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剑尖裹挟着凌厉的灵气,必杀之招,由不得狼族老祖不醒来。
他双眼爆开,右手不过一抬,徒手抓住剑尖,灌注进雄浑的灵力,汹涌澎湃的灵气徒然将阿刍的灵气撞开,并一直向前,撞进阿刍身体。
噼里啪啦,砰砰作响,像无数鞭炮炸开一般,阿刍的身体无法承受住那么大的冲击力,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一个半透明拳头大小和阿刍长得一模一样的魂体从灵台中飘了出来,飞快地向外逃遁。
狼族老祖手掌隔空轻轻一抓,那脆弱的魂体毫无招架之力,微小的爆开声后,散成碎片,最后化成点点白芒,消失在这空气中。
张晓燕惊呆了,能捕获高阶妖兽的阿刍,居然如此脆弱,连狼族老祖的一招都抵挡不住,叫都没叫一声就死了,两者小鸡和老鹰一般,高低阶修士的战力悬殊,可见一斑。
难怪人人都要努力向上修炼!
狼族老祖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额头突然青筋暴跳,露出的皮肤虬结盘踞,整个人的颜色犹如金纸一样,嘴里同时发出嗬嗬怪叫声。
张晓燕抓紧阿九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狼族老祖,暗道他明明已经赢得了胜利,为何好像战败的是他?
“阿九,他怎么样?”
“强行运功,走火入魔!”
顿悟的关键时刻,从入定中生生醒来,再强行运转灵力战斗,不遭到反噬才怪了。因此丧命的修士不知凡几,不然为何又有修士在三个时间段脆弱的说法。
阿刍拼着自己的命都不要,逼着对方出手的意义就在这里。当然,不出手也是更妙,说不准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命来。可惜狼族老祖老奸巨猾,顿悟的时候都在警惕危险。警惕太过,难怪万年的老二,永远做不得第一。
狼族老祖心中暗暗叫苦,方才情势危机,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可出手之后的后果,也是难以承受,不光保不住第二,还有可能走火入魔,真是不能忍受!该死的偷袭者!该死的狈崽子!
狼族老祖身前躺着的狈的尸体,瞪大的眼睛,诡异的死后目光,无一不显示着他的不怀好意!
早知如此,还不如舍弃那突然一点的灵光,不陷入顿悟中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以为秘境是自己的地盘,无人比他更为熟悉,是以处处小心的他,才会抓住顿悟的机会,躲在在密林迷阵中。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狼族老祖却顾不得将阿刍的尸体碎尸五段,他紧紧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底下来回剧烈地滑动,拼尽全力压制住暴走的气息。
走火入魔让狼族老祖一时无法维持人形,时而人时而狼时而半人半狼,加上灵气暴虐,身体暴涨,看着尤为吓人。
张晓燕以前可能会怕,但有斩杀无数妖兽的经历之后,兴奋之情难以掩饰,“阿九,老二的妖丹,会不会很大颗?”
阿九默了默,“走吧。”
“哎,别别,别走啊!狼肉不好吃,我们可以等着拿妖丹啊!干嘛走掉,便宜别人?”
阿九懒得理她,直接就走。
狼族老祖哪怕听到了动静,也无暇顾及,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二击之力了,心中还得感激这个路过的人,没有趁人之危。
张晓燕从衣袖中跳出来,“阿九,即便狼族老祖不死,拿不到他的妖丹,总有阿刍的妖丹啊,我们就算不要,也可以拿着,到时还给阿媛啊。不行,我得回去,给阿刍收尸!”
阿九拉住张晓燕,“狼族老祖那一击,阿刍的妖丹已经化去了,那尸体也会化入尘土,现在回去什么都没有了。”
大能修士竭尽全力的一击,哪能那么简单仅仅死去而已,必然是魂飞魄散,什么都剩不下的。
张晓燕心中不怎么快活,“阿刍的样子显然是报仇去,结果仇人没怎么样,把自己搭进去,瞻前不顾后,阿媛一个人以后可怎么过。”
阿九道:“那可不一定。前有阿刍刺入的毒棘,后有狼族老祖的走火入魔,两两夹击,狼族老祖不光层级要下降,连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阿刍已经为自己报了仇,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去死,他是求仁得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为什么要把命搭进去?大可以另找机会嘛。”
“机会万年一遇,只有这一次。”
张晓燕细细地想了一遍,叹道:“也是,大能修士除了突破顿悟的时候,连近身都不能近,谈何报仇。阿九,你说阿刍和狼族老祖有什么仇?”
“左不过利益矛盾,灭族破家。”
阿刍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必用正义法则去看待双方的矛盾。狈族只余下他一个,死之前能拖狼族老祖下水,那是千好万好。
狼族老祖可不只是狼族老祖!
“妖域世家排行的名次怕是要变一变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漫无目的地走。
“阿九,这个秘境好生奇怪,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张晓燕的手指指向天空,“这里没有日夜,太阳也从来不落坡!不光不落坡,它从来没有移动过位置,一直在人的头顶正中!”
阿九心中一动,抬眼朝天上看去,进入秘境快半个月,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顿悟,当然无暇注意到白日黑夜。
“常听大家说什么秘境,秘境到底是什么,真是不知。比如你的随身空间,白日白夜可控,随了外界,又比如芥子空间,除非放了夜明珠,或者材质使然,不然里头就是黑漆漆一片。那我们身处的这个秘境,头上的这颗红日到底是什么呢,或者说,这个秘境的主人,到底是谁?”
修士进入秘境,通常都是用神识查探周围环境,要么深入地下河流,从来没有谁会注意到天上。这轮红日即便古怪,也没人查探过。就是狼族老祖,出入秘境多次,哪怕掘地三尺,也从来没想过那不落的太阳有没有古怪。绝世宝贝总得附在一个物体之上,山川河流哪里都可以,但绝不会在虚无缥缈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