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去追,姨父却突然拉住了我。
姨父看着周围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快速的告诉我:于术,这村子不对劲,我们最好先出村。
我也吓住了,周围都是一些民房,最后远远的能看到村民在劳作,哪有什么东西?
“你懂个屁,有些东西,我们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你忘了之前的那头驴?”
而且,我问他而且什么?
姨父一开始没说,一直到我们出了村,他才看着这个村子,下午天气热,几十户人家的房屋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村口一棵大槐树,周围偶尔有人经过。
“你没觉得这村儿里的人也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姨父的表情,似乎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你看不出来而已,这村子里的人大多八字都偏弱。八字接着地气,主人肩头和头顶三把火,一旦弱人气儿就上不来。若是一整个村子的八字都弱,那可是大难的预兆,说不定滑坡或者病痛之类的就要发生。
姨父说,怪就怪在,这村儿里其他地方的人都是气儿弱,就连动物都懒洋洋的没精神。但偏偏只有村口大槐树附近的这几户比较正常,不仅人精神,养的牲口也雄赳赳的。而之前我们去的亮伯的院子,便是在村口附近的正常人家。
八字偏弱都能看出来?但此时,姨父却无论如何不让我再进村儿。我问接下来怎么办?姨父咬了咬牙,说还是那个字,等。
我们躲在村子对面的山泥地里,一直到了傍晚。
但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让我极其震惊的事儿。
远处村口的空地上,一群老农正在乘凉喝茶,里面却多了一个人,像是刚从山外进来,一身的规规矩矩的中山装,举手投足间颇有素质。自从这个人出现之后,姨父惊的差点喊了出来。。
当即便要拉着我过去。
我说你不是说天黑不能进村?
“我们只是在村口。不算进去。”
我们两人来到村口空地,周围的老农正在闲谈,我们直接坐到了这人的对面。这人一身中山装,五六十岁,显得神采奕奕,笑眯眯的居然当先跟我们打招呼。我心里奇怪,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姨父一巴掌扇在我头上。接着笑着对这人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儿,您多担待。没想到您还真的来了。”
姨父的声音居然带着抖。此时我才觉得这人有些面熟。而且奇怪的是,他坐在这儿,周围的老农却根本没往他的方向看,只是不时的看着我和姨父两人。
看着这个穿中山装的人笑呵呵的脸,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惊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对面的人站了起来,当着我们的面,背着手往村子里看去。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他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说道:
“方位申阴,这里大凶。收了你们的礼,我就得来看看。没想到,锦都的凶事,居然和这地方有关系。今晚我要是不来,小伙子,你得死在这村子里。”
这人,居然正是之前我们去请过的那个徐仙公。不怪我没认出来,而是当时看到他已经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而此时居然是这样一个神采奕奕干练的先生。
怎么可能?我想要说什么?姨父却突然拉住了我,他的声音很是干涩。
“既然您来了,那么应该知道了这里面的事儿。”
您来了三个字,姨父的语气非常别扭。
徐仙公告诉我们,如果你们想知道,今晚十二点,等在这颗槐树附近。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这个村子的真实样子。
他小声在姨父耳边交待着什么,我看到徐仙工不时指指村子,又指指旁边的槐树。临走之前,徐仙公笑着看了我一眼。
“如果今晚有东西要害你们,记得逃到这颗槐树下面。目前我只知道,这个位置,是这村子里唯一安全的地方。”
只是几秒钟,中山装的身影走进草丛已经没了影。
我问姨父怎么不追?姨父声音有些低落。
“追?怎么追?你说说看,一个快病死的人能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意味着什么?我们是能呼吸,双脚实打实的踩在地上走路,是追不上他的。”
我呆住了,此时周围的老农已经陆续回村,他们全程都没有往徐仙公之前站的地方看过一眼。
当夜。
按照徐仙公的话,我们一直躲在槐树附近的草丛里。
终于,到了晚上十二点。
最开始我们是听到一阵哭声。
正是村儿里那个流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空地上的槐树下面,看着远处的村子哭。这弱智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在呆呆的念着。
“你们别去,快回来。”
“别过去,快回来啊。”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都想不到,一个衣不遮体的脏小孩,能对着自己的村子哭的这么凄凉。
而这个村子里则显得非常的奇怪,只有村口大槐树附近的几家人一片漆黑,早就睡了。而在村子的另外一侧却灯火通明。一个个村民走出门口,都在陆续往同一个方向走。
弱智儿一只脏小手拉着旁边槐树干枯的枝条,朝着远处的村民不断的喊,但根本没人理这个小孩。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他还在瑟瑟发抖,把头埋在树根边哭,似乎不敢再往外看。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这就是这烟墩村的真实样子?
身旁的姨父说了声,你走前面,我们进去。
我一咬牙进了村,小心翼翼的跟上了这些村民。
最后,我们到达了一个地方,那是村子边山坡上的一个院子。此时外面已经排了很多人。这些村民全都没有说话,眼睛渴望的看着那院子门口。
我装作假装面无表情,混在人群里往前走。奇怪的是,半夜这些离开家的村民都显得有些面色呆滞,虽然行动正常,但却都不怎么说话。我问旁边的一个农民你们去那院子做什么?这人扭头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嘴里念叨:
“今晚麻姑给汤喝了,晚了就没有了。”
“麻姑给汤喝了,晚了就没有了。”
接着再也不理我们。默默排队的人群,沿着山坡这么下来,而一旁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大门打开,安静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山坡上的院子里走出了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婆子,旁边摆了一大缸的汤,开始一碗一碗的端给村民们喝。这些村民似乎非常的渴望,小土坡下面也能听到那咕咕的喝水声。
这些喝了水的人一个个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像是在做梦一般感觉到很满足。身后的姨父叫我踢他,谁知这人扭头看了看,似乎根本看不到我们。
“谁踢我?呵呵,真好喝,好困。”
接着便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我听到声音不对劲,扭头一看,刚才让我踢人的哪里是姨父,一身中山装的老头,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徐仙公。
我傻住了,姨父去哪儿了?我们一起出来的啊?
徐仙公看着这些从山坡上下来的村民,眯着眼睛念了句:怪不得八字弱,原来都出了问题。
看到是徐仙公,我的语气变得有些恭敬。抖着声说这里人穷,难道是半夜开粥厂施舍?谁知他却沉吟道,说你看那院子门口,这个叫麻姑的老婆子五六十岁,那双手居然像是十几岁的女孩一般的光滑。
我们排在队伍的最后,眼看人越来越少,我们已经快上山坡了,我已经来不及想他的话,满脑子都是喝了这汤会怎么样。徐仙公给了我三张符纸,告诉我如果这麻姑让我喝汤,千万不要喝。就说我不喝外面这一口缸的,要喝她屋子里的。
这话吓了我一大跳。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让我一个人去,我说那你干什么?
“现在还看不出来她的跟脚,我只能跟着你进来。目前看来,这东西身上一共有三层,得把她的本来面目引出来。不然不止今晚我们得死,以后这村子的人也完了。”
想了想,他神色郑重,对我说了句让我吓的几乎立刻站不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