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原来是老熟人,不该热情招待招待吗?”李拆千斜眼看向邓山冥。
蔡氏抽出卷轴,旋转挥动墨笔矛逼退围在身边的小喽啰,左手起处,卷轴旋转着飞出,展开里面交错的线条。
邓山冥脸色一变,大喊:“小心!”
几乎同时,蔡氏也喊道:“战笔水纹·雷灭千云电!”
画上错杂的线条跳动起来,墨黑形成蓝色的白色的光闪动,从画中跃出直打马车,邓山冥向前一步,手中长枪旋转以圣控力波动防御雷电,蓝白光切开了夜的黑。
“两层,他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邓山冥皱皱眉,增强了攻击强度,大喝一声:“破!”
余电一声巨响炸开,而蔡氏早趁千云电的释放杀出重围,邓山冥欲追不及。杜创积纵马追出去,邓山冥微微一笑,不再着急。
“那小子什么来头?”李拆千在马车上跳下来走到邓山冥身边。
“他以笔做矛,以画出招,靠利用他接触过的人的奥义技出招,”邓山冥说,“他的‘信手拈来’可不只吸收圣控力那么简单,在你的圣控力流入他体内的那一刻,你的修为程度、所有会的招术他都会查探的一清二楚,并能画出来加以复制。虽然不能发挥原主人的威力,但是他会的多了杂了依然很难缠。”
李拆千脸色铁青。
“但是蔡氏也有个弱点,就是别让他有画的时间就够了。”邓山冥冷哼一声追上去。
“姓蔡。”李拆千点点头,提着剑跟上。
蔡氏掐住一个小喽啰的脖子,快速将他的气力转化为圣控力吸取,再使劲一掐扭断他的脖子,执笔淡定的站在小喽啰的快速组成的包围圈中间。身后杜创积追来勒马停步,从马上跳到蔡氏面前。
“你,”杜创积对他扬了扬下巴,“真的以为逃的掉吗?”
蔡氏发觉附近的土地正在开裂,他瞥了眼裂缝,看到裂缝里正往外伸出树苗,即刻明白对方是罕见的控木能力。
蔡氏迅速出手,笔直向他冲出刺出墨笔矛,杜创积迅速蹲下双手按地,大块土块升起来隔在两人中间,加持了圣控力的毛笔刺在土块上炸开迸出碎屑和烟尘,却还是挡下了一击。脚下的树芽破土而出,打着旋去捆绑蔡氏,蔡氏迅速回身横扫墨笔矛击破枝干,但他的攻击毕竟不如奥义技的范围,脚下生长的树枝已经盘住了他的双腿,在他又挥舞毛笔时就已控住了他的行动并缠上了他的肩部,马上就把他绑了起来,墨笔矛被缠上缴走隔在一旁。
“就凭你这样也配跟我们叫板?”杜创积又用了个奥义技,土地呈半球形的屏障把他扣在中间,声音隔着土墙屏障传进来:“活捉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也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缺根弦。”蔡氏心里高兴的想,在他右手袖口里滑出支毛笔,他握住直接用奥义技“神来之笔”在绑在手上的木藤上涂出朱砂红。
“这世间之物,凡可接触不散者,皆可为画也。”蔡氏轻轻的画,注入圣控力将颜色化为火焰灼烧木藤,再由蔡氏内力爆发将束缚挣脱。
那棵缠在他身上的小树挤的他只得屈着身,他摸了摸石墙的内壁,手指用上圣控力一戳,石墙荡出一片涟漪,在火光照耀下看到了许多咒符。
“这是……”蔡氏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就是个结界,不过是个加强版,还附带催生树木的阵法。他蹲坐下来,麻利的在用出“雷灭千云电”空出来的卷轴上补画,同时注意外面的动静,他倒是不担心杜创积,担心的是邓山冥。
邓山冥和李拆千赶到时,杜创积忍不住拍着胸膛得意的说:“李拆千,怎么样?这小鬼已经被我缠身困在土牢里了,不像你那么满地找牙吧!”
“他有没有碰到你?”邓山冥最清楚蔡氏的能力。
“就他?算了吧,连根头发也休想碰到。”杜创积仰起头,“竟是些无谓的挣扎。”
邓山冥注意到了自己的问题还注意到了“挣扎”,脸色马上变了,大喊一声:“不好!”
