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第三天,她被带出地牢,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眼,突来的亮光,让她很不适应。
冷翠兴高采烈的来迎接她,还不忘叽叽喳喳的说着某个人的好话,“古画,我就跟你说了嘛,二爷绝对不是个无情的人,瞧,他一回来就让人把你放出来,你是他儿子的娘亲呢,这层身份现在也只有你有啊,”想想都觉得有些骄傲。
二爷是个伟岸的人,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女人和孩子受苦的。
古画虽然不是二爷的妻子,可也是二爷目前唯一一个摆在众人面前的女人呢。
“玄儿呢?”
“玄儿?”冷翠不解得眨巴着眼,“是谁?”
“我儿子,”她才不管那个白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迫切想知道儿子在哪,她好抱着儿子走人。
“哦,”冷翠恍然大悟,“你给孩子起好了名字,是叫白玄吗?这个名字很好听,可是——,”只怕庄主和夫人早就让人取好了名,不允许让孩子的母亲赐名吧。
“不叫白玄,叫古清墨,玄儿是他的小名,”她跟着冷翠走,冷翠带着她去的地方不是红梨园,此时,她们自然是不会回红梨园的,白二爷央求夫人将她放出来,而白夫人是绝对不想弄僵与儿子之间的关系,她顺应了白寅的要求,让人把古画从牢里带出来。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去雪月阁。”冷翠才想起来夫人的交代,“夫人要见你。”
白夫人所居的雪月阁起码比红梨园大上十倍,院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草,院中央还挖了个小形的池塘,池塘里种着莲花,养着鱼儿。
无事之时可以赏赏花,观观鱼,的确是富贵人家的生活。
此时雪月阁里除了白夫人与她的心腹在,没有其余闲杂人,见了古画,白夫人的脸色并不好,她厌恶古画,厌恶的不想摆出虚假的表情来。
“夫人,奴婢带古画来了。”冷翠说完,退到一边去。
白夫人打量着古画,对一个刚生完孩子就被扔进牢里的人来说她的气色未免好了些,她原以为她会看到一个憔悴,苍白又虚弱的女人。
古画只是稍微憔悴了点罢了,面色还是挺红润的,而且,一点也不虚弱。
“古画,寅儿看在你为他生下儿子的份上,并不希望看到你身陷牢狱,今天会放你出来是看在寅儿的面上,你别太得寸进尺——。”
白夫人是在警告她,眼下虽然白寅将她救出了地牢,并不代表着她就永远的可以不进地牢,只要她敢大着胆子,再一次惹火白夫人,她还是一样可以将她关进地牢,甚至将她送往比地牢更加黑暗可怕的地方。
这是恐吓,古画一点也不怕。
白夫人无非是想让她在白寅的面前识相一点,别破坏了他们母子的关系,真是可笑,她想要维护与儿子之间的亲子关系,就完全罔顾别人的母子关系吗?
她与玄儿一出生就被迫分开,她的孩子甚至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奶,这样狠心的人,配拥有完美的亲子关系吗?
出了雪月阁,她被带到了白寅的居所“明楼”,其实原本是叫日月楼的,后来被白寅改成明楼,明楼离白夫人所居的雪月阁倒是不远,一会便到了。
她肚子饿了,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进食,这会肚子不但饿得咕咕叫,而且,还出现了头昏眼花的现像,有人带她进了明楼。
明楼她是熟悉的,之前古画在明楼里已经当了几年差,白寅在的日子,她需要照顾白寅的饮食起居,一大早就要端着温热的水侍候主子洗漱,更衣,梳发,端茶倒水自然是少不了的,晚上要侍候他沐浴更衣,随叫随到——
她搬到红梨园前也是住在明楼,明楼有小侧室,是供下人居住,以便主子一声叫唤,立刻有人前去服侍,若她住到仆佣房那么远,就算白寅扯着大嗓门,她也未必听得到。
他们说,玄儿也在明楼!
想到玄儿,她就能够打起精神来,玄儿是她的精神支柱,且,她是否能安然的离开白秀山庄,也必须要靠她的玄儿了。
有玄儿的神奇力量,他们母子想要离开,应该不是难事。
明楼占地比雪月阁稍小一点点,庭院仍是很宽阔的,院里没有过多的花花草草,两侧分别劈出两块椭圆形的地来种了些竹子,入口两侧各有两株梅花,院里还有一张石桌与几方石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古画站在院里,领着她来的护卫入内禀报。
不一会,护卫领她入内。
屋子两面窗,一面门,采光非常得好,她一眼就看到她的儿子乖巧的睡在遥篮里,此时,眼睛是睁开的,她快步上前,伸手将儿子抱在怀里,暖暖的,软软的小身躯让她感动的几乎落出泪来。
老天,她真的好想怀里的小家伙。
“画儿,”
古画抬头,看向屋内唯二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怀中娃儿的父亲,她一直知道白寅是个高大挺拔,伟岸得有如天神一般的男人。
白寅在之前的古画心目当中,就是高高在上,无法触碰的神衹。
现在的古画,这是第一次见到白寅,白寅长得很高,身材修长挺拔,面目更是俊朗得炫目,剑眉星目,薄唇轻启,修长的手,朝她伸了过来。
他说,“辛苦你了,画儿。”
辛苦?这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他以为他此时轻声细语的表现出他的温柔她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忘了他之前的不负责任了吗?等等,好奇怪,为什么她越看他越觉得有些眼熟呢,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除了在白秀山庄之外的何处,她见过他。
她一定曾经见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