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官道。
车队如长龙一般。
京都本身就是大夏中心地带,每日来来往往的商贩便不计其数。
尤其是大夏书院招生之事。
可以说一向畅通无阻的官道,此时此刻也是人满为患。
好在的是,顾锦年的车队不需要走官道。
走的是加急通道。
专门用来护送紧急情报的通道。
这种通道,寻常人不得占用,否则便是天大的责罚。
但顾家不一样,权势摆在这里,再者顾锦年父亲也为他求来陛下旨意,允许临时征用。
如此一来。
马车疾驰。
掀起滚滚黄沙。
三百里的路程,全力以赴三个时辰便能抵达。
而在城门口中。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顾千舟与顾宁凡的身影。
顾宁凡是顾锦年的三叔。
他们在这里目送顾锦年离去。
“我说大哥,你这么心疼锦年,干嘛不自己亲自送他出去?”
“何必在后面躲着看?”
顾宁凡开口,有些不理解自己这位大哥。
“要送做什么?这么大的人,还要一家人来送,越是这样,他越是纨绔。”
顾千舟开口,满是教育口吻。
“得。”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你和老爷子也是,非把锦年送去大夏书院,这鬼地方有那么好吗?”
“我说,锦年就不是读书的料,非逼着他去读书,肯定行不通啊。”
顾宁凡继续说道,他心疼顾锦年,忍不住这般出声道。
“哼,锦年有才华,只是没用到对的地方,就是小时候被你们瞎带着。”
顾千舟没好气道。
“大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真要论,不是读书料就不是读书的料,你还真信徐夫子说的话?”
顾宁凡也来点脾气了,呛了一句。
“懒得与你说。”
“你等着看吧。”
顾千舟挥了挥衣袍,直接离开,虽然他想反驳几句,可想了想的确找不到什么来反驳,索性不理,直接走人。
看到顾千舟这般,顾冷摇了摇头,望着顾锦年的目光,略显可怜。
但也没说什么,跟着顾千舟离开。
而此时。
玉辇当中。
“锦年。”
“别说六叔不疼你,小溪村的情况,叔大致帮你盘算清楚了。”
“东南西三面,考的是字谜,诗词,武力。”
“我寻思着,武力诗词咱们肯定不行,考字谜最好。”
“叔这里安排了几个人,到时候会排在你前面,后面再给你安排几个人,我让他们故意拖延时间,考题是有顺序的,这批人里面有个人眼力极好。”
“可以帮伱提前看到题,到时候他们猜到了,会告诉你。”
“如果猜不到,也算是争取到一定时间,倘若真过不了关,你把这块令牌交给他们即可。”
顾宁涯出声,同时也拿出一块令牌。
这是大夏书令。
也就是所谓的直录名额。
玉辇中。
顾锦年收下这块令牌,而后摇了摇头道。
“六叔,不用帮我准备什么,去南面即可。”
他如此说道。
语气平静,可却充满自信。
“南面?”
“锦年,你可别胡来啊,南面考的是诗词,百里挑一,你作诗水平,还不如你六叔我呢。”
“而且有个事提前说下,这直录名额没什么作用了,只允许你过一关。”
“书院掌权人现在是文景先生,不是杨开了。”
“所以去猜字谜最好,猜不中用了这块令牌,猜中了,第一关有惊无险,里面指不定还有第二关第三关。”
“锦年,你什么水平,六叔是知道的,你可别乱来啊。”
顾宁涯提醒道。
“明白。”
顾锦年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淡然。
这话一说,让顾宁涯愣了愣。
就这反应?
“六叔,北面是什么情况?”
顾锦年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顾宁涯北面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
“进去的人,都是第二天出来,出来以后一句话都不说,叔抓了两个人来,不管怎么审问都没用,而且人前脚抓的,京都衙门就过来要人,是圣意。”
“估计藏着玄机。”
顾宁涯如此说道。
让顾锦年更加好奇了。
“看来这位文景先生,当真有些不一样啊。”
望着玉辇外的景色,顾锦年忍不住好奇。
可就在此时。
马车忽然止住。
“怎么回事?”
