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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白寅夫妇出现在本座的面前,便是本座的要求,其余的,一切皆可免。”姬教主依旧是玉体横陈,庸懒随意,素手一挥,“若无他事,君公子可自行离开。”

君无夜暂时退离射月神教,玄儿在姬月神的手上,射月神教的底细他还没有完全摸清,在摸清之前,切不可心急用事,以免伤了玄儿。

“主上,当真要离开?”冷魑道,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射月神教的总坛,眼见马上就可以救出小主子,就这样离开,未免太可惜了,“姬教主要求白二爷夫妇到场,并未言明只要白二爷夫妇到场就一定会把玄少爷交回,她仅是考虑。”

她可以考虑给,还可以考虑不给。

“她会要求白寅夫妇到场,必定有她的意图,她不曾真正见过白寅夫妇。”想要找两个人代替白寅夫妇不是难事,君无夜离开射月神教,便是要准备领两个人再入射月神教。

冷魑会意,“主上说得极是。”

君无夜正准备手夜魂当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冒充白寅和古画前往射月神教,探清姬月神的用意,这时,古画到了,由夜追魂护送过来。

他们紧赶慢赶的,就是为了早日找到射月神教,与君无夜会合,她希望玄儿被救之时,她就在场。

“主上,二当家护送姑娘来了。”冷魅来报。

“人在何处?”

“一里外,马上到。”

君无夜亲自去迎,古画由着他牵着下了马车,脸上有着赶路的疲意,她丝毫不在意这些,身体上的疲累,远不及心里的担忧,“二爷,”

“画儿,你怎么来了?你该留在庄里。”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她会过来,追命送来消息,确定她已被安然救出,他也暂且放下心来,万万没想到,她来了钦州。

古画摇头,一路上他们是紧赶慢赶的,一得到消息他来了钦州确定射月神教就在钦州,他们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往钦州奔过来了,她的安危一点都不重要,她能保护自己,“二爷,玄儿呢,找到了射月神教吗?为什么不能救出玄儿?”

他身边并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她有些焦急,有他出面怎么还不能救出玄儿,莫非这射月神教当真是龙潭虎穴不成?个个都神秘至极还厉害得很。

“别急,”他握着她的小手轻声安抚,“射月神教的总坛已经找到,我也见过射月神教的教主。”

见过教主了,古画眼儿一亮。

亮堂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她,“没错,玄儿就是被三个歪道送给射月神教的教主了,现在怎么样?他不肯放人吗?”只是个孩子而已,这也不放过。

“玄儿的确是射月神教的手里。”君无夜带她先安置下来,“你放心,玄儿无漾,明日晚便把他接回来。”

明日?

为何要等到明日?

古画很不明白,原是不想多嘴问的,可这事儿关系到玄儿的小命,她不得不问,“为什么今日没有接回,明日就可以接回?”难道,救出玄儿还要挑个黄道吉日不成?

“射月神教教主要放玄儿,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射月神教凭什么如此轻易的把玄儿给放了,他们早就知道野道是死在白寅的手里,这还不拿白寅之子来为野道报仇。

“她要求,我和你共同前往,才考虑将玄儿还给我们。”君无夜的眸黑如夜幕般,深幽得不见底,唇畔微微微一扬,像是在笑,可让人觉得更加恐怖了。

古画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是知道的,君无夜一旦厉害起来是很吓人的,在他脸上戴上面具之后,就更加有吓人的效果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射月神教的要求也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放人就放人,要找白寅就找白寅,为何要让她一块,她不应该是个默默无闻,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存在吗?

对了——

古画差点忘了,叶天啸是射月神教的副教主,叶天啸身上所中三重天的毒是被射月神教教主的内力压制着的,发生这么大的事,叶天啸必定早就告之射月神教教主在他身上下毒的人是谁。

这么一想,射月神教的教主想要见她,也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她的疑惑并不需要君无夜的解释,“好,明日我们一起去把玄儿救出来。”

“你不需要亲自前往,我会安排人代替你去。”他并不希望她冒险前往,此刻并不知姬月神到底想要做什么,任何会危害到她的事,他都会选择规避,“我会安排人手与我同去,你安心在这里等着。”

