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怜啊,东哥哥竟然还有这样的伤心事深埋在心底。请使用访问本站。 ”清脆的女孩子声音,意识模糊的小东至感觉有人接近自己身旁,他奋力睁开双眼,是一个陌生的小姐姐,穿着很漂亮的花袄子,头上两条小辫随着主人的动作不时灵动地甩来甩去。
小姐姐和气地冲着东至在笑,眼中依稀有晶莹的光芒闪动。东至也想报以微笑,却连一丝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他实在太虚弱了。
“乖,姐姐来了,你不要难过,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仙女般的小姐姐温柔地俯下身子,把东至冰冷的身子搂紧在她温暖的怀中,轻轻地哼唱起一首旋律优美的歌谣,“灿灿萱花草,罗生北堂下。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慈母依门情,游子行路苦。甘旨ri以疏,音问ri以阻。举头望云林……。”
东至随歌声安静地进入甜美的梦境,在梦里母亲终于回来,带着好心的村民施舍的馒头,母子两人你推我让吃完后相拥着挨过了寒冷的冬夜;在梦里他们流浪到其他国家,遇见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容下两母子;在梦里东至逐渐长大,经历了许许多多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经历的事情;在梦里东至遇到她,那个在寒夜中给予他温暖的小姐姐,她的名字叫朱儿……。
“朱儿?梦境?我不再是五岁的幼童!我是!”记忆的碎片快速地拼凑完整,迷失在心伤往事中的东至得到朱儿的帮助后从噩梦中惊醒,冰封在茧中的强者睁开了双眼。
“轰!”禁锢着他的冰茧瞬间被震裂粉碎,坚硬的冰屑向四周飞溅,把正抬着他要抛落山崖的两名妖族插得满头满脸鲜血直流。
恢复过来的东至毫不留情,一拳一个将两人打落山底,紧接着飞身扑向同样抬着包裹于冰茧中夜枭躯体的另外两名妖族……。
东至破茧而出的动静不小,带着一班属下志得意满往回走的桐伯容难以置信地猛然回头,大惊失sè,“他!他竟然破了我的“寒楼观雪问心伤”!这不可能?不可能啊?”鬼面书生顿时乱了方寸。
“四殿下小心!他杀上来了!”从东至与夜枭中桐伯容的问心奇术被困,到东至脱困而出,其实不过短短一会工夫。桐伯容命令手下将冰茧中的两人拿去抛掉之后并未来得及走太远,东至夺回困有夜枭的冰茧后对玩弄人心的桐伯容怒不可遏,取出“夜舞”势不可挡地冲杀过来。
暴怒的东至出手狠辣,面前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不过几个呼吸间便长枪连挑,利刃穿心,面前躺倒一具接一具前来阻挡自己接近桐伯容的妖族尸体,随鬼面书生同行的妖族好手伤亡惨重。不,没有伤,全是亡!这一回东至枪下不留一个活口,最想掩盖的伤口被人血淋淋地剥开,东至的愤怒像烈火般燃烧。
“来人呐!四殿下有危险!”眼看同伴们接二连三惨死在敌人枪下,护着桐伯容仓惶逃窜的妖族护卫们也没心思去顾及什么雪崩不雪崩的了,大声高呼向上面正在抓捕妖灵的其余妖族人员求救。
绝招失手的四殿下这会儿完全不见方才那种轻取对手的潇洒,丢掉手中的折扇全力狂奔,身后属下们不断地惨呼声在提醒着他东至越来越近。
“四殿下!”听到同伴的呼救声,正执行围捕任务的妖族们齐举刀兵杀将下来,
又一族人的嚎叫从身后传来,桐伯容已经没有回头一望的勇气,只顾着埋头奔逃,远离东至这个煞星。
这次解菇山乱象鬼面书生总共带来两百名jing壮族人,除去少量散布在外围地区,绝大部分都集中在此处,未曾料想与东至、夜枭的连番交战到如今不断损兵折将,单单丧命在东至一人之手就有三十多人,包括姚家兄弟等几位高手。
“快放箭!”眼见本方速度比不过东至,桐伯容危在旦夕,有反应稍快的妖族大声喝道。
“嗖嗖嗖。”十几支利箭越过鬼面书生疾shè东至。
东至随手“夜舞”一转,将袭来箭枝全数击落在地。不过这一个停顿让桐伯容与来接应的族人进一步缩短了差距,他大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合身飞扑向面前的人群,总算是侥幸脱离东至的追杀。
“给我杀了他!”被族人七手八脚搀扶起来,惊魂未定的桐伯容恶狠狠转过身来直指陷入妖族众人包围中的东至,厉声下令。
可惜,有时候人多并不代表一定能够获胜。一群蝼蚁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咬死下山猛虎,徒然枉送xing命而已。
东至今ri大开杀戒,“夜舞”带着呼啸杀得四周妖族魂飞魄散,狼狈不堪。别说杀死他,能保住自己不死就该偷笑了。好在妖族人数大占上风,有人倒下就有人补上,一时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来。
