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酒店餐厅。
花雾和度寒在这里吃早餐……准确地说是午餐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度寒不知道隔了几个秋,明明都受了伤,精力还那么好。
这不仅仅是人成长了,其他方面也成长了啊。
花雾想着想着,突然发问:“这两年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没有。”度寒皱眉,“你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查。”
花雾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没什么,挺好的。”花雾转移话题:“度柏呢?你没带他过来?”
度寒大概明白花雾指的什么,他顺着她的话接,“他还在上学。”
“你放心他一个人?”
度寒看她一眼,“托你的福,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人能欺负他。”
花雾对度柏的表现很满意:“那挺好。”不枉费她那么用心训练他。
度寒:“……”
好什么?
……
……
吃完饭,花雾回楼上拿东西。
她离开的时候,度寒拉着她说:“我要搬去和你住。”
“……”跟我住什么?成年人保持一点社交距离很重要的啊!“集团有酒店,我可以安排你去那边住。”
“我要搬去和你住。”度寒重复一遍,语气格外坚定,显然不会更改他的想法。
“……”
度寒不放她走,他也不说其他的,就面无表情看着她。
好像她不同意,就是辜负了他似的。
行吧,谁会嫌弃多一个帅气的专属司机+保姆呢。
“收拾东西,晚上我来接你。”
“……”
得到想要的答案,度寒这才松开她。
度寒没什么好收拾的,他带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花雾很守时,说八点到,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度寒打算将行李箱放进后备厢,谁知打开就看见后备厢里还有一个人。
“……”
被绑起来的人,仿佛看见救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呜呜’地求救。
度寒沉默地将后备厢关上,拉开后座,将行李箱放上去。
度寒上了副驾驶第一件事不是系好安全带,而是倾身过去亲花雾。
花雾被莫名其妙贴了个遍,贴她的人,转头就冷着脸,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
花雾回去前,先将后面那人给秦老板送过去。
秦老板习惯花雾给自己送礼,只是……
“那是度寒吗?”秦老板伸着脖子,往副驾驶看,八卦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秦老板没见过度寒几次,但度寒很特别——长得特别帅,谁见了都不会轻易忘记。
但是这个度寒已经离开很久……
“嗯。”
“他回来了?”
“啊。”
秦老板瞪眼:“你嗯嗯啊啊的做什么?”
花雾:“???”
回答你的问题啊?
花雾不耐烦:“别废话,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我走了。”
秦老板还在想度寒的事,随便看了看那个人,确定是个活的,点下头:“没问题。”
被绑起来的人:“……”
为什么他觉得这是在卖他呢?
……
……
别墅区。
花雾打开门,示意度寒进去。
里面没人,空荡荡的房子显得冷冰冰的,看得出来这里应该不常住人。
度寒推着行李箱往里面走,花雾先带他上楼。
“你房间是哪个?”
花雾指了指他左边。
花雾以为他要跟自己一个房间,谁知道他转身就推开对面的门,推着行李箱进去了。
“……”
行吧。
不用分享大床,花雾觉得这样很好。
度寒住进来后,花雾要忙集团的事,也没怎么管他。
度寒似乎也不关心她每天回不回去,两人联系都不算多,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似的。
花雾忙完手里的事,在灭蒙那儿查询完进度后,心情不错,约度寒出去吃饭。
度寒对她的‘约会’邀请,倒是欣然应允。
或者说,他并不会拒绝她主动找他做任何事……
“你最近忙什么?”
“找工作。”
“你可以……”花雾顿一下,话锋一转:“找到了吗?”
“嗯。”
度寒想要自己在外面工作,花雾觉得有必要尊重人家,所以只是说了一句恭喜,直接转到别的话题上。
回去的路上,花雾看一眼落在后面的人,她停下来,等他过来,主动拉住他的手。
“度寒,你是在跟我较劲,还是在跟自己较劲?”
“我没和谁较劲。”度寒垂眸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我只是在用你说的方式跟你相处。”
“……”
花雾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好一会儿没说话。
过了有一分钟,花雾慢慢松开他的手。
度寒在她手指快要抽离的时候,主动抓住,“我还没找到平衡点,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当初不辞而别,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要付出真心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
也许是因为度柏说她是好人,救了他的时候。
也许是他们有了亲密关系。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吸引他的气质。
也许……
可是他很明白,她是不会回应他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也说得很清楚,那就没必要纠缠不清,所以他走了。
本以为离开这里,时间会冲淡一切。
最终他会渐渐忘记。
但是……
离开没有让他冲淡这部分记忆,反而在日复一日地回忆中,越来越清晰,最终汇聚成汪洋大海,将他淹没在那些无法忘怀的记忆里。
他甚至找不到能让自己喘息的办法。
在坐上前往荔城的火车时,他都没想明白,自己回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意外遇见她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并远离她。
可是真的走出去的那一刻……
他心底像是有无数的声音在呐喊,迫使他转身去拥抱她。
如扑火的飞蛾,明知道会死,还是义无反顾。
度寒声音低哑地重复:“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花雾没说什么,但也没再松开他的手。
度寒松口气,他知道自己最近很奇怪……他也讨厌这样。
但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克制和平衡。
他是说过得到她这个人就行。
但人怎么可能不贪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