖上的事情略感兴趣罢了。”
风星语急忙摆手:“叫我星语吧,先生二字实在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风星语诚惶诚恐,一连说了两个愧不敢当。自打工作以来,从来就没人这样认真地叫过自己风先生。
“那我就叫你小兄弟,如何?”主人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拘泥于细节。
“好啊好啊!不过仍然是高攀了。”风星语仍然带着一丝忐忑不安。
“咱们就不必客气了,言归正传。”说着,主人端起茶杯向风星语示意了一下,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听马哈茂德讲,小兄弟正在追寻当年郑和的航海图?”
风星语点了点头。
“进展如何?”
风星语回手拿过随身带来的双肩包,掏出一幅手套戴上,然后拿出竹筒,用力拧开,小心翼翼地将内里的残片倒在茶几上。
主人只是对着残片看了一眼,并没有打开它,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果然到了小兄弟手中。”
风星语抬头问道:“莫非先生……”
“不错,很多年前我就在马哈茂德府上见过这张残片,以我的眼光来看,确属真品。”主人点头道,“除此而外,小兄弟可还有其它宝贝,不妨一并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惭愧,我也是才接触而已,不知先生这里……”说到此处,风星语扭回头望了一眼那面书墙。
“这恐怕我要令小兄弟失望了。”
听到这句话风星语心下一沉,难道又要无功而返?不过他还是字斟句酌地说道:“虽然我在追寻航海图,但更想聆听一些郑先生的教诲。航海图能否找到不是目的,能对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尽一点微薄之力,我已经很知足了。”
风星语口中的这个郑先生名叫郑义,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剑眉朗目气质不凡。据马哈茂德讲,他是郑和的后人。双方之间因祖上的因缘而结识,互有来往。
根据风星语的判断,所谓郑和后人,应该就是郑和后来从哥哥那一支过继的后人。
“哈哈哈哈!”郑义豪爽地笑了起来,“不是我为祖上贴金,他的功劳不亚于凿穿西域的张骞,如果后世帝王能像汉武帝一样开疆拓土,也许大明早就是个海洋帝国了。可惜啊!可惜!朱棣的几个后代误我中华。”
风星语不禁为郑先生的豪情感染,频频点头:“张骞一带,郑和一路,一带一路。”
郑义点点头:“有汉两朝,一直不遗余力经营西域,方能奠定中华版图,想起来真是回肠荡气啊。可惜大明朱棣之后再无朱棣。弘扬郑和文化,就是为我中华文明注入海洋基因。”
风星语一挑大拇指:“郑先生高见!”
“好!好!就冲小兄弟刚才保护文化遗产这句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也算是我不负先祖英名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盯着风星语。
难道对方也是马哈茂德之辈,见钱眼开?风星语心下暗想,不过他还是痛快地答道:“郑先生尽管开口。”
“小兄弟如果根据我的线索能够追寻到什么的话,一定要告知我一声!”说到这儿,郑义指着风星语身后的那一面书墙继续说道:“我不想在整理先祖的资料中遗漏什么。”
原来如此,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风星语心下不免有些惭愧。也难怪,听马哈茂德讲,此人身家过亿,应该不在乎这些小钱。
“一定一定!”风星语诚恳地答应道,“郑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随时向您汇报。”
“好!一言为定。”郑义端起茶杯,向风星语示意了一下,“咱们言归正传,不知小兄弟可曾听说过‘宁王’?”
“宁王?这个名字好耳熟啊。”风星语在脑海里搜寻着,“是不是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个宁王,就是那个华太师的政敌?”
“不错!那个确实是宁王,后来叛乱,被心学大师王阳明镇压了。但我现在要说的宁王却不是他。此宁王非彼宁王,我要说的是他的先祖——初代宁王。”
“不好意思!实在是孤陋寡闻了。”风星语有点窘迫,赶紧起身为郑义斟茶。
“初代宁王名叫朱权,是朱元璋的第十七个儿子,燕王朱棣的弟弟。小兄弟刚才提到的是第四代宁王朱宸濠,他只是宁王的王位继承人。跟初代宁王相比,此人只能算是志大才疏,野心勃勃而已。”
“哦哦……”风星语点头应道。
“说起来初代宁王朱权那真是文武双全,尤其善于骑兵野战,精通谋划,因此后世给他的评语是‘燕王善战,宁王善谋’。自古英雄出少年,当年朱元璋为了对付蒙古骑兵,将十五岁的朱权派驻到关外的大宁镇守边塞。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多还在打游戏,而他却已经手握八万重兵,外加蒙古朵颜三卫。何等气魄。”
“是啊,我十五岁时每天只知道傻呵呵地踢足球。其实连踢都算不上,就是跟着球瞎跑。”风星语联想到自己,不觉感慨良多。
“小兄弟不必过谦,人的开窍有早晚而已。说来大宁也是历史久远,汉代的时候叫做右北平郡,飞将军李广就驻守在这里。他带队巡逻的时候误将草丛中的石头看成猛虎,一箭射将过去,竟然箭杆射入石中,从此威震匈奴。后人杨修赞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么说来那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喽。”
“没错!那里的年降雨量四百毫米,气候刚好是农牧交界处,南农北牧,所以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向来在那里拉锯。大宁就是现在的内蒙古赤峰市的宁城,朱权当年镇守这里,因此被敕封为宁王。后来他协助燕王朱棣发动了靖难之役,推翻了侄子建文帝朱允炆。”
“想起来了,这段历史我倒是略微知道一点。好像是朱棣称帝后,害怕宁王势大,就把他迁往江西。说是迁往江西,实际上是褫夺了他的兵权。只是据说他当初并没有反叛的意思,不知为何跟朱棣走到了一起?”
