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守和姨父,不同的画面,但两个人伸手出掌的动作似乎在脑海中重合了起来,
:不。。。
我陡然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而我坐在这灵堂中已经是睡了一整个晚上。几个江苏老者正站在旁边,正一脸关心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周围,快速的问了一句,魏老头叹了口气,
:就这一晚上,这灵堂的香烛全都已经燃完了。
大堂尽头,挂着易先开照片的墙上根本就没有门,只是多了一个淡淡的人形痕迹。还有老者在地上和那墙边不断的看。
:这是一种借鬼儡问米的风水术,将手段留在鬼儡身上,借此告诉活人一些事情。于小子,昨晚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极其的重要。
:这毕竟是易主任的临终之言。
魏老头叹了口气,
:于术,我等这几晚都在连夜烧香卜卦,易主任他这次是真的已经去了。
我只是嗯了一声,有些呆滞的站了起来,面对着这灵堂,几个老者居然没有上前,全都站在了我身后。不用我说,这在一旁的魏自端已经递了三根香过来,见我没有接,只是摆了摆手。他像是懂了什么,居然反手燃起的香贴在了自己后背,年龄这么大的一个老头,居然自动的背起这三根香随我弯腰。
而我只是空手朝着前头举了一躬。
便看到我扭头说了两句,接着转身便走出了灵堂。
几个老头在身后叹气,
:诶,这都几天了,他还是没曾上过一柱香火。
:可以理解,他或许以后都不愿意承认易先开已经死了。走吧,把外面的几个老家伙都叫来,于小子有话要吩咐。
这天上午,这是大厦往下几层的一间会议室里,有以前公司的职员,有根本就不认识的各处办事处来的人,齐齐的坐在前方的是曾经江苏风水道的这群老者。
一群人全都没说话,只是听着我一个人坐在这尽头静静的说着话。一台只插了电源,根本没有链接数据线的传真机就那么摆在我旁边。
曾经江苏的这群老者还好,但另一侧这群公司的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很多生面孔,有的甚至都不正眼看这边一眼。
一直到我说完了一段话,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便看到这旧台传真机居然发出了响声,这一次所有人都扭头盯着我,脸上露出吃惊,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张纸就这么自动了打印了出来,落在了桌上。
为首的有几个全都站了起来,纷纷恭敬的拿起桌上的纸,态度和之前的面无表情完全不同。
:好的,我们这就去办。
接着纷纷看了看对面的江苏老者一眼,这群公司职员就这么径直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这叫魏自端的老头反而笑了,和来自江苏的人不同,公司原本的这些职员本来就让人发麻,而且隐藏极深,势力相对也庞大太多。曾经的瑙怀运输公司,那就是一个除了易先开能掌控,之后就没人知道有多恐怖的一个集团。
我亲手将最后的一张传真纸递到了魏老头的手里,接着补了一句,
:把何自剔给我找来。
当即有人开了口,说老何今天早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要带着手底下的人回四川了。
居然那叫陆巡海的中年人蹭的站了起来,朝着我便开口道,
:您放心,我去找,他走不脱的,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挥了挥手,三个面无表情的公司职员径直从身后的侧门内走了出来,我示意了一下,便直接跟在了陆巡海的身后。
陆巡海扭头,吃惊的看着这几个职员,我却没再开口。
其实只有这样,才真的把老何弄的回来。
我起身就要离开会议室,魏自端却突然喊住了我。
:魏伯,公司背后总会有人的,没看到这传真机还在动?后背的那些老鬼都还在,别管我要什么安排,我也只是个科长,把这传真机搬到那灵堂上,打印能出来,张家道照常运行。
说完这句话,我便离开了。
同生路在这西北城市老城区,是一条偏僻的老街,一开始找到同生路九号的时候我还微微吃惊了一下。
这就是一间废弃的院子,一看便是很久都没有住人。昏暗的屋子里,各种家具早就布满了灰尘,找了一圈,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屋子角落的一把子椅子上。
这把椅子虽然旧,上面也早就沾了很多灰,但一看就不是原本属于这地方的。我想了想,拿布来把这椅子小心的擦了擦,找了个布垫子扑在上头,把椅腿遮住,布置出了一个普通的样子。
之后自己就坐在这旁边等。
也不知道当初姨父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布置根本就是四五十年代的样子,连带着外头那长满荒草的院子,全是五六十年代的风格,确实也是花了心思。
过了中午,大门被推来,一个背着行囊的人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一看就是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的,正是老何。
进门先是看了一圈,
:于术,你小子找我回来什么事儿?
我笑了笑,
:只是叫你来叙叙旧。
老何已经走进了屋子,表情十分难看,叙旧?我连车站都出不了,那个什么陆巡海,还带着科里的人来的,我要不来能当场拆了我?
:你小子真以为我在公司没能量?易先开这才死了几天,你敢喊人来拦我。。。
见我看着他,老何似乎也知道说错了话,没再开口,我推了推桌上的茶壶,灰头土脸的他倒了一杯茶狠狠的喝了一口,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下一刻,老何皱起了眉头,不断的扭着屁股。
:我咋觉得有点不对劲。
如果有人开了鬼眼,便可以看到,自从老何坐在这把椅子上之后,他浑身就开始冒起诡异的黑烟。他像是见了鬼一般的扯开椅子上的垫子和布,下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是那公交车上的椅子?谁,谁搬到这里来的,你小子害我?
老何目瞪口呆中,就听到我喝着茶,第一次的开了口,
:我又没让你坐,是你自己要坐的。
何自剔的两个眼睛的眼皮都开始翻,下一刻便看到那把椅子开始抖,接着他像是变了个人,呜呜的抖动中,嘴里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于小子,这地方不错,走之前记得把前院的草给我帮我锄了。
我站了起来,再也没管一旁摊到在椅子上,嘴里还在不断冒着这另外的声音的老何,在屋子里找了把锄头,到了前院便开始锄草。
老何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下午,刚醒就不断的摸着自己身上,恨不得把他全身检查个遍,即便在离开的时候,一路上都还在不断的骂,骂我害他。
到了车站之后,老何问我,
:我们两个这是要去哪儿?
我看了他一眼,
:老何,你说错了,不是我们两个,是三个。而且要去哪里不该问我,你得问你自己。
下一刻他像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抬起头便给了他自己一巴掌,老何长着嘴哇哇乱叫,
:这位老主任,我错了还不行?
一连三个大嘴巴子,全是自己扇自己,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径直走到售票窗口,就那么买了三张票。
老何是摸着脸回来的,一脸痛苦的表情,看着手里的票有些懵。
他还在自言自语的念叨,
:于术,你说这老主任是什么意思?他又坐不了,非得买个三张,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傍晚之前,我们三个已经上了车,除了我和老何之外,还有一个公交车的老鬼,而现在已经非常明显了,这老鬼正是从之前那院子里来的,就藏在老何的身上。
:是它,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回答了这一句之后,我低着头不再开口,就这么和老何面对面的坐着,一旁还有个空荡荡的座位。
:易先开都死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正在自言自语的老何突然停住了,因为此时我抬起了头,就这么看着他,或许是察觉到的眼神有些异常,老何皱起了眉头,就这么看向了他自己身旁。
下一刻,像是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一般,何自剔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