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之和赵北宵“针锋相对”之后,房里突然静下来了。姜梨等了许久,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走。
“阿梨,醒了就起来”,沈晏之必须问清楚。阿梨到底认不认识赵北宵?他俩是吵完了,可眼神一直互视,谁也不让谁。还有……他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如此不要脸。这个人还是瑞王世子赵北宵。
殊不知,沈晏之觉得对方不要脸时。赵北宵越觉得沈晏之是他见过脸皮最厚的男人。他已经明说了,还装蒜。
姜梨知装不下去了。假意刚刚醒过来,撑着身体起来,手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假装很虚弱,随时可能要晕过去。
“阿梨”
“我……可能……要咳血了”,两道视线,太可怕了。她想再晕过去。你们有仇的话,就到外面去。在这里,让她提心吊胆。
“阿梨,云笙说你没有受伤,你是饿了”
姜梨老脸一红,手移到肚子。“放错了。我肚子疼,还觉得头晕……我要晕了”
赵北宵忽然把剑拔出来,放在她面前。姜梨立刻坐正。
“又有精神了?”
姜梨猛地点头。然后往沈晏之那边偷偷移屁股。
“沈大哥,世子来干什么?”,姜梨压低声音,又是拉着沈晏之的袖子。沈晏之在,赵北宵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
“阿梨,有一件事正要问你……”
“沈大哥,我饿……”,不想面对赵北宵。
“阿梨,乖。你老老实实回答完,我便带你去乐胥楼……”
“那你问……”,表情如此凝重。莫不是……
“阿梨,可认识赵世子?”
姜梨又猛地摇头。她不认识……
“以前可认识?”
“沈大哥……”
赵北宵突然往床尾靠。叹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鹜顿时消失。
“我当年受伤,住在暮西村一段时间。收了跟没有心没肺的小丫头为徒弟。后来皇命难违,我不得不告别而辞。当年,那个小姑娘躲在梨花树后,一脸羡慕。后来又求着教她功夫。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想到小丫头长大了之后,不认师傅了。罢了,早知她是头小白眼狼,当初就不能心软……”
姜梨听完,睁大眼睛。继而下床,来回打量了赵北宵几眼。这张脸与记忆中的脸……好像重合了。
“你……你是小师傅?”
赵北宵点头。
“你确定?”
“你小时候可是眼巴巴躲在梨花树后偷看了好几天。你为了让我教你功夫,拍马屁,送糕点……都用上了”
“可惜……教了那么久的徒弟,只会三脚猫功夫”
“小师傅”
“阿梨”,沈晏之把她拉回来,“你确定他是你所认识之人?”
赵北宵在此时把袖子挽起,上面有一道伤口,“这是小梨子当年留下的。你说……小姑娘才学几天功夫,就敢上山猎野猪,不仅没猎到住,差点把小师傅的命搭上了”
姜梨……呵呵……这事挺愧疚的。后来她想对小师傅好,小师傅又了。
“沈大哥,是小师傅”,记忆重合,赵北宵就是小师傅了。姜梨兴奋极了。
“小师傅,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师傅没有办法。当年必须离开,否则……暮西村就有危险了”,赵北宵起身,在姜梨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沈晏之看得格外刺眼。有意无意挡在姜梨面前。就算是小师傅,那又如何?他和阿梨早已经心意相通。
“阿梨,你不是饿了?我已经让人在乐胥楼备下了酒席”
“那……小师傅,咱们先去吃饭,再叙旧”
“也好”
赵北宵经过沈晏之身边时,以两人只听到的声音道,“沈晏之,慌了?”,沈晏之本来就是后者。
态度极为嚣张跋扈。沈晏之不怒反笑。他的度量不仅如此,他相信阿梨。
“小梨子,等等师傅……”
林云笙从走廊过来,伸了脖子出去去看。“这就认亲上了?晏之,你可要努力。瑞王世子可不是简单人物。凭他和姜梨的交情,恐怕……”
“你要知道,小姑娘……”
“我相信阿梨”,沈晏之手一甩,跟了上去。
几人刚到门口,范清越就冲了过来。
“姜梨,我们赶紧走……”
“为何?”,她饿了。“我要去吃饭……”
“你是猪?我告诉,院长发现我们不在了。我们等下要是不出现在她面前。这分就扣完了。你想不想参加春闱?”
“想。可是我……饿得要晕了”,头晕眼花。
范清越不知从哪里拿出个馒头,往她嘴里塞就把她拉走了。
“这个臭小子……”
“瑞王世子知道?”
“本世子若是替你们隐瞒。你们现在早就完了。不过,本世子可没兴趣参和你们的事”,赵北宵明确了,别拉他下水。否则……
晋王,燕王,首辅三足鼎立。谁当皇帝都不关他的事。他找到了小徒弟,只想好好对她。
“世子可是为了阿梨?”
“对,我知道沈公子站在哪边。沈公子就此放手,我可以协助你”
“不可能”
“沈公子,我与梨儿早就认识,我们之间有师徒缘分,将来也不是不可能转为夫妻缘分。我回来了,梨儿应由我保护。而你……本世子倒是认识了不少名门贵女,可介绍于沈公子,保证门当户对,男才女貌。若是不满意,本世子在扬州那边呆了一段时间,那边的瘦马也不错……”
“多谢世子。不过……名门贵女,扬州瘦马还是留给世子慢慢享受。阿梨是我的,你夺不走……”
“那就拭目以待”,两人头一扭,往相反的方向去。
林云笙倚靠在门上,两眼看好戏。当初姜梨可谓是小邋遢一枚。后来人变优秀了,沈夫人改变了主意,情敌也出来了。
土瓦来朝,情敌来袭。沈晏之可有得忙了。
沈晏之回到沈府。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气?赵北宵是铁了心要抢阿梨。若不是阿梨嗨呀春熙院,他舍了第一公子的名声,用尽各种手段,也要把阿梨娶回来。为了阿梨,他忍下了。可如今赵北宵如此放扬,那他也没有必要故意君子颜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