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机屏幕,站在这夜幕中的广场上,我有一刻几乎站不稳,似是我的错觉,上面的时间开始飞速的转动,闪到了五年前,又快速的回到了现在,接着亮着的屏幕便彻底的熄灭了。
手机没电了?我倒退了两步,狠狠的摇了摇头,之前那些惨叫声还有那老头的声音,似乎再次浮现在我耳边。
:小伙子,这场戏你看清楚了。
苏程脸色发白的看着我,于术,你,你没事吧?
我环视四周,突然问她,又是谁叫的你来这里?正因为苏程也在里面,所以我没有多想。但她回答的话,却让我呆了呆。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告诉我,前几天她做梦,总梦到一个声音在叫她,后来她便来到了这个商业中心,发现是一个枉死的双生鬼。
:这种人儿,最是凄惨,她让我帮她,我也没多想。进去后,里面也有彭都的人,而且还认识我爷爷。
我没说话,直到现在背心还一直发寒,站在那两个东西之间的那一幕,几乎将我冷死。为什么苏程会来?我猛然想起了姨父曾经说过的话,一切都在那四个字上,通灵世家,这女人所谓的什么灵媒介质。以前易先开虽然言语间对苏老头和苏程不屑一顾,但上次有事,他却还是来找了这个女人。而能看到五年前的事情,已经类似于问米。
这里面难道有关系。
一场大戏,参与的风水人全都死了。
为什么引我来看?
那个电话里的奇怪声音?
我有些忍不住,猛然开始骂:让你来你就来,不是说不掺合这种事么?你忘了上次在彭都?
扭过头,女人居然已经不在我旁边了,再一看,她正从远处走过来,手里拿着从楼底商店买的两份米花茶,而这边,正是对着空气乱喷的我。
:我在那家店打了半天工,里面的东西都是半价。
她身上还穿着临时工作服,我有些尴尬,坐在路边,这女人居然没有走。
我心思全在其他上面,那一场戏,最后扈州开戏,那临江的窗户莫名其妙的打开了,接着便开始死人,那么多的风水人,都没反应过来,没人看到那戏服人是怎么从夜空中飘进来的,那是突然出现在了杀鬼戏台上。
苏程在一旁自言自语,
:五年前的事情,既然今天再次发生,就证明这些冤魂的怨气非常的重。这栋大楼到目前为止还没事儿,那是因为这些死人都是风水先生的缘故,再过几年,怨气不散,这里就危险了。
我没心思去理她说的这些,我不断的回忆,里面到底哪里不对劲?就在这时候,
:于术,那个戏服人,可能不是从窗外飘来的。
什么?
苏程吸了口气,胸口都在起伏。
:既然你能来,就说明这些冤魂希望你来。不然死了都不会甘心,更别说这些人都是风水先生,要是成了怨鬼,那后果。。。即便你有攀枝花的那人在你后面,也不一定有用。
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到了重点,
:那个戏服人,不是从外面来的。唱戏声最开始响起的时候,窗户还没有开,那声音是从大厅里面传来的。
那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我也觉得不对劲,整场戏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猛然,我想起了什么,口音?
不错,正是口音。那胖子和瘦子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对头,跑来藏在那桌子旁边,当时他们说话的口音,川话各地的口音都有微微区别,这两个人当初正是扈州口音。
最后一场是扈州的戏,连他们也不认识最后那一场唱戏的几个人,那一年很可能扈州就没有戏,所以他们才害怕。
不管如何,我想要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茶也喝完了,站起来简单了应付了几句,说我还回去上班,站起来便要走。
苏程也站了起来,
:于术,你不懂问米,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心想你早点回去,怎么就不听?没理她,自己大半夜的准备去车站。很明显,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易先开自己都曾经说过,如果说活人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死人找你有事儿。
:于术,今晚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走?
有手机响起,我以为是我的,听声音才回头去看,居然是苏程,远远的就站在广场边打电话。
商业中心修在郊区,附近夜晚的街道早就关了门,我加快步子一心只想早点离开,但刚拐过第一个街口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什么。远远的,两三个人影在道路尽头一晃就没了影。身上的衣服极其破烂,看起来就像是被火烧过的。
空荡荡的街道,我换了个方向继续走,几乎每经过一条街便会看到一两个奇怪的人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虽然隔得远,却让人心里发慌。
扭头一看,这个女人居然也跟了上来,她一脸煞白,只和我隔了半条街的距离,远远地跟着,也不靠近,眼睛也在不断的看着周围。正好此时经过一个巷子,那巷子里是个已经收了摊的面馆,大门已经关了,只是在门口灯下坐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其中一个我认得,正是之前那戏场中的一个老头,一脸发青的看着这边。
一路上看到的这些人,全都是当年死在那个戏场里的,我背心开始发凉,到了现在我不是不懂,出来拦路的鬼魂最是凶,而且这些人出现时候样子,往往在路上这样碰到的,才是厉鬼。
走到了一个路口,我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这是两条街交汇的地方,到处没有一个人影,那是种感觉,四周的黑漆漆的路尽头,远处的那些街道角落,似乎有很多双眼睛都在往这里看。
而紧接着,拐角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越是安静的时候越是容易出事,会是谁?
紧接着的下一刻,我却松了口气,那是个醉汉,跌跌撞撞的拐了过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来啊,还没喝够,,走,哥几个继续去喝酒。
经过我旁边,这醉汉瞪着我。
: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告。。。告诉你,我没有醉。
这只是个喝了酒半夜回家的普通人,我刚松口气,眼看着他跌跌撞撞的就要走过这条街。突然,啪的一声,这人停住了,手里的酒瓶也掉在地上打碎。
我便看到他转过了身,整个人显得面无表情,根本就是突然中邪一般,慢慢的走回了这个街边站住。
我问他,哥们,你怎么了?
我预感到了什么,赶紧去看他的身上,身份证等其他东西一应俱全,我骂道这就打电话送你回家,谁知他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下一刻,听到了什么声音,手停住了。
回头一看,一辆老旧的公交车,不知何时出现在路边,最终停在了路边。
空荡荡的车上一个人也没有,我眼看着这个醉汉根本就是中了邪,双眼翻白,呆滞的走上了车,坐在了那司机的座位上。
身后走来了一个人,正是苏程,我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她到底在给谁打电话。这女人脸色格外的白,指了指周围这些安静的街道角落。
:于术,不是我要跟着你,是它们告诉我,一早就,就想让我们在这里上车。
:于术,这个路口,就是你上车的地方。
说着她拿下了一直放在耳边的手机,当先走了上去。
我看了看周围安静的街道,一咬牙,也是站了上去。车门关上了,再次坐在这辆老旧的车上,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喝醉的路人面无表情的驾驶座位上开,昏暗的车厢内,除了我们两个,其他座位全是空的。
跟几年前一样,旧椅子旧扶手,似乎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