感受到马车缓速,顾宁涯目光瞬间变得阴冷,下意识将手放在刀鞘上,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只不过这里是官道,按理说就算有人想找顾锦年麻烦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很快声音响起。
“六爷,世子,是杨大人的马车。”
随着声音响起,顾宁涯不由显得好奇,眉头紧皱。
他掀开帘子,果然不远处一辆马车稍稍拦住了前路。
同时杨寒柔的身影出现。
“敢问世子是否在车内?”
杨寒柔的声音响起,询问着。
“怎么?”
听到声音,顾宁涯走了出去,看着杨寒柔没有太好的目光。
眼前的女人,就是把顾锦年推下水中的罪魁祸首,
“我与顾锦年是同窗,有事找他,可否上车?”
看着顾宁涯,杨寒柔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大声开口。
这话一说,顾宁涯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是还不等顾宁涯开口,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六叔,让她进来,我有事找她。”
顾锦年出声。
当下,顾宁涯不由回过头,看向顾锦年,眼神当中是好奇。
顾锦年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当下,顾宁涯明白一二,没有制止,让人搀扶杨寒柔入内。
至于顾宁涯则很识趣,没有继续在玉辇待着,而是在前面与马夫坐着,为顾锦年驾车。
他清楚,自己这个侄儿虽说有些顽劣,可终究还是明事理的,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妹妹寒柔,见过锦年哥哥。”
走进车中,眼见只有顾锦年一人,杨寒柔直接出声,随后大大方方坐在顾锦年对面。
“什么事情?”
顾锦年开口,他有些好奇,望向杨寒柔。
“这是一千两黄金的银票。”
杨寒柔倒也直接,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交给顾锦年。
“这么快就搞到了?”
看着银票,顾锦年心中不由微微惊讶。
好家伙,果然舔狗就是有钱啊。
一千两黄金,说给就给?这才半个月。
“锦年哥哥急,妹妹只能想些办法。”
“对了,锦年哥哥这是去小溪村吗?”
杨寒柔出声道。
“恩。”
“顺路的话,就一同去吧。”
只是这一句话,顾锦年顿时明白杨寒柔的目的了。
显然,这家伙就是想乘坐顺风快车,她是杨开的孙女,虽是朝中大臣后代,可也没有权力占用这种加急官道。
如今看到顾锦年在,自然顺势上车,
“行。”
“只不过到了地方,万一被别人看到,你就不怕惹来一些风言风语?”
顾锦年好奇问道。
“悬灯司这段时间抓了不少人。”
“京都内的风言风语少了很多。”
“天命显世之事,才是天下人关注的事情,如今大夏书院招生,整个京都没有人再关心之前事情了。”
“再者一切本就是一场误会,如今妹妹主动和解,锦年哥哥也大方退让,不是挺好的吗?”
杨寒柔微笑道。
而玉辇中。
顾锦年却没有说什么。
对于杨寒柔,顾锦年只有一种态度。
从她身上找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将真正的幕后抓住。
这样的话,利益最大化。
她,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澄清污名,或者是严惩杨寒柔都没有任何意义。
反倒打草惊蛇,只有抓住幕后,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危。
马车疾驰。
过了一会,杨寒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锦年哥哥是去东面吗?”
她出声问道。
“不是。”
顾锦年淡然回答,心中则在思索一些事情。
“不去东面?”
“难不成是去北面?”
“锦年哥哥,可别怪妹妹没有提醒你,这北面有些玄乎,进了的人莫名其妙待一天,然后又出来,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肯定有猫腻。”
杨寒柔提醒顾锦年,让他不要去北面入口。
“不去北面。”
“去南面。”
顾锦年不太想说话,可杨寒柔有些话痨,一直找自己谈事。
“南面?”
“真的假的?”
“南面是随机出题,不是固定了题目,而且百里挑一,有关系.......”
杨寒柔下意识出声,她误以为顾锦年做了手脚,可说到后面又停下来了。
因为这些东西,顾锦年肯定知道。
听着杨寒柔所言。
顾锦年望了过去,目光平静道。
“难道寒柔妹妹真觉得我顾某一点文采都没有?”
声音平静,带着询问之意。
“呃.......”
“要听实话吗?”