“关于最后这一点,正是今天咱们要聊的。当年靖难之役如果仅靠朱棣那点军队肯定是不行的,他之所以以少胜多,全赖宁王的蒙古骑兵。”郑义解释道:“不过,咱们还是先把他后来的经历说完。当时朱棣跟朱权说,事成之后,你我兄弟二人平分天下。但天下怎么能平分呢?朱权是什么人,当然心知肚明。所以等到朱棣称帝后,他就主动提出来塞外苦寒,自己无心军事,要不你把我封到苏州养老去吧。”
“这么说我记错了,我还以为是南昌。”风星语略显尴尬。
郑义看了看他,笑了:“如果你是朱棣,你会让朱权去苏州吗?”
风星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没有回答,只是疑惑地看着郑义。
郑义依旧面带微笑地说道:“苏州乃富庶之地,朱权去了之后培植自己的势力谋反怎么办?朱棣自己是谋反起家的,最怕的当然也是谋反。他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于是坚决不答应。朱权一看,退而求其次,那我就去杭州吧。可苏杭二州皆为鱼米之乡,朱棣一听,这不是一样嘛,当然还是不答应。最后干脆把他封到南昌去了。所以小兄弟记的没错。”
“呵呵!原来期间充斥着如此权谋。”
“南昌冬寒夏暑,在朱棣的压力之下,朱权带着一家老小凄凄惶惶去到那里才发现,竟然连王府都没给他盖,可见对他的防范之心有多重。朱权只好韬光养晦,寄情文学。”
说到这里,郑义品了口茶,看到风星语充满好奇的目光,于是继续说道:“朱棣还是不放心,指使他人诬陷朱权行巫蛊之术,图谋篡位,把他抓进大牢。虽然后来给他平反了,但搞得他在政治上彻底心灰意冷。之后他转而将精力用到其它领域,终成一代大家,诗词歌赋、戏剧文学、星象占卜、历史黄老,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着述颇丰。”
“看来宁王也是一位李靖李药师一般的人物。”风星语感慨道。
“他的知识面如此广博,应该与他的涉猎有关,不过这是后话,一会儿咱们再聊。”说到这里,郑义顿了顿,呷了口茶说:“他死了之后,孙子继宁王位,也就是二代宁王。那时刚好是土木堡之变前后,英宗被蒙古瓦剌部俘虏,于谦拥立景泰帝即位,之后‘夺门之变’英宗复辟。天下纷乱之时二代宁王又被人诬陷乱伦,差点送命。总之宁王这一脉多灾多难,到了第四代宁王,也就是小兄弟刚刚说的那个华太师的政敌朱宸濠,认为大明愧对宁王一脉,干脆起兵反叛。只是他文韬武略跟他的祖上朱权没法比,又遇上个狠角色王阳明,只用了一个半月就把他镇压了。”
“宁王一脉也算是命途多舛啊,好像家族被人下了诅咒一般。马来西亚管这叫下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不提也罢。关键还是初代宁王朱权。他当年本意没有反叛,建文帝削藩,召他和辽王进京,他虽然拒不入朝也无反意,只是想拥兵自保而已。”郑义回到最初的话题上。
“对呀!如果他想反叛,完全可以单独起兵,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嘛!没必要受朱棣辖制,最起码可以割据一方吧。”风星语分析道。
“这哥俩都是打天下的人,谁都不是善茬儿。”郑义点了点头,解释道:“朱棣一代枭雄,跟随常遇春出生入死见过大场面,又跟随老丈人徐达学得了兵法上的真传。他最后更胜一筹,裹挟着宁王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说到这里,郑义停了下来,呷了一口茶,微笑地看着风星语,一字一顿地说道:“而这一切,全与我的先祖有关。”
“哦?”闻听此言,风星语兴致陡增,忙说道:“郑先生赐教。”
“当年我先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跟随傅友德、蓝玉班师南京,深得朱元璋的喜爱。后来傅友德、蓝玉奉调镇守北平府,我先祖又随军前往,之后就调入燕王府。”
风星语知道郑义是为先祖讳,不好说是被蓝玉抓回南京的,也不点破,只是频频点头。
“建文帝元年,朱棣发动靖难之役。一开始被打的狼狈不堪,灰头土脸。他佯装悔过,带着我先祖去找朱权哭诉。说是老十七呀,你的文采好,干脆替我写个悔罪书,求皇帝开恩放我一命。他是侄子,咱俩可是同父异母亲兄弟啊。朱权一看他只带着一个随从而来,连兵器都没带,放下心来。听他哭诉未免有点兔死狐悲,就把他留在军营中好生安抚。”
“原来这样啊!”风星语脱口而出:“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史上不是记录说燕王是单人独骑去的吗?”
