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说生这个孩子,她快要一命呜呼了?
张晓燕捏着小崽子的脸蛋狠狠地掐了一把。
有他就损害自己,没他自己心里又过不去。真是矛盾怀矛盾生矛盾养,张小矛张小矛,这名字取得可再合适不过了。
张小矛疼得毛都立了起来,扎叉着手大声嚎叫着。
月嫂连忙上来,责备道:“好不容易睡着呢,这又醒了!”
张晓燕讪讪地,“把他抱到隔壁喂奶吧,真是吵死了!”
阿九摇了摇头,“你做好,我帮你疏通一下经脉。”一边疏通,一边忍不住道,“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当初叫你别生,这下自己都讨厌了吧。”
“谁说我讨厌,谁说的!我最喜欢我儿子……”
“闭嘴,好好运功。”
“到底是谁先说话的啊……”
张晓燕这一休养就是三四个月。别人坐月子坐三四十天,她一坐就是别人的好几倍,而且坐了那么久,出来的时候脸色仍是那么苍白。
张小矛好养活,对着几个劳动着的纸人嘎嘎地笑。他妈也不管他,听到楼下有人说话,就走了下来。
阿九仍然是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打扮,除了长长的用玉器束着的头发显得有些突兀外,俨然一副精英人士有的样子。
张晓燕撇撇嘴,万年老怪物,穿得再像人,还是个老怪物。
和阿九正说话的人诧异低看着张晓燕,嘴巴张成O型。
“这是?老板娘?”
阿九的口味不会这么差吧。
阁楼虽然不是禁地,但他成为业务员的几百年里,还从来没上去过,也没见人上去过。
张晓燕惊得一个趔趄,“撒?老板娘?他配吗?”
四号上上下下地将张晓燕扫视了一遍,灵台暗淡无光,筑基二层修为,再看那脸,丢在人群中都带一声儿响的。不过一低微卑贱毫无闪光点的修炼者。
扫了一眼,四号顿时就没甚兴趣了。
“一千号任务,我想快……”
阿九沉着脸对张晓燕道:“不在房间里好好修炼,下来干嘛?”
张晓燕大模大样地坐进圈椅中,两条腿伸展到茶几上,“脚好酸……”
阿九只好将责骂咽了下去,罢了,看在她虚弱的份上,“认识一下吧,这是四号,这是九号。”
张晓燕斜斜地扫了四号一眼,他刚才的神态可不客气,“哦。你好。”
四号拿不定阿九的态度,淡声,“你好。”又对阿九道,“一千号……”
“坐好!不然就上去修炼!再不认真我就让你过去了。”
张晓燕既不想修炼也不想过去,只好将脚收回,“你们在说什么啊?”
阿九不理她,对四号道:“一千号任务对你可能有些难度,我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接这个单子。当初一二三号任务相继失败,对大家的损失都大,我不想因为任务再失去任何一个手下了。”
“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程度,会接小单子?对我们修炼者来说,越有挑战性,越能得到试炼,如果想做一成不变低风险的任务,那我还不如过世俗凡人的生活。”
阿九沉吟着,“也罢,既然你自己都不怕,那这个任务我接了!”
四号严肃的表情终于露了一丝笑,“等你好消息。”
张晓燕好奇地道:“什么任务啊?一二三号失败是什么意思?失去手下又是撒,死了吗?”
阿九朝四号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张晓燕对阿九不理不睬的态度毫不在意,拿笔戳他的衣袖扣眼儿,“到底怎么回事,给我科普一下!关键信息总是不给我说,到时我怎么给你做业务啊!”
四号走到门口,回头看阿九不耐烦地挥开张晓燕,眉头挑了挑,美男与野兽吗,老板的口味可真独特。
四号的一眼扎得阿九肉都疼了,他火大地站起来,“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
从有意识以来,阿九心中除了修炼和身世之外,就没有其他,这种被人审视或者说带有调侃意味的眼生让心生烦躁。
可就是这烦躁让他心里更烦躁。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影响他的情绪,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张晓燕莫名其妙地,“你干嘛啊?神经病!”
纸人抱着张小矛下楼。
妈在不理,妈走又找,这小崽子的脾性儿怪得很。
张晓燕抱着儿子腾腾腾地上楼去了。
阿九在楼下独自坐了一会儿,走上楼,面无表情地道:“你该过去了。”
不知为何,张晓燕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她从来不是那热恋贴冷屁股的,遂也回以面无表情,“好。”
也不嚷嚷身体未恢复了,也不和他讲条件了,这样的张晓燕让阿九反而更烦躁。
阿九做出结手印的姿势。
张晓燕闭上眼等着。
阿九闭眼结出一个巨大的流光溢彩有未来世界密码的图案,然后使之慢慢缩小成一滴星光后,右手在张晓燕灵台上轻轻拂过,取出魂体安放在那星光之中。
星光之中,张晓燕紧紧地闭着双眼,一点意识都没有。也只有这个时候,是她最老实的时候。
阿九静静地看着吸收了足够多能量的星光如闪电一般从眼前消失。
同时,张晓燕的具体睁开眼睛,但她眼神呆滞,动作僵硬,混没有神魂合体的灵动。
张小矛顿时嗷嗷儿大哭起来。红红的小嘴儿点点大,发出的声响却能把楼都给震塌了。
阿九呵斥,“闭嘴!”
哇哇,哇哇哇,哇啊哇哇哇!
张小矛哭得更大声了。
“你妈不是还在这里吗,哭个毛啊哭!”阿九从纸人的怀里抱过张小矛,“你两母子前世是不是和我有仇啊!别哭了!再哭把你扔出去!”
张小矛依旧不依不饶地狂哭。
自信自负自得的阿九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找了张晓燕当业务员也许真的不是一笔划算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