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固自然是知道情况的。
看着小姑娘吓了一跳，他也没急着先去看何老夫人那边，而是沉声安抚道：“没事儿，许是哪里不舒服，我这边唤太医。”
说话间，仔细的看了看顾年年的神情，发现小姑娘只是被惊着了，虞固这才放心的转过头去看全福。
全福麻利的去叫了人，把何老夫人安顿下来，又去叫了太医。
太医原本就在附近的宫殿里，给何暖阳诊治呢，分两个过来也不成问题。
而且，何老夫人这情况，是急火攻心，问题不大。
人中上扎两针，很快就能醒了。
人在受了刺激之后，很多时候就会这样。
看多了之后，虞固已经能十分淡定的应付了。
他觉得，自己其实还是这些人中，表现的比较好的。
亡国的消息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他都没晕。
心理素质真好啊！
宫人很快将何老夫人扶下去。
虞固想，该让她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如今再留下她也没什么用，就让她们祖孙俩，安心的养病去吧。
这两个人在宫里留宿一晚上也没什么，宫里空地方多的是。
这么一想……
后宫是挺空虚的。
也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觉得没意思？
顾年年会觉得没意思吗？
没有，天天吃瓜还忙不过来呢。
没一会儿功夫，宫人来报，何老夫人已经醒了，就是头还有些晕，暂时在宫殿那边休息，暂时没办法过来给陛下请罪。
毕竟御前晕倒，态度得表现的好嘛。
虞固挥挥手表示不在意，然后就转过头问顾年年：“晚上这样的安排可好？”
顾年年乖巧点头。
三个人的晚餐，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的。
吃饭的过程，稍显安静。
顾年年的心声也是安安静静的。
虞固倒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小姑娘吃饭的时候，鲜少走神。
除非，有什么新出炉的，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吃过饭，依旧还是熟悉的消食汤。
闻着鼻前清新的蜜汁与山楂的酸涩，顾年年满足的吸了口气。
然后，心声就开始狂妄起来了！
【呜呜，陛下真是我亲爹！】
【爹，女儿在这里给你磕头！】
【咣咣咣！】
虞固：……！
大可不必！
婉拒了哈！
他想要的可不是个好大女儿！
听着小姑娘带着几分笑意的心声，虞固颇显头疼的按了按。
所以，天天说着心里有朕，都是骗人的！
他早该知道的。
不过，谁让人是他自己选的呢。
还能怎么办？
惯着，宠着呗。
想到之前考虑的问题，怕小姑娘觉得宫里无趣，虞固沉声问道：“年年会不会觉得宫里无趣了些，想出去转转？”
虞固倒是想委婉的问一下，但是……
他怕小姑娘听不懂。
这小姑娘，心思直的很。
你说的太复杂，她就眼前转圈圈，不明白。
而且，虞固觉得，自己跟年年之间，也不需要玩那些攻心计。
放松，直白，坦诚就挺好的。
他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候，也不想难为自己。
顾年年这会儿正在琢磨着，怎么跟陛下说说，明日请工部的一些匠人进宫来，帮着自己研究一下，蒸馏设备。
听陛下问起来，这意思是想让自己出宫去玩？
顾年年如今还真是不太敢去。
【孟婉柔那疯批还在京城呢，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
【我跟她也没利益冲突，她没事儿害我干啥？】
【她有病吧？】
【我是陛下御前的女官，不是陛下后宫的嫔妃？】
【把我当情敌了？】
【也没见你对孟琉璃和文向月下这么毒的手啊？】
【出宫，我才不去呢！】
虞固一听，小姑娘对出宫有顾虑。
所以，其实不该把孟婉柔嫁到秦王府。
还是应该把人嘎了吧？
也不知道信王那边进度怎么样了？
倒也不能做的太刻意，所以估计时间还不够，还得再等等吧？
到时候，就直接把孟家推出去背锅。
孟婉柔……
虞固垂了垂眼，已经提前在心里，给对方安排了结局。
顾年年先是瞄了一眼虞固的神情，发现对方正垂着眼睛，没看她，心下稍稍揣摩了一番，觉得陛下心情应该不错吧？
然后，她就试探着说道：“宫里挺好的，就是臣这里确实有一件事情，大概要麻烦陛下。”
【让人进宫陪我就行了，出宫冒那险干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才不跟疯批硬碰硬呢，我又没疯！】
虞固原本还琢磨着，让孟婉柔怎么死呢。
听了顾年年的话，仔细一想，也对。
不出宫，顾年年想要谁进宫陪她，召进来就是了。
至于说规矩什么的？
他又没后宫，管那么多呢。
小姑娘高兴就完了。
而且，小姑娘召人进宫，多半是为了那个蒸馏设备的事情，这是为了他的江山在添砖加瓦，他如果拒绝了，那才是傻了呢。
所以，虞固很快点头：“年年说说看。”
虞固的年年，叫的越来越顺嘴了。
顾年年听着也越来越习惯了。
听陛下问起来，顾年年忙笑着说道：“臣想弄点小工具出来，图纸画的差不多了，想请几位工部的匠人进宫帮忙制作一下，看看能不能行？”
顾年年也不确定，工部的那些人行不行。
但是总得试一下嘛。
虞固早猜到这一点了。
所以，顾年年说完，他直接点头：“可以。”
也没多问，这就直接同意了？
顾年年听完就惊呆了。
【啊啊啊，我利落干脆又果断的陛下！】
【你是的我神！】
【爱你，摸腹肌！】
虞固：。
这会儿又不叫爹了？
辈分跟坐了马车一样，升的飞快。
虞固是又无奈，又想笑，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可惜，顾年年正沉浸在愉悦的情绪中，并没有看到。
夜色渐浓，虞固再不舍得，也得让人送顾年年回重华宫。
如今……
小姑娘还不是自己的后宫，不能直接睡在他这里。
想到这些，虞固稍稍有些遗憾。
但是，不急。
虞固想，早晚的事情。
不过，有些事情，倒是可以早早准备起来。
比如说是……
跟战王那边通通消息，让对方稍稍知道点底细？
不然，万一到时候，对方不同意，虞固这边倒也不好往前推进。
总不能……
像小姑娘的心声那般活泼夸张，直接跟人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