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还未破晓,白寅就离开了,古画还睡得迷迷糊糊的!
刚用完早膳,白寅便上抚远将军府来接人了。
“你说谁来了?”一大早正要赶往兵部的秋浪在下人来报时,显然一怔,昨日,是白寅首次来到抚远将军府,他们的交情全都建立在已死的白跃之上,到目前为止,他们关系还没有好到日日相约宅中间的地步。
“回将军的府,是远威侯府新任世子,昨儿个刚到府中做客的那位。”
秋浪当然知道远威侯府的新任世子是谁,他擦了一把脸,“人在哪?”
“在前厅等着。”下人回道。
“本将军这就去会会他。”
秋浪到了前厅,白寅已经等了一小会,仆人送上茶水点心倒也不曾有半点的怠慢,秋浪看到白寅,挑了挑眉,在首座坐定,“白寅你一大早的来我将军府,可是有何线索。”秋浪猜得出来白寅也只会遇上这事才来找他吧。
其实,就算真的有什么线索也不需要如此的急切。
“并没有,”他很遗憾,并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是谁做的,但,只要是人做的,证据迟早是会找到的,“今天我来将军府为的是另一桩事。”
“另一桩?”秋浪非常不解,“你还有何事?”
“最近,将军府是否住了一位客人。”他问道,也不想拐弯抹角的。
秋浪点头,随即明了,“这位客人,与你有关系?”
“正是,她是我远威侯府的人,之前与我有些误会未解释清楚就离家出走,幸得令夫人收留,今日,我是来带回他们母子的。”
这倒是让秋浪颇为好奇,原来古画是白寅的女人,之前古画说什么也不肯透露出自己是出自哪一家的,他也没有勉强,万万没有想到,尽是出自远威侯府白家。
“她是你什么人?据我所知,你尚未娶妻。”白寅的事,秋浪还是听白跃说过几回的,说他这个弟弟太不关心自己的终生大事,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还不赶紧把婚事给定了,一拖再拖的,“这位就你的未婚妻子,秋家大小姐,秋婴?”真巧,又是秋家,五百年前还真是一家亲。
“并不是秋婴,我与秋家大小姐已经解除婚约,她是白秀山庄的一名丫环。”白寅避重就轻,并不打算在古画的身份上多做说明,秋浪并不了解江湖事,自然也不知道古画有诡族的身份。
“一个丫环。”这倒是让秋浪更加惊奇了,不管白寅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跟秋家大小姐成婚,反倒与白秀山庄一名小小的丫环产下一子,说起来,古画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个丫环,至少,不像将军府里的丫环,莫不是,白秀山庄的丫环与别人就是不一样?“真是让人颇为惊讶,既然是你要找的人,来人哪——。”
一旁侍候的丫环立刻上前一步,答,“将军。”
“立刻去客院把古姑娘请过来。”
“是,”丫环立刻前往。
秋浪又召了另一名丫环。
“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把夫人请过来。”
“是。”
不多时,古画和英池都到了,看到白寅,她知道自己不该惊奇的,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浪费时间,才离开多长的时间,他已经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一番,再度返回抚远将军府了。
“古画见过将军。”她向主人行礼。
“古姑娘不必多礼,也不必如此见外,秋某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古姑娘是白家的人,如今,白寅找上门来了,”他别有深意的道。
“让将军见笑了。”古画无奈一叹。
英池刚来,什么都不明白,古画和白寅她都认识,可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是一点也不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好心的告诉我吗?”她眨着无辜的眼,充满着好奇。
古画看了白寅一眼,就知道必须要解释清楚了,她真是愧对英池,于是,她简略的将她与白寅之间的误会说了一遍,而后,歉然道,“英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如果不是他找上门来,我是打算以后都不会再见他的。”
英池听完了,也明白了。
其中有许多细节古画没有说,她也没有追问,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也不需要她多事一问。
她上前,握住古画的手,脸上毫无不悦之色,“古画,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虽然需要的是坦诚,不过,该有的私隐还是需要的。”英池缓缓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成了我——。”她看了秋浪一眼,若是今天故事的主角换成了她和秋浪,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身为江湖儿女,或许还是有些血性的,一走了之的事她或许做不出来,不过,也绝对不会轻易的妥协。
这种事,换谁也不能轻易的妥协啊,为人母的就该努力的争取子女的幸福,怎能为了别人的幸福将子女撇下,对别人大爱,就是对自己孩子的自私,这是不可取的,提出这样过份要求的人,也实在是无理至极。
“我或许也会做出与你同样的决定来。”英池道,“你们的误会解开了吗?”