“那是后世史家为帝王贴金,无非是更显朱棣神武。你想,以他后来九五之尊的命,他会单刀赴会吗?刘备招亲还带着赵云保驾护航呢。我先祖身高力大,机敏过人,充当的就是赵云的角色。”
“原来如此。”风星语突然想起,以前好像看过一篇文章,介绍说少年净身与成年以后净身不同,少年被阉后性激素不会大量分泌,因此生长激素持续分泌,所以少年阉人通常身材高大。当年意大利有些从小学歌剧的人为了始终保持嘹亮的歌喉,避免发育时倒仓,会在少年时净身,结果长大后身材高大。据史料记载,郑和身高两米。望着眼前高大的郑义,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想来一半是血统,一半是净身的原因吧。
郑义不知道风星语的小心思,继续说道:“谁知,朱棣就是奔着宁王的朵颜三卫来的,那可是王牌的蒙古铁骑啊。朵颜三卫到手,不愁大事不成。我先祖当年做事机灵稳重,深得朱棣信任,带他前往,就是希望他能够见机行事,私下里结交蒙古的将军们。这当中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先祖的父亲马哈只,元末时是蒙古的‘云南王’梁王把匝瓦密手下的滇阳侯,所以他们都会说蒙古语。”
风星语频频点头:“听说过,郑大人当年确实才智过人,知兵习战。想不到语言方面也如此出色。”当着郑氏后裔,他不好意思说出太监这类词汇,于是用了郑大人这么一个称呼。
“我先祖果然不负燕王嘱托,统战工作做的极为出色,当朱棣打算离开时,蒙古将军们私下里已经与朱棣暗通款曲了。离开那天,朱权为朱棣送行,哥俩在城外长亭洒泪话别。朱权千不该万不该选在这个长亭,假如不是在这里分别,说不定历史就会改写……”
说到这里,郑义停住话题,脸上挂着狡黠得意的微笑。
风星语知道他要放大招,也不言语,脸上写满了期盼。
“我先祖这些天已经将周围的地形了然于胸,他事先算好了这个地点,偷偷溜出军营,早已在这里布下伏兵。朱棣兄弟二人举杯话别,朱权的一杯酒还没下肚,就做了俘虏。”说着,郑义将茶水一饮而尽。“原本他还仰仗着自己兵权在握,朱棣不会拿他怎么样。没承想到了燕王军营,发现那些蒙古将军们已经全部投诚过来。眼看大势已去,他也只能随朱棣反叛了。”
“哦,原来是这样。”风星语茅塞顿开,不禁赞叹道:“好一部谍战大片,果然精彩!”
“我先祖本名马和,马氏一脉乃元朝名臣赛典赤之后,那些蒙古将军久闻大名,一见马和果然有先祖遗风,立刻归顺了他。”说到此处,郑义也颇为自豪,“那时燕王的军营在今天北京通州附近,即使算上宁王的八万人马和朵颜三卫的蒙古骑兵,兵力还是不到二十万,而建文帝的五十万大军却早已排兵布阵准备决战。双方兵力对比悬殊,战事一开,双方就在现在北京郊外当时叫郑村坝的地方陷入苦战。关键时刻,我先祖率领朵颜三卫的那些蒙古骑兵发挥机动优势,从两个侧翼包抄了对方,连破七营。最终兵临城下,打败建文帝大军。”
“真是荡气回肠啊!快赶上当年尉迟敬德‘日闯三关夜夺八寨’了。”风星语不住地点头赞叹,“不过也难怪,蒙古人自从成吉思汗起就擅长迂回包抄,以少胜多。”
“郑村坝一战,是燕王第一次大兵团作战的胜利,从此之后,变被动为主动,赢得了战争的主动权。最终打败建文帝取而代之。那次战役,我先祖居功至伟,朱棣感念他的贡献,根据郑村坝这个名字,赐姓郑,从此,我先祖就从马和改为郑和了。”
“听您讲述,仿佛眼前有千军万马厮杀一般,太精彩了。”风星语不禁击掌赞叹,但仍旧还是不失时机地把话题引回到郑和下西洋上面:“从此,郑大人深得明成祖的赏识甚至开拓万里海疆的重任,也交给了郑大人。”
“呵呵!小兄弟果然心思机敏。”郑义不禁莞尔一笑,“没错,七下西洋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可你知道为什么宁王朱权后来能成为一代大家,随之我先祖又能七下西洋吗?”
“郑先生赐教!”风星语不禁抱拳说道。
“因为……”郑义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们都分别从朵颜三卫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