车内,杨寒柔漂亮的面容显得有些认真。
顾锦年没有理她了。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没什么好说的。
马车疾驰,顾锦年望着车外景色。
只是很快发现,一辆辆运粮车映入眼前。
“运粮车?”
“京内有饥灾吗?”
顾锦年略显好奇,忍不住问道。
“京都肯定不会。”
“这是运输江宁郡的粮草,两江大水锦年哥哥不知道吗?”
“现在朝堂上上下下都忙着这件事情,听说牵扯不少人,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杨寒柔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孙女,信息获取不少。
当然倒也不是顾家不行,而是这种信息没必要跟一个纨绔说啊。
“江宁水灾?”
顾锦年皱紧眉头,江宁郡不是边境,但也差不多了,相隔万里。
粮草运输可不是一件小事。
大夏王朝倒是有那种运输粮食的飞行器,只不过这种东西不多,而且都是战争预备,每一次启动都需要海量灵石。
可即便如此,江宁郡人口一千多万,周围还有两个郡,一但真出了大事,很容易出现连锁反应,到时候就真是泼天大祸了。
“其实也没必要担心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上上下下都在关注,出不了什么差错。”
“我爷爷也说了,当真出了什么大事,江宁郡境内有天府,积有大量粮食。”
“听闻那些商人都在进货。”
“大不了粮卖高点,至少饿不死人。”
杨寒柔说的比较轻巧。
可顾锦年却深深的知道,农业时代的洪灾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杨寒柔所言也没错。
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的顶。
知道这个事情没什么用,朝堂上上下下,能者辈出,应当不至于解决不了。
“我小眯一会。”
想到这里,顾锦年喊了一声,而后闭上眼睛,小眯一会。
“哦。”
杨寒柔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自己花容月貌,一般来说都是别的男人哄着自己。
顾锦年却给她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
让她心中不是滋味。
看了看顾锦年,虽有些气,但不得不说,顾锦年长相确实英俊。
可惜的是。
这种人只能当个纨绔子弟罢了。
如此。
转眼之间,接近三个时辰便过去了。
随着马车停下。
顾锦年也缓缓醒来,小睡了一会,算是养了养精气神。
“锦年。”
“到了。”
六叔的声音响起。
他走进玉辇内,扫了一眼杨寒柔,而后将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好。”
站起身来。
顾锦年从车窗看了过去。
小溪村南面人数不少,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倒是出乎意料。
“不是说人山人海吗?怎么才这点人?”
顾锦年嘀咕了一声,这出乎了自己心中预料啊。
“之前人多。”
“不过南面考核最为困难,百里挑一,即便有才华,若是遇到比你才华横溢之人,只能含恨。”
“这次考核,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没过便是没过。”
“锦年哥哥,你应当是有一枚大夏书令吧?”
“本来按照文景先生的意思,这块书令不应当发放,是我爷爷据理力争之下,才同意可以免除一关考核。”
“你要慎重。”
杨寒柔显得有些关怀道。
可这句话的潜台词无非就是,他爷爷为这件事情上了心,直录名额虽然没了,但这不是他爷爷的问题,是朝廷改了规则。
“恩。”
点了点头,顾锦年直接从玉辇当中走出。
而此时此刻。
小溪村南入口。
数百张案桌摆在地上,提供学子参与考核。
主考官出题。
一炷香内,无论是否作完,直接收卷。
满足两个条件可入内,第一是五位主考官一致认可,二是最优诗词。
只选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苛刻的条件,导致南入口的学生最少。
但即便最少,也依旧有些人声鼎沸的感觉。
只不过大多数似乎是过来看热闹的。
参赛的人确确实实不多。
此时,看到顾锦年的玉辇。
有人立刻走来,是六叔的手下,一直在这里盯着,如今立刻走来,向顾宁涯汇报一些事情。
过了小片刻。
顾宁涯的声音响起。
“锦年,这南门入口考核最难,不过若是通过的话,好像能得到什么东西。”
“其他入口都得不到。”
“估计这南门有些猫腻。”
“叔有个主意,强行给你凑一百人进去,你要真想入南门,发挥好点,指不定就进去了,要不行的话,用大夏书令,肯定有好处。”
顾宁涯出声,同时也为顾锦年出了个馊主意。
“别。”
“这种法子没用,主考官不蠢,发现恶意凑人,全部拒入,哪怕有大夏书令也不允许。”
“文景先生之前提过,有些恶劣情况,作废书令。”
“按我的意思,直接过去试试,若是不成,拿出书令即可。”
“若是成了,还能稳一手。”
一旁的杨寒柔立刻出声,制止顾宁涯这个主意,同时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这女娃,说的倒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你怎么突然对我家锦年这么好?”