“谁能代替得了我?”她知道他要护着她,可是,她更希望他清楚她的心情,“我是玄儿的娘,射月神教的教主要见的是我,不是你安排的人,万一他知道和你同去的不是我,想要对玄儿不利呢?”那可怎么办?玄儿现在还好好活着已经是让人万分庆幸,她绝对不允许玄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二爷,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她也有能力去伤害那些试图要伤害她的人,“我不希望被人代替,玄儿第一个想见的人会是我。”

君无夜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依了她。

“好,你随我一同前往。”

*

君无夜不再是君无夜。

君无夜成了白寅。

一惯属于白寅的装扮,一袭白衣胜雪,手持玉骨扇,黑发仅用黑色绸布带系上,淡淡君子如水,他的神情平和,目光如水,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若不是他的薄唇紧抿,此时的白寅,依旧是如画一幅。

而古画,一袭红衣如血,长发披肩以红色绸带系上,简单的装束却衬得一脸的妖媚,看似平静的明眸之中,闪现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那是势在必行。

此行,她一定要把玄儿给带回来。

这袭衣是红色的,大红如血一般,是她昨夜花了大半夜的功夫浸在药物之中所得,此时此刻,谁也近不了她的身,连白寅亦是,她不让他碰她。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让他先服下解药,万一那位心思奇特的射月神教教主想要让他们表现一下夫妻之间的亲昵,她还得乖乖的表现给人家看不是?否则,人家不肯交出儿子可怎么办。

这一回来钦州之前,她带足了药,她该庆幸叶天啸在寻找解药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毁了她暗阁里的其他药,否则,她还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去备药。

延途,偶尔停歇下来时,还补充了一两样。

她不知道射月神教到底有多大,里面有多少人,里面的人到底有多么的厉害,她只知道,她现在身上所带的毒药,毒倒整个钦州是没有问题的。

有时,毒只需小小一滴,便可毒倒一大片。

她不敢小视了射月神教的能耐,毕竟,射月神教所做的一切都与常人不同,他们练邪功,反人常,厉害到了何种程度也未曾可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她心里先藏了个底。

白寅不惧,大手伸出,古画看着他,缓缓才将小手落在他的大掌上,白寅收敛五指,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走。”

这一回,姬月神相当慷慨的把玄儿也带来了,由一名教众抱在怀里,站在姬月神的身后,玄儿不哭不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他们用诡计给制住了。

这么小的一个娃儿,除了哭闹之外,他还知道什么。

姬月神让人将白氏夫妇迎了进来。

白寅一直握着古画的小手,让她心里暖暖的,也格外的有安全感,觉得眼前的路,并没有什么难的,她的身边,有一个无比厉害的男人,管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都有他在。

他很强大,强大的几乎能扛起一切。

他足以依靠,不管发生什么事。

除了他们俩人,白寅的部下全都被留在了外面,姬月神并没有让他们入内,这是一场内部交易,她并不打算刀剑相向,这一回,她要寻求和是一个她非常感兴趣的真相。

除了立在她身后抱着玄儿的教众,其他人也一并的被她给遣了一去,偌大的大殿之上,只有他们大小五个人。

姬月神——

是个女人!

古画的心里闪过一抹惊叹,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叶天啸,尽愿意屈于一个女人的膝下,可见,这个女人实在是厉害得不像话,而眼下,她没有太多的功夫可以感慨这个女人有多厉害。

这个厉害的女人带走了她的儿子,很显然这并不是件好事。

对方越是厉害,她想要夺回儿子的过程就显得越是艰难。

“两位来得可真快,”姬月神将两人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明艳的眸子此时显得犀利无比盯着两个人,古画有一种快要被看透的古怪感觉,事实上,一个人的眼光是绝对不可能看透另一个人的。“白寅,古画。”她清楚的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看来,她已经让人打探得相当的清楚。

“正是,”白寅微微点头,“姬教主,白氏夫妇依约前来,还望姬教主履行承诺,归还犬子。”他目光依旧如水,淡淡的,却似缠人极了,让人一时半刻无法摆脱。

姬月神蓦然回身,如古画一样颜色的红衣飞扬,她坐回教主之座,媚眼如丝,伸出纤手,十指指甲上的红色蔻丹格外的刺目,她伸手轻掩唇,状似娇羞,“白公子可真会说笑话,本座昨日向君无夜所言是会考虑将孩子还给你们,可不曾提过,一定会还给你们,看来君无夜也不过如此,连传个话也能出了差错。”

她再怎么耻笑君无夜都没有关系,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必定要夺回玄儿。

“姬教主既然要白氏夫妇前来才肯归还犬儿,如今,白氏夫妇已然依约前来,姬教主还有什么条件才肯归还。”

“白公子果真是个爽快的人,本座甚是喜欢,”姬月神也不装傻,继续盯着白寅和古画,“本座要试试两位的功力如何,你们谁先上。”

试功力?