“轰隆隆。”就在众人发狠鏖战之际,被惊扰的解菇山终于发怒,滚滚怒涛自上而下倾盆而来,避无可避的诸人无一幸免,集体被卷入洪流之中,一片怵目惊心的惨状。白sè的巨龙横扫它所到之处的一切,形成道直直的沟槽,一眼望不到边。
“咔嚓。”雪崩之时第一时间将“夜舞”横插进身边岩石握紧不放的东至率先冲破雪层。
他脱身之后急忙向下方飞奔,急速跑到某处奋力挖开积雪,“哦,还好。”东至松了口气,包裹着夜枭的冰茧恰巧被他临时放在一处岩石后,并没有在这次雪崩中遭遇到什么损伤。
“该怎么把她救出来?”东至拿不定主意,他是依靠朱儿的帮助才得以突破心魔破茧而出,夜枭可没有这种额外的助力,仍然被死死地困在伤心往事中难以脱身。
“解铃还须系铃人,东哥哥,找找那个装斯文的家伙看。”朱儿适时提醒他。
东至将夜枭小心地放好,静下心来仔细回忆雪崩前桐伯容所在的位置,上到该处一路向下挖掘。
汗流浃背地挖了半天东至都没有找到他的痕迹,不知道这小子究竟被冲到哪里。死掉的、半死不活的妖族倒是挖到好几个,东至老实不客气,一律按住头顶吸取其体内蕴含的残余能量,留有一口气的被他这么一吸自然而然地追上先去的族人们一起组团上路……。
“歇会,东哥哥。”在高山上鼓捣这么久,饶是东至体力过人同样气喘吁吁,朱儿催促他先休息休息。
在放置夜枭的岩石旁坐下,东至盯着冰茧无奈地长叹一声,他还是毫无头绪,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救她。
积雪层实在太厚,连东至的右眼都无法显示出其下方是否埋有拥有战斗力的生物,要想在面积如此巨大的雪层中找到桐伯容几率实在非常渺茫。
“嗯?东哥哥你听到了吗?”朱儿敏锐的感官再次发挥作用,东至在她指点下挖开一处积雪,一个奄奄一息在挣扎呼救的妖族被他挖出地面。幸运的是冻得像块冰坨子的鬼面书生桐伯容好死不死就埋在此人身下,被东至一起拖了出来。
轻松处理完那可怜的妖族后,东至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逆行“汉云经”,左手按住桐伯容顶门强行输入一丝残余能量进他体内,反正以他身体的受创程度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东至想在他临死前尝试问问解救夜枭的方法。
临死得到外来能量补充的桐伯容气血上涌,勉强睁开双眼,映入其眼帘的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一张脸。
“呵呵,很意外。”东至干笑一声,“我就想问问你该怎么把我的同伴救出来,你有什么遗愿,我可以为你完成。”
“老子***的愿望就是你这***的马上去死!”桐伯容在心中狂吼,无奈现实告诉他这么做对自己没有一丝好处。
“我、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怎么破解我的“寒楼观雪问心伤”之法,你说了我、我就告诉你该如何解、解救你的同伴。”桐伯容挣扎着说完整句话。
“这样啊,其实你的招法是真心厉害。”东至小心地恭维他,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少、少废话,说、说实话。”桐伯容瞪东至。
“咳咳,朱儿你出来与他见见。”左右没有旁人,东至唤出朱儿来。
“你!你!”目睹这令他不可思议的一幕,桐伯容无比震惊,
“你看,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是有小伙伴相助滴。要不是有她的帮助,我没办法成功。”东至向他坦白道。
“哈哈哈哈,我没有输!没有输!”桐伯容发出怪异至极的嘶喊,本来就极丑的脸加倍扭曲。
“你是没有输,我照你意思做了,该你告诉我怎么解救我的同伴了。老兄?四爷?鬼面书生?桐伯容!”东至突然发现这厮怪笑之后便没了声息,任他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
“不是?你这也太没道义了啊?”东至再次尝试着强输能量入他体内,这一次却怎么都无法成功,妖族四天王排行第四——鬼面书生桐伯容死于解菇山雪崩,终年……咳咳,这个不知道多少岁……。
“唉,这!”东至颓然坐倒在他尸体旁,右手习惯xing地搭上他顶门,能吸的能量可不能浪费。
被东至处理过后的桐伯容逐渐显现出原形来,却是一方古sè古香的砚台,上有“伯容”二字。
“伯容台前问心伤,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朱儿好奇地捡起砚台仔细端详。小丫头不知道的是此方砚台乃是很久以前两位崆蓬大陆父子传承的两代戏曲名家所用之物。这对父子喜好深入民间观察人生百态,搜集各种故事,他俩最擅长的就是编写各类悲剧,现今流传于崆蓬的许多传世佳作有差不多一半就是出自他俩的手笔。
“哎!”朱儿正把玩着砚台,突然手一滑,砚台掉落下来砸在旁边的岩角上,碎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