古画感动的回握着英池的手,她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朋友,以前,在万凤楼时,也的确与其他人关系良好,那都是因为她们都同病相伶,有同样的过去,也会有一样的未来。
她们忙于各自的领惑,努力的让自己爬上更高的位置,活出更好的自己。
因为太顾及自己,往往就忽略了身边的人。
于其说她们是朋友,是姐妹,不如说她们就是革命情谊。
英池不一样,与万凤楼的姐妹都不一样,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她的善解人意都让人极容易陷入感动之中,更容易的打从内心里认定,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成为今生最好的朋友。
这是她这次出走的福利吧。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离家出走,她与英池或许不会再遇上,也不可能再续前缘。
“暂时解开了,不过,该要面对的问题,还是需要面对,这是长久的事,一时之间,解不了。”她坦诚相对,“他对我还不错,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暂且容他,忍他,跟他回去。”说完,她轻笑。
英池也被她的语气给逗乐了,“你说得真是呢,万一以后他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需要走远,直接从远威侯府来抚远将军府就好了,只要你不愿意见他,我保证不会让他见到你。”英池以女主人的身份做出承诺,并且,让丈夫也与她站在同一战线。
秋浪被盯着瞧得头皮发寒,只好应合。
“是,”
古画又笑,“那就多谢抚远将军与将军夫人了。”她微微一欠身,行了个谢礼。
耽搁了好一会,白寅才能顺利的把古画从抚远将军府给接了出来,上了马车,古画抱着玄儿又沉默了,马车上,有叶子,叶子两眼无尽控诉的盯着古画。
她可怨了,怨姑娘要走了也不记得把她给带上。
一时,古画忍。
二时,古画还真是不能忍。
被人这么盯着,她实在是坐立难安,“好了,叶子,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瞧,来来来,对我有什么怨言,尽管直说。”她保证生受着,古画扯扯叶子的白嫩小脸蛋,说道。
叶子一扭脸,抢回自己受罪的小脸。
“姑娘,”她噘着唇儿,“叶子哪有什么资格对姑娘有什么怨言,叶子要怨也是怨自己。”
“你没事怨自己干什么?”古画眨巴着眼,表示非常的好奇。
“当然怨自己没用啊,没能好好的跟在姑娘身边服侍姑娘,让姑娘带着玄少爷出外那么多日,身边没有半个人服侍。”
有,绝对有的。
抚远将军府的侍候还是很周全的。
不过,这话还真的不能在此时当着叶子的面说出来,那只会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
“叶子,这事儿可不怪你,要怪,也得怪别人。”那个别人正在外头抱着儿子骑着大马,儿子很少直接骑着马儿走,这一会被他爹抱得高高的坐在马背上,小家伙的心情可好了,时不时的传来笑闹声。“这误会源来有之,与你无关,我就是因为不想牵扯到你,才没有把你一起带走,你怎么能跟我走呢,万一我这辈子都不回来了,难道你跟着我一起不回来吗?不回庄园,不回到你哥哥的身边吗?”那是不可能的。
纵使叶子还没有回答,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会是什么样的。
叶子咬了咬唇,这种情况,她的确是很为难。
“你和主子相处得很好,我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对一个女人这么好,他很疼你,也很爱玄少爷,他是不可能离开你们的,姑娘又为什么要离开他呢?”难道,他们不该一直在一起吗?
她听说了,爷是打算要娶姑娘为妻的,不仅仅是个通房丫头,是白寅的正妻,光是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吸引她吗?
她成了白寅的妻,就是夜魂的主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