是想吸了他们的功力吧。

姬教主是个女的,练就的必定是采阳补阴之功,古画立刻挡在了白寅的身前,他若先一步试武,万一一个不小心着了姬教主的道,被她吸了功力,他们就更加没有胜算可言了。

她不能让白寅出意外。

“姬教主想要试,就试我吧,”她目光不离姬月神身后的教众,“不过可能会让姬教主失望,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会半点武功。”

闻言,姬月神扬唇。

神情是饶富兴致的。

“你叫古画,”她唇扬起,“尚不是白寅之妻,只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丫头,你替他生了个儿子,他却不想扶正为妻,这样的男人,你还跟在他身边做什么,来我射月神教,以你的能耐,本座可以让你坐上副教主之位。”

什么?

古画听得有点迷糊,他们谈的是试武而已,为何这位教主的思绪可以跳跃得这么快。

“这跟他扶不扶正我没有关系,就算我是他的妾室,哪怕只是个通房,也不妨碍我与他的确是生下一子,而如今,此子正落于教主之手,为人父母自然是量忧他的安危,还请教主体谅为人母的一番心思,将玄儿还给我。”

“只要你加入射月神教,本座自然会把你的儿子还给你。”姬月神还真是越发的感兴趣。

在得到这个孩子之后,她已立刻让人打探清楚,白家倒没有什么可疑的,真正可疑之处,正是此女身上。

若是,她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这个答案也必定是在此女手上。

“古画无德无能,承蒙教主错爱,古画只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她一点都不想加入射月神教。

这位教主是拿他们玩乐吧。

“姬教主,你提的要求,白氏夫妇无法满足。”

真是无趣。

姬月神一指绕着长发,绕啊绕的。

“本座释出善意,为何你们不好好接着,”如此让人下不了台,当真合适吗?“你们的儿子,我会归还给你们,既然你们无法答应本座刚才提出的条件,那就接受下一个条件吧,古画留下,白寅可以自行离去。”

“不,”白寅黑眸微眯,“姬教主,贵教教众从古画手中抢走玄儿,白秀山庄暂且不加以追究,只希望姬教主是个明事理的人,将玄儿归还我们夫妇,一切也就做罢,如若不然——。”

“又当如何。”姬月神的脸上满是兴味。

“如若不然,白寅来了,就没有打算空手而回。”

“哦,”姬月神脸上的兴味更加,“你当如何,是想以一己之身硬闯我射月神教。”她摆正娇躯,站了起来,“白二爷,你也未免太小瞧我射月神教,”姬月神眸中完全是不可一世,射月神教是她一手创建,教中人有几分能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前段时间不过是派了区区几人就把中原武人扰得晕头转向的,虽然折了个野道,却是小事一件,射月神教内有千百个野道不止,一个白寅再厉害,入了射月神教的地盘,也别想轻巧的离开。“本座想要让她留下,她就得留下。”话落,素手成爪,猝不及防的朝着古画伸出。

白寅身形抖转,立刻护在古画身前。

“二爷,让开。”古画娇喝一声,她还真的一点都不怕姬教主的魔爪向她伸来,就怕不伸过来。

白寅会意,却仍未让开。

就算知道她身上藏有无数毒药,寻常人不能近身,一旦近身,必定未先讨到便宜便先着了她的道。

可眼前之人,并非常人。

是以邪为名的射月神教教主。

姬月神的来历,至今未有人得知。

她太过神秘,又练得邪术,此邪术虽是域外已有名闻的邪术,可让姬月神一个查不清底细的人发扬光大。

“姬教主,这是何意。”言谈间,白寅与姬月神已经交手不下几十招。

姬月神身躯回转,又回到她的教主之座上。

“没想到白公子的身手果真是比传闻还要胜上几分,本座倒是小瞧了,丫头你倒是有些福气,这男人肯如此护着你也算少有。”姬月神语气中是满满对白寅的称赞。“不过,这并不能改变本座的主意,想要得回儿子,丫头必须留在射月神教。”