“晚了!”土牢内也传来一声大喊,李拆千、邓山冥、杜创积连忙跳开,随后一道光柱破开结界,蔡氏一个前滚翻扑出来,首先冲向缴走的墨笔矛。
杜创积很快反应过来,大叫着冲过去,脚下的树芽也破土而出一同围卷出去。
蔡氏已经抓住了笔杆,但墨笔矛被树缠住拔不出来,眼下杜创积的攻势也到,他松手在伸向他的树藤上一蹬,整个人飞向杜创积去。杜创积放声大笑,两手腕扭动对中间一比划,树藤快速生长缠住了蔡氏的手脚,蔡氏重重的摔在他旁边。
“不自量力。”杜创积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向上一挑,却瞬间脸色大变。
树藤把蔡氏双腿并起,在将他立起来前蔡氏突然握住了他的脚腕,顺他之势将他带翻,这样一来反倒杜创积脑袋和后背摔在地上。
“糟糕!”了解蔡氏能力的邓山冥和李拆千异口同声道。
蔡氏拽着杜创积的腿抽取着圣控力,同时聚集自身圣控力挣断束缚的的树藤。邓山冥心说着不妙持枪刺去,蔡氏甩出杜创积争取了片刻的时间,再后跳一大步拉开距离,邓山冥让枪伸长前刺追击,谁知蔡氏一侧身就只听一声响亮的“啪嗒”声。
在他身后缠着墨笔矛的树枝被刺断了。
拥有了墨笔矛的蔡氏如虎添翼,谁都知道画家只有没了笔才没法挥发高艺,笔在画师看来就好比剑客手中的剑。
邓山冥手中的长枪绕回刺来,蔡氏闪身离开枪的攻击范围,又跺了跺脚,地上一圈浪花激起,渐渐涌起变大变多初步形成奥义技的样子。
别说李拆千,邓山冥都震惊了,蔡氏既没有画的时间,也没用卷轴的画,却怎么用出的奥义技?
水流增多聚成条龙形,看到龙头便知道是哪一招,虽然历经多次战斗的人都见过这个水属性奥义技,但在蔡氏身上不借助画就使用出来,邓山冥还是吃了一惊。
“小子,进步了嘛。”邓山冥忍不住赞叹。
“流水青龙!”蔡氏挥手引水龙咬向李拆千,李拆千连忙退后闪躲,邓山冥侧跳过去用枪来迎,枪击凶猛戳破龙头的形体,再运力将枪转动溅起旋转飞溅的水花。
“不过依然那么弱小。”邓山冥单手握住枪一刺,刺出一股波动击破水龙擦着地面打在蔡氏横着格挡的墨笔矛上,直将他推出五六步开外站定,带着一枪激起的灰尘。
邓山冥收枪,缓步走向前说道:“小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结界里不伤到自己冲出来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邓叔。”蔡氏说,“金彖的‘光透’和‘华朝光’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弱。”
“‘华朝光’不是……竟然能把‘光透’画出来,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呀!”邓山冥很是震惊。
“臭小子!”杜创积爬起来,连同他的木系奥义技一同攻向蔡氏,同时招呼小喽啰一起上。
蔡氏挥起毛笔击碎木条,一招刺倒接近自己的喽啰,时刻注意杜创积的攻势不断闪躲防御以免再被困住。李拆千出招助阵,空气变的稀薄,风刃时隐时现,邓山冥也不闲着,寒色枪头在木藤中寻找机会刺击。
这些小卒太碍事了……
仅是须臾间,蔡氏击退多次攻击,击杀数个喽啰,但也被多次击中,身体各处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他找了个机会,踢翻小卒砍来的刀,又一个旋腿踢在他的腿窝让他跪倒,趁机拷住他的脖子,迅速将墨笔矛刺进土地,伸手摸出第二个卷轴。
杜创积的攻势都到了眼前,还是慢了他一步,卷轴展开白光亮起,炽热的火风扑面而来。
“杀啊!”许多小卒以为杜创积的攻击已经将对手压制而有机可乘,便一同朝他拥过去。