顾宁涯点了点头,觉得是个办法,可他对杨寒柔并没有好感,心中略有些怀疑。
只不过。
就在此时。
刺耳的铜锣声响起。
很快,一名小吏拉着嗓子道。
“第五十六场诗比结束,得胜者张赟。”
“请诸位稍安勿躁,五十七场于半柱香后开设。”
“需报名参考者,直接入座,先座先考。”
声音响起。
众人目光不由纷纷看向空阔的考场。
的确,张赟的身影耸立在考场中心。
他满脸自信,眼神当中满是得意,笑容根本无法遮掩。
至于其他人,却一个个垂头丧气,甚至有人忍不住抽搐。
百里挑一。
让他们感到绝望,这其中也不缺乏有才华之人,或许按照以往选拔,不一定能入选。
可也不至于败在这种考核上。
他们很不甘,也很不服气。
可木已成舟,不服也没用。
“这不公。”
终于,有人怒吼,发出质问声,认为不公平。
这样的声音很快引来共鸣。
但还不等他们闹起来,数十名官差直接出面,将所有闹事者直接叉出,一点情面都不讲。
手段很霸道。
也很凌厉。
而考场当中,张赟愈发显得得意自信。
对于周围大喊不公之人,他心中充满着厌恶。
考不过便是不公?
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可惜的是,这一幕没有让杨寒柔看到,想到这里他也有些难受,之前邀请过杨寒柔,可杨寒柔拒绝了,说是族内有安排,故此自己独自前来。
没能让寒柔妹妹观看自己这等的风姿,当真是可惜。
只是莫名之间,张赟脑海当中浮现顾锦年。
“大夏书院已无直录名额,我倒要看看这个顾锦年如何浑水摸鱼进来。”
“寒柔妹妹,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张赟心中暗道。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传入他耳中。
“张赟兄。”
“好巧啊。”
声音带笑意,而且极为耳熟。
顺着望去。
张赟脸色瞬间变了变。
是顾锦年的身影。
刹那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但不等他厌恶下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间让他愣住。
是杨寒柔。
玉辇上,顾锦年身穿锦衣,面露温和,嘴角带笑,朝着自己招呼。
而身旁则站着自己日夜思念之人。
“这不可能。”
“寒柔妹妹怎么在他马车中?”
“这。”
几乎是瞬间,张赟脑海当中不由回忆起杨寒柔拒绝自己的言语。
说是族内安排。
这就是族内安排?
这......这......这。
张赟愣了愣。
等回过神后,瞬间内心怒意冲天,他望着顾锦年,直接便认为是顾锦年又再威胁杨寒柔。
“张赟。”
“你已通过考核,快些入内,莫要耽误时辰。”
也就在此时。
主考官微微皱眉,望着迟迟不离的张赟喊了一声。
后者惊醒。
紧接着朝着主考官作礼,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领取一块令牌后,朝着小溪村走去。
他没有说什么。
可一道道怨气从他体内涌入顾锦年体内。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第五十七场诗词考核开始。”
“诸位,可入座考核了。”
小吏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下数十人走出前列,来到考座上,心情略显忐忑。
“诸位,可入座。”
小吏的声音依旧响起。
不过众人已经习惯,南门入口考核最难,往往凑齐一百人很难。
之前人很多,可随着一顿毒打后,很多人都不敢冒险。
聚集这么多人,主要还是过来看热闹的居多。
等了一小会。
又是二三十人入座,不过连一半都没有坐满。
“还有最后半刻钟。”
“半刻钟后,揭题考试。”
小吏出声,倒也显得无所谓。
而此时。
玉辇当中。
顾锦年已经动身了。
“锦年,去哪?”