她的执意,让人不解。

古画犹为不解。

“如果教主要古画留下是为了解叶副教主之毒,教主大可放心,古画已经将解药交给叶副教主,只要叶副教主按时服用,古画保证他的毒能解。”

叶副教主——

姬月神眼中一抹了然,仿若此时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她早就忘了叶天啸这回事。

“你这丫头还善使毒,本座倒是疏忽了,你的确是让本座越来越惊喜了。”姬月神眼里散发出的光芒让古画从后背一直凉到了头顶,被这样一个女魔头看中,她一点也不觉得欣喜,相反,她实在是难以接受,如果不是因为三重天之事才盯上她的,又会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她自认与射月神教并无太大的源缘。

不过是之前倒霉的遇上一个野道罢了。

野道的死,那也是他自寻死路啊。

以他练武的样式,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的。

没有人愿意放过他。

她当然也不愿意。

有些人,就该死!

“白寅,你的女人,本座要定了。”姬月神仰天妖笑,声响震天,不一会,立刻有大批的射月神教教众蜂涌而入。

“二爷,你去救玄儿,我能保护自己。”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代表他们越来越没有胜算,若是此时不行动,还待何时,白寅会意,立刻飞身抓住姬月神身后的教众,一把夺回对方手中所抱的孩子。

古画一甩长袖,一阵冷笑。

“姬教主最清楚我善使毒,我下在叶副教主身上的三重天,连教主都没有办法解,教主有本事压得住叶副教主身上的毒,我就不信你有本事压得住这里所有的人毒。”

此言一出,围着她的一圈人立刻连退三步。

三重天的毒他们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

连教主都压不住的毒必定是无比厉害的毒物,且,她早就在叶副教主的身上下了毒,这番厉害,还是避着些的为妥。

“画儿,不是玄儿。”白寅大怒,捞回手中的娃儿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另一个小男孩。

奸计得逞,姬月神又是一阵大笑。

“白寅,你的儿子如今可是本座的关门弟子,除非本座当真要放人,否则,只有射月神教破除之日,才是他离开之时。”现在想要带走人,只是白想。

“欺人太甚,”白寅也顾不得礼仪,风度,此时也不需要礼仪风度,他直接攻向姬月神,古画也不客气的将身上带来的毒,投投投——

白寅对阵姬月神,而射月神教的教众完全近不了古画的身,有的中了毒已经躺平在地上,等着解药救命,有的则还能继续站着,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以攻向她。

可见,这一次攻过来的只是些普通教众罢了,并没有像叶天啸一样的人物存在。

“你们若是再动手,本座可不敢保证你们儿子的安危。”

此话一出,白寅和古画不得不停手。

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去在乎,但是,他们不得不在乎玄儿的性命,那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他们舍命都想护着的。

古画死死的盯着姬月神。

好,既然姬月神想她留下,她留下便是,只要让她一逮到机会,她一定会要了姬月神的性命。

心思流转,转眼间,已经下定心思。

她走向白寅,伸手抚上他的脸。

“二爷,”

“你想做什么?”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准。”

“二爷准不准的,古画都是要去做的,”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还有什么理由不达成目的,如果今日是为了别的事来,她什么都可以依着他,唯独玄儿不成。

“画儿,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玄儿。”他不允她以身试险。

古画摇头,入射月神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姬月神的意图已经表明得很明白,若不依着她,后果会很严重,而那样的后果,并不是他们所乐见的。

“二爷,不管她因为何种理由想要让我留下,我留下便是,为了玄儿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不准你犯傻。”他打断她未说完的话,“玄儿,我一定会救回来。”他向她保证。

“我知道你能。”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能耐,可是,他们要面对的是姬月神这样的变态啊,谁知道她还会开出什么样的要求来,谁知道她还会想着什么样的法子来捉弄他们,“玄儿不能等。”

“我与你一同留下。”他绝不会让她一人留下。

谁知,白寅的话才落,姬月神就开口了,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白公子,本座可不要你,只要她。”

她也是择人的。

不是谁都要。

瞧瞧她射月神教挑选的教众,全都是与众不同的,白寅留下来,对她没什么用处,“你若想活着就速速离开,你若不想走,我教中倒有不少的女教众对你必定是万分感兴趣。”

至于是感什么兴趣,听者,心里明如境。

他身上的功力,他身上的阳气,可是相当吸引人的。

若是吸食了他身上的功力,可是能速成,立刻提高功力几十年,想想都是一桩美得不像话的事,纵使他再危险,如此大的诱惑摆在眼前,莫不想上前尝试尝试。

就算落败了,也无妨。

“二爷,你快走吧。”她不希望他有事。

他怎么可能离开,他的女人和孩子都落入射月神教的手上,他若是再离开,还算个人吗?