卷轴内出现一声凤鸣,漫天的火焰自画里飞出,毫不留情的打在树藤和小卒的身上。仔细看来,一个个还要大出手掌的火焰都呈现飞鸟的形状,每只拉出一条火线的鸟撞击后都会爆炸,伤害很高,火焰在树藤上迅速蔓延,卷着火舌给飞鸟突破直接攻击杜创积的道路。
“这是百鸟朝凤!”邓山冥看出了奥义技来路,左手化成一条白蛇撞开飞向杜创积的火鸟,再出枪乱刺击破更多的攻击。李拆千也提剑以一式“刀光剑影”助阵。
又一声响亮的凤鸣,一只巨大的凤凰破画而出,邓山冥将一团火焰拨到一边,左蛇右枪一同出招抵御火焰凤凰。
“别小看我!”杜创积双手一合,凭空制造多个土块聚在一起,拼成一个似龙似蛇的东西撞向凤凰。
“千剑流·两面三刀!”李拆千喊了一声,剑法一变,将速度换做力量,凝聚在剑上刺击凤凰。三人一同出招卸去了凤凰的威力,击碎的火焰四溅。
蔡氏皱皱眉丢下被他抽取的虚脱的喽啰,挥动墨笔矛唬开围上来的杂鱼,就杵着笔杆缓缓喘气,邓山冥看的出来他很虚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邓叔,别猜了,我确实消耗很大,”蔡氏笑了,“当然不会就一个‘百鸟朝凤’把我给累垮,我还留了后手技能的。”
邓山冥一愣,发觉脚下土地传来奇怪的“滋滋”声响,他们三人和几个小卒外的圆圈形状范围灼成烫铁一样的红,脚下的地面温度急剧升高。
“什么时候?”邓山冥大惊失色,极力回忆想到百鸟朝凤中混着一个火球,那绝不是百鸟里的一只火鸟,绝不是!正是那时在地上埋了个蓄力的奥义技,算到现在蓄积的时间,已经来不及离开这个范围了。
蔡氏轻轻笑了笑,道:“战笔水纹·厝火积薪!”
“遭了!”邓山冥左手的白蛇化成无数绳子粗细的小蛇缠住杜创积,右手中的枪伸长弯曲绑住李拆千,带着他们二人向后向高尽量往红圈外跳,一边大喊:“快放技能抵挡!”
“啪”地面夸张的开裂,在内照出火焰的红光,外放的热量直接扰乱了空气的流动,甚至不等邓山冥说完,在“技”字时就有巨大的爆鸣声把他的喊声湮没一半,高温火焰自下而上冲天而起,蓄积的能量完全释放,伴随的是耀眼的光和足以熔铁的高温。
邓山冥拉起两人后就收回蛇和枪,喊话同时左手的白蛇尽数脱落挡在正下方,重新伸出手聚集土块做盾。毕竟也是有点实力的圣控者,李拆千也反应过来挥剑在蛇后添加了一道气流屏障,杜创积也凝聚土块助邓山冥完成中层的防御,最后都以兵刃或圣控力护住身体作为底层防御。
强猛的火焰刺上天空,只是一瞬间,肉眼几乎观测不到的速度击破了他们所有的防御,高温烈火烧灼他们全身。地面的小喽啰最惨,甚至都来不及感受痛苦就化作了飞灰扬起了几十丈高。
蔡氏擒住一个小卒抽取出了些许圣控力,一脚踹进火柱内。“厝火积薪”威力大消耗也大,他没法像轷光政一样维持太久,只当作爆发放出了三四秒的时长。三四秒,里面的小卒全都变成灰烬,那三个家伙保下命,也飞出了百米高去,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了。
其实蔡氏的小心思在于用厝火积薪惊动隐崇村,这样就将这支队伍在隐崇村外解决掉,从此今晚的事就是个小意外,一个小小的意外。
他靠自身的灵活在小喽啰之间周旋,每以擒拿制服一个人的时候都趁机吸收他的体力转化为圣控力恢复自身,打持久战拖延时间。
喽啰们不围拢过来了,蔡氏拷住最后进攻自己家伙的脖子,边恢复体力边观察四周,看到走出个比较有地位的人来。
这个人的武器很怪异,似钳似刃似钩,是个自制改造的兵器。他在来之前受过伤,胸前衣服上划了五道豁口,隐约看到里面湿染了红色的绷带。
这个人,他认识。
“段叔叔,好久不见。”蔡氏的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