顾宁涯出声。
他好奇问道。
“入考。”
顾锦年很潇洒的留下一个背影,便朝着人群走去。
随着顾锦年的到来,一些人已经主动让出一条道。
他们倒不是认识顾锦年,而是看在玉辇的份上。
随着人群分离。
在最后时刻。
顾锦年走入考场,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盘腿而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这位公子是谁啊?看起来有些器宇轩昂啊?”
“是啊,步伐如此自信,是谁家的公子?”
一时之间,无数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是顾锦年。”
“镇国公长孙。”
很快,有人认出顾锦年的身份,压着声音开口。
“顾锦年?”
“居然是他。”
“顾家的纨绔?”
“他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敢来南门?这是怎么回事?”
得知是顾锦年,一时之间议论更多。
“估计是知道通过南门考核,有一定好处,所以才来的吧?听说顾家有直录名额,顾锦年过这第一关还是十拿九稳。”
“原来如此啊,我说怪不得,这般的纨绔还敢来南门?”
“哼,这种纨绔来此地,当真是有辱读书人。”
一些不宜之声响起。
这就是风评不好的坏处,不管做什么,得来的永远是差评。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来人。”
“将方才胡言乱语之人,全部抓去悬灯司牢中,污蔑当朝国公之孙,严惩不贷。”
突兀之间。
顾宁涯的声音响起。
他悬刀而来,周身散发冰冷气息,震慑全场。
随着顾宁涯到来,一时之间,数十人被当场缉拿,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懊悔与恐惧。
“肃静。”
也就在此时。
主考官的声音响起。
是一名儒者,满头白发,有些不悦地扫了一眼顾宁涯。
似乎对顾宁涯这般蛮横感到厌恶。
但他无权制止,只能喊一声,让顾宁涯收敛一二。
而随着老者的声音响起,考场当中四十多人皆然露出喜色。
因为顾宁涯的打扰,导致许多人分神,没有在关键时刻进入考场,所以这次考试,只有四十人,对他们而言,竞争少了许多。
而此时,老者取出一个锦囊,拆开之后,一张白字出现,上面赫然写着【剑】字。
“第五十七场入考开始。”
“本次考题,为剑。”
当下,四十多名考生一个个愣了愣。
以天气,花草为题他们能理解。
以剑为题。
一时之间,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考场当中。
顾锦年也稍稍沉默。
他脑海当中飞快搜索关于剑的诗词。
小片刻后。
一首诗词顿时出现在脑海当中。
只不过,顾锦年没有立刻动笔。
而是闭上眼睛。
沉浸心神。
等待入神之时,方可落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所有人都在观看。
对于顾锦年这般的情况,在许多人眼中看来,这很合理,并没有出乎意料。
所有人都认定,顾锦年估计是想直接用名额过第一关。
哪怕是顾宁涯,也是这般认为的。
而就在刹那间。
一阵清风拂过。
吹皱案桌上的宣纸。
此时。
顾锦年缓缓睁开眸子。
他提起笔来。
没有任何犹豫,挥洒笔墨。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言诗。
顾锦年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一点阻碍。
他挥洒心中志气。
也在倾述自己的情感。
无论是原身还是自己。
读书十年。
今日,他这一柄剑,终于要展露锋芒了。
而就在顾锦年落笔之后。
刹那间。
体内的古树,莫名震颤。
随后。
一幕让顾锦年都惊讶的画面出现。
宣纸之上。
每一个字散发出金色光芒。
刹那间,光芒弥漫,耀眼无比,映在所有人眼中。
而后,宣纸如阳,倾泻出金色光芒,如洪流一般,将周围淹没。
几乎是一瞬间。
六位主考官脸色陡然大变。
周围围观群众,也全然惊愕。
但神色最为惊愕的,当属顾宁涯。
他痴痴地看着这一切。
眼中皆是不敢相信。
“异象。”
“是异象。”
“这诗蕴含居然异象。”
很快。
铺天盖地的声音响起。
金色光芒愈演愈烈,更是冲上十丈之高。
小溪村内。
所有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