“我不走。”

“二爷,你要信我。”明眸直勾勾的对上他的黑眸,清丽的小脸上尽是倔强与固执,白寅深吸一口气,他知她是个好强的人,也知她说出的话必定要去做,之前三番两次的想要离开他,她也确实做到了,她三番两次的离开了他,这一回,他唯有再信她一次,“好,我信你。”

古画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提心他会与她一样固执的要留下来,两个人留下来对谁都没有好处,还不如让他先离开,出去再做步署,姬月神现在对她感兴趣,是绝对不可能在兴致消失之前杀了她的。

而且,姬月神更是以不知什么理由收了玄儿做关门弟子。

一个小破孩能看出什么潜质——

一个念头闪过,古画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千万别是她想得那样。

“教主,我愿意留下来,但是,我要亲自送他离开,确保他安全离开射月神教。”她提出要求。

姬月神袖手一挥,立刻应允。

“允了。”

古画依在白寅的身边,虽说是由她一路亲自送白寅离开,但是,身后还是跟着一众射月神教的教众,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别人盯着听着。

她什么也没说,她相信他明白的。

临至出口,他猛然将她纳入怀中。

“画儿,你要保证自己好好的。”

“我保证,”听着他的心跳,她轻声道,她相信他能听到,“我们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他缓缓松开她,以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别逞强,一切还有我,必要之时,保证你自己一人全身而退。”

她点头,不想他担忧。

古画目送白寅离开,确定他真的平安离开了射月神教,只要一出了射月神教,外面是他的人,与他们会合,他便不可能有问题的。

她随教众返回大殿,姬月神还在。

她小脸表情淡淡的,没有大起大落的,因知道就算大起大落也没有用,只怕会引起这位变态的教主更深一层的兴致,她可真的一点也不想让她感兴趣。

那绝对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教主,我有一事相求。”

“说。”

“既然我已经留下来,也仅有我一人,”扫了地上躺了一地的人,眼中并无同情怜悯,“我要见我儿子。”

“你没有资格与本座谈条件。”姬月神的神情之中,看不起来是喜是怒,她的眼里也并没有地上躺着的教中,中毒者毒发这时的哀嚎,已经有人因为救治不已,口吐白沫。

古画身上带着的毒,可不都是性情温和的迷药,麻药,那都是可以瞬间毒死人的毒药,她可以确保躺在大殿上已经中毒者,起码有六成,是会立刻身亡的,那些躺平在地,一动不动的,是早早的被召去见了阎王。

“教主若是不同意,古画也没有办法,不过,教主当真一点也不心疼你这些下属,只要教主肯让我见见我儿子,我愿意交出解药,救这些人一命”她以此为要求。

“他们的死活,本座何需担忧。”姬月神的眼中,没有半点感情,射月神教是她一手创办,但是,射月神教的教众在她的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古画算是看出来了,拿教众来威胁她显然是找错了法子,好,她改一改,拿自己来威胁她。

姬月神对她很感兴趣。

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掩视。

所以——

古画愿意冒险一试。

“若是教主不愿意把玄儿交给我,我立刻服毒死在教主面前。”她从袖兜里掏出一瓶毒药,从药瓶中拿出一粒药丸,准确的丢入口中,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你自己想死,本座何苦拦你。”姬月神不为所动。

“所以,教主并不在意古画身上的秘密。”她说。

姬月神目光一变,开口道,“你立刻服下解药,本座让你见你儿子。”

“多谢教主。”古画从善如流,立刻服下解药。

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根本就不需要服什么解药,她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能耐,之前也给古画这具躯体制了一颗,服了下去。

