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齐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顾爸率先端起了酒杯。
“今天算是咱们家的团圆日，难得人这么齐，走一个？”
顾小包子积极响应，端起了自己的小饭碗，“干杯！”
“呃～乖孙子，”顾爸有点无语，“没听说拿饭干杯的，你可以喝牛奶。”
明明给乖乖倒好了牛奶，咋就当做没看见呢。
顾小包子眨眨眼，奶声奶气的拒绝，“不想喝牛奶，我已经长大了，再喝会被小朋友笑话。”
幼儿园里认识的小伙伴都说他们长大了，不喝牛奶，只喝酒了。
“啥？”白子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几岁的小豆丁就喝酒，开什么星际玩笑。”
不行，这样的幼儿园不上也罢，免得带坏了她儿子。
“月月你别急，”顾迦南忙着安抚人，“小孩子嘛，最喜欢装大人了，总爱把饮料当成酒喝，然后去学校炫耀。”
牛奶是乳白色的，不像是酒，小包子就不愿意了。
君璐笑着道，“小孩子都贪玩，我记得阿南这么点大，上幼儿园中班的时候也说要戒牛奶，趁着大人不在，摸了瓶酒躲在房间里喝。”
而且还不用杯子，非要拿瓶子吹。
三头身的小豆丁哪里有多少酒量，即便是酒精度超低的桂花酒也受不住，喝了没几口就醉了，哼哼唧唧的出门找妈妈。
“妈！”顾迦南忍不住脸红，“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当着月月的面爆出来到底是想干嘛！
哪有这样坑儿子的。
“哎呦，我这不是想与儿媳妇培养下感情嘛，总得找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君璐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有意坑儿子的。
“我很喜欢听，”白子月弯了弯大眼睛，恳切的道，“妈，您多说点呗～”
“可是阿南不高兴……”
“甭管他，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要是他不乐意听，那就让他闭上耳朵专心吃饭。”
这话没毛病，君璐再赞同不过了，“行，那我给你看看他小时候穿花裙子的照片……”
可漂亮了，特别招男同学的喜欢。
“哇，竟然还穿过花裙子，”白子月星星眼，“直接传到我通讯器上，让我好好欣赏下。”
“没问题，我存了好多留念呢，穿着各种各样的小裙子。”
婆媳俩一拍即合，根本不用担心没有共同语言了。
“胡闹！”顾奶奶拍桌怒斥，“有那么好的照片也不说分享给我，藏着掖着几十年，如今倒舍得给月月看了。”
君璐眨眨眼，无辜的道，“妈，我真不是故意的，您那时候每天都躲在实验室里，连过年过节都很少回来，我想跟您分享都难，现在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看。”
“对啊，”白子月欢快的点头附和，“人多热闹。”
顾奶奶摇头叹息了声，“老了，受不了太闹腾的环境，还是待会再说吧。”
顾迦南忙道，“先吃饭，咱们吃完再聊，如何？”
顾奶奶，“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就吃完了也别看了，”顾迦南正苦恼着没借口转移话题呢，逮着机会就要求亲妈，“把照片都删了叭，要是乖乖不小心看见，肯定会误会那是他的照片。”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君璐就觉得奇怪了，“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又没什么问题，乖乖不会生气的。”
顾迦南没辙了，“求放过～”
果然啊，亲妈就是坑儿子的主力。
“好吧，实在不愿意我就删了吧，”君璐不满的道，“不就是几张照片，这么激动干嘛！”
顾爸有些看不下去了，“阿璐，赶紧删了吧，儿子大小也是个中长了，穿花裙子的照片要是不小心传出，那可得丢大脸喽。”
君璐尴尬的笑了笑，“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我也会很小心，”顾奶奶也来凑热闹，“我都不怎么出门，绝对不会把照片传出去。”
白子月偷笑，“我也会躲在家里看的。”
年幼不懂事时被亲妈坑了把，又不是什么大事，顾迦南也不好死抓着不放，监督着照片被删掉后便给白子月和君璐分别夹了一筷子菜。
“多吃点，团圆饭就是该好好吃饭，少说话，要聊天等饭后再聊。”
“爸爸，我的呢？”顾小包子敲着碗表示抗议。
大人总是偏心眼，夹个菜都要看对象。
顾迦南默默的给儿子夹了几块胡萝卜，“呐，这是给你的，多吃电吧，补充维生素。”
顾小包子皱眉，“难吃，不要。”
“不许挑食！”白子月也给儿子夹了筷子胡萝卜，“再不吃，我直接把盘子里的都倒进你的小碗里。”
“不行，”顾小包子语带哭腔，“是我吃饭，得听我的！”
说话间瘪着小嘴儿吃了起来，小脸儿拧成一团，很是纠结的模样。
众大人，“……”好可爱，好想开个摸头杀。
这个时候去搅局是最不明智的，大家都没再吱声，端起酒杯比了了干杯的动作。
“团圆好啊，”顾奶奶眼中忽然涌现股湿意，“要是老顾该在，知道自己当老爷爷了，肯定得乐开了花。”
“妈！”顾爸无奈的道，“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宽宽心，与阿璐、乖乖多出去走走。”
“知道了，就你啰嗦，该关心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关心。”
顾奶奶很不高兴，平常就把她丢给儿媳妇和机器保姆照顾，也不说多发几个视讯与她说说话，现在又跑来找茬，当真是可恶。
顾爸有点尴尬，“我这不是忙嘛！”
“忙忙忙，就知道忙，连媳妇和儿子，甚至是孙子都没空搭理，也不怕老了变成孤家寡人。”
“妈，您不用这样，舰队的事务太多，我们都能理解，”君璐知道婆婆其实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来舰队驻地三个月了，丈夫每天忙着工作，要么是回来得很晚，要么干脆直接住宿舍，可不就把老人急坏了。
这哪里像个合格的丈夫呀！
“阿璐，你不用帮他说话，”顾奶奶冷哼，“舰队里好几个副舰长，人家天天准时上下班，就他不一样，瞧把他能的。”
“是我不对，”顾爸忙不迭的认错，“我以后会尽量准时回家的。”
“嗯，记得好好反省，以后别再犯了，”顾奶奶说，“要是再这样，我和阿璐回中央星住去。”
好好一顿团圆饭，愣是给吃成了问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