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凯的答案可谓是非常带着情绪。
天使之眼盯了好几秒,墙上那行字才慢慢消失,而后一道光波将高凯穿了个透彻。
顶着其他玩家疑惑的视线,高凯抖了个激灵,默然不语,只觉得自己受了道来自天使的洗礼。
“好像……没事儿?”
高凯挠挠脑壳,为自己捡回一条命而庆幸,拍着胸脯走回锦辰身边。
下一秒就摔了个狗啃泥。
锦辰眼角微抽,挪开被按住的脚,“新型碰瓷大法?”
“我肚子疼。”高凯捂着肚子,面如菜色。
锦辰:“……”
连退三步。
离高凯近的玩家纷纷退避三舍。
很快轮到下一个玩家。
这个玩家看到高凯的样子,猜测做过的恶事会反噬,顿时更加紧张,握着羽毛笔迟迟不敢下笔。
可15秒的倒计时可不会等候。
最后几秒,他冷汗直下,在墙上重重写下两句话。
大概是承认读书期间伤害过同学。
那玩家被光环穿身,还没来得及庆幸无事,就被纯白墙面渗出的浓黑粘液吞噬,连求救声都发不出就被拽了进去,鲜血洒满地面。
短短三秒,只留下重新悬浮起来的羽毛笔。
极致的白和血腥的红交织,还滚烫着温度,不由让人触目惊心。
天使之眼扫过每个人,仿佛在无声警告:这就是在忏悔室里撒谎的代价。
锦辰神色如常,摩挲着指尖思索。
这么看来,高凯没有撒谎是痛苦转移,撒谎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换一种回答呢?
【宿主,您要造作了吗!】
自从深入游戏系统核心,成功占据数据库后,零滚滚就一改之前的各种怕怕,非常想要一雪前耻!
【不急。】
先看看这恶事做尽的主角会怎么写。
主角辰拿起羽毛笔,忽地对上锦辰饶有兴味的眼神,心里没底地握紧拳头。
倒计时即将结束时,锦辰淡淡扫过墙面上无足轻重的一句话,扯唇讥诮。
“不要脸。”
主角辰愤怒摔笔,“轮不到你点评!”
锦辰捂着心口,像是被吓到,实则翻了个白眼,“喔。”
铁拳打到棉花上,主角辰心里的恐惧都少了点,被光环穿身才反应过来,僵着脖子转回去。
他其实没有撒谎,只不过回答得刁钻,又对其他事避重就轻,把杀死阮馥换成差点杀死。
毕竟阮馥现在好端端活着。
好巧不巧的,还是这死亡游戏如今的策划师。
于是游戏系统判定没有撒谎,被捅刀子的痛反噬,主角辰倒在地上翻来覆去。
轮到锦辰时,活着的玩家很好奇地盯过去,想看看他的答案是什么。
——杀鬼。
玩家们:“……”
还能这样?
这算什么恶事。
这分明是大好事!
……对这个游戏来说,好像确实是恶事,他们又如是想到。
锦辰放开羽毛笔,冷静回视天使之眼,仿佛透过这方规则在看别的什么人。
这一次,是天使之眼率先盯向别处,光环穿过锦辰身体,竟有所凝滞,像是卡住了。
锦辰微垂着眼,唇角的笑意加深,“你玩套环呢?”
〖……〗
天使之眼瞳色化血,强制迫使光环穿过,险些崩了自己的数据链。
锦辰倒是没事人似的走了回去,连反噬都没有。
“为啥啊?”肚子疼得厉害的高凯叫嚷。
锦辰:“我又不是鬼。”
“……”靠!
所有人回答完毕,羽毛笔漂浮在空中化作一柄精美繁复的尖长刀刃,一分为七,直指玩家。
而始终存在感极低的大门上,浮现一行字。
〖开门方法:尖刃插眼,完成自我意识忏悔。〗
玩家们:???
这游戏疯了吗!
看着对应玩家数量的尖刃,众玩家只觉心如死灰。
锦辰率先抬手,拿起尖刃。
玩家们顿时死灰复燃,炯炯目光紧盯锦辰。
锦辰:“……”
锦辰二话不说就扎了进去。
玩家们惊悚:!!!
这不是大佬的风格啊!
有零滚滚屏蔽痛觉,锦辰又唰一下把尖刃拔出来,听见周围玩家齐齐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是握住门把手时,锦辰脑海里似乎传来几串声音,幻象丛生。
是云早早和阮馥的争执,模糊不清,态度凶戾,不知阮馥反驳了句什么,云早早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清晰:你是要毁了游戏吗!
锦辰跨出门口,右眼瞬时恢复如常。
他抬手摸了摸,情绪没什么波动。
意识忏悔,自然只用完成“自毁”这一步。
程川和高凯紧随其后,跟着锦辰离开大门,痛得龇牙咧嘴,恢复过来也幻痛。
锦辰瞥了眼痛到半死不活的主角,这才去看周围。
这里依然除了白色就只剩虚无,只有一间间镶嵌眼睛的门,存活玩家从门里出来,面面相觑,逐渐惊疑不定。
游戏从来没一次性进来过这么多玩家。
季落窜了过来,“吓死老娘了!还是抱大腿香!”
“卧槽。”
季落看见主角辰,警惕捂着心口,生怕再被影响什么,嘟嘟囔囔躲到锦辰身后去。
主角辰:“……”
他瞪着锦辰,仿佛是此生仇人。
锦辰却不理,却只凝向同时从一扇门里走出来的云早早和阮馥。
程川小声逼逼:“这俩不似好银呐!”
季落:“…啥?”
说的什么鸟语。
高凯捂着肚子,还在忏悔。
阮馥快走几步,先瞥了眼那张门,下意识抬手去摸锦辰的眼睛。
锦辰后躲避开,状似疑惑:“怎么了?”
是了,他不该知道锦辰刚经历过什么。
阮馥指尖颤了颤,语气里担忧仍在,“有没有不舒服?”
“有。”
锦辰反手指着主角辰,“看见他我就不舒服。”
阮馥语塞了瞬,牵过锦辰的手指,“身体上呢?”
“还行,没死。”锦辰语意不明地回应。
阮馥疑惑抬眸,总觉得锦辰像是不怎么开心,可又不像以前那样,稍微不舒服就嚷嚷。
思索几瞬后,阮馥淡冷却关切的眉眼浮现几丝了然,自觉问:“我出差,你不高兴?”
“不敢不敢。”锦辰老神在在,任他牵手。
阮馥:“……”
到底怎么了。
阮馥情窍只开一半,虽满心都在锦辰身上,可实在想不出原因,更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
于是阮馥沉默下来,暗恼搓着衣角。
顺便瞪了眼想走近的云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