制作药丸的过程繁杂了些,接下来,她会制作更多的药丸,让身边的人服下,只不过,需要些时日罢了。

古画有些小心思,姬月神同样有。

她从来就不是好唬弄的。

姬月神根本就不管教众的死活,让人将那些躺平的,毒发的全数清理下去,让教中大夫解毒,若能解,是他们的命好,可以捡回小命一条,若是不能解,也只能怪他们福浅,怨不得人。

所有的人都散尽,大殿内,留下阵阵血腥味,大殿处于地底下,原本通风就不比地面上的屋子,加上大殿结构特殊,这股血腥之味的确是难闻了些。

不过,姬月神神情一点未变,身处这样的环境,她是再适应不过的。

没有了外人的干扰,姬月神开始上前打量古画,她伸手碰触古画,古画未动,由着她碰,她身上的红衣,是浸了毒的,不管谁碰,无论对方的功力有多深,都会受到毒物的影响。

除非,事先服下解药。

她不信姬月神事先已经服下了解药。

她等着姬月神的毒发。

可——

现实让她失望了,姬月神并没有毒发,她继续安然的盯着她,“本座知道你是白秀山庄白寅的女人,年幼时被卖进白家,已经在白家为奴多年,本座要问你,在卖到白家之前,你是何出身。”

一个奴才的身世并不会引来太多的注意,白秀山庄内也没有过多的记录,只是记录了她是何地人士,几岁,姓甚名谁,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再多的消息便追寻不到。

时间太急了些,姬月神让人查探的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回报。

现在,她要查的人就在她的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方便的。

古画内心感觉很怪异,为什么堂堂一个教主尽然对她的身世如此的感兴趣。

“教主既然知道我仅是白家的一个不起眼的丫头,必定是家中无人才会卖身为奴,否则,谁会舍了自己的家。”她也不知道古画还有什么亲人在,之前的记忆毕竟太过久远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知道古画的出身就是个普通平常的人家,生活太过困苦,家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最终她也仅能以卖身为奴活着。

若不是卖身为奴进了白秀山庄,今时今日,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乞讨,抑或是在哪家花楼里过着送往迎新的生活。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只能证明古画的前半生过得并不如意。

而她的后半生,才要开始——

“凤九,凤九又是有何身世。”姬月神继续追问。

古画一震。

随即想想,她不该感到意外的,这种事,叶天啸告之姬月神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叶天啸早就怀疑她,加上她在他身上下的三重天。

“凤九也是个孤儿,更可怜,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若不是孤苦无依,岂会被叶天啸收归万凤楼,最终为他挡了劫。”

她冷哼。

姬月神陷入沉思,好半晌只顾着她自己走来走去,古画都以为她快要睡着了,终于,她有了反应。

“你可曾听说过诡族。”

古画又是一震。

姬月神为什么会提及诡族,又是叶天啸说的?

叶天啸是个长舌妇吗?心里装不得一点秘密,什么事都告诉给教主。

她摇头,“不,我不曾听说过诡族。”

她只是个普通人。

姬月神媚眼一眯,显然并不相信古画所说,她慢悠悠的回到她的教主之座上,“古画,你别想蒙骗本座,本座对你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你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本身就是个诡异的存在,而今,你还想告诉本座,你不知诡族,若不知诡族,你又是哪来的能耐死而复生。”

“谁说我是死而复生的,”古画淡定的否认,“教主,这世间没有人可以死而复生,凤九是死了,死就是死了,这世间永远都不会再有凤九的存在,我是古画,只会是古画,诡族之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过是无稽之谈,我不信这世间有如此诡异的存在。”

她的确不了解诡族。

这世间,又有多少人真正的了解诡族。

诡族早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

“你以为,本座是一时兴起才收你儿子为关门弟子吗?”突然,姬月神道,她的目光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古画有些紧张,紧张到口干舌燥起来,她开始有些烦燥。

“为什么?难道不就是一时兴起吗?”她强装镇定,“否则,以教主一教之主,岂会收一个小娃儿为徒,他还什么都不懂,尚需教养好些年才能承教。”

“哈哈哈——,”姬月神大笑,“古画,白清玄虽是你子,你却不甚了解,他身上的异能是与生俱来的,本座活在世间几十年,不曾见过他这样强大的本能,以往仅有诡族族长才有此能耐,此子必定承袭了诡族的血脉,本座绝对不会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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