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贵妃的号召力,春熙花会筹集的款项很快到了。梁州的天气,越来越冷。春熙院到来时,不少人缩卷在路边,保全取暖,瘦骨嶙峋,场面一度让人很动容。可想而知,大寒时,他们难以度过整个冬天。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越往里走,苏禾儿越不愿意了,她的鞋子都脏了。
“院长,我肚子疼……”
苏禾儿以“肚子疼”为由,回去了。她的那几个拥趸,也各自以各种理由回去了。苏院长与其他先生纷纷摇头。女官果然是百里挑一。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了。有些人怕吃苦,将来呢?女官可不比这简单。
“孩子,别离开娘”
从各个地方来难民,不敢上繁华的大街乞讨,因为有官府阻拦。梁州特意画出一小块地方,让难民住在这里。
往里面走,顷刻间,大家仿佛沉浸在压抑,悲伤的氛围。几个房子,不,几根木头搁起来,上面铺了些草,底下全是老人和小孩。眼溜溜地看着她们。
“孩子,你走了,娘怎么办?”,不断有哭声传来。
“阿辞,我们过去看看……”,看来这里不安全。
一位夫人抱着小孩。泣不成声,眼中哭得红肿。
“大嫂,这位是大夫,我们帮你看看……”
小孩子已经接近昏迷。应该是吐过。
“可我……没有钱……”,妇人难过低下头。没有钱,孩子看不了大夫,耽误成这样。都是她没用……
“放心,我们不收钱……”
虞兮辞把了一会儿脉,摇头,“我自以为医书很不错,结果……还是不行”,现实“啪啪”打脸。她自小跟了大夫学习,后来又跟林云笙学,可医术学无止境,不可一蹴而就。她看不出……
“阿辞,别灰心。不是有林大哥。你去见林大哥过来,我看这里的小孩子,症状都一样”
“我……”
“阿辞,病人面前,没有顾忌……”,林大哥那么喜欢她。可阿辞回来就开始有意无意躲着了。
望着虞兮辞远去的背影,姜梨叹了一口气。
“林大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眼看着难民无精打采,貌似见到来人,只把头探出来看了一下,然后就走了。或许,他们已经失望太多了。
“院长”
苏院长看着脏乱的地方,无从下手。
“姜梨,你有什么建议?”
“院长倒有一个”,贵妃虽说让春熙院来负责,实际上是晏看姜梨的能力。而春熙院只是辅佐。
“你说……”
“院长,我看了账本。贵妃加上各位夫人的银两,共有三万两了。在加上我在花会得的首饰,还有端和郡主的首饰银两,也有八千了。那总共就是三万八千两了”,好大的数目。
“姜梨,忘了告诉你。我昨天接到了乐安公主的一万两,总共四万八千两才对”
乐安公主的一万两?姜梨往赵小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赵小安对她努嘴。她出的肯定比所有人都高。
“先生,既然我们手上有四万八千两。那么我们必须做好账本。我是打算,现在先支出一部分给小孩子看病买药,一部分买粮食,一部分买布匹,剩下大头,留着搭大棚。等大棚建造,咱们按户分”,梁州不仅有难民,还有原本祖祖辈辈就生活在梁州的百姓。他们因各种原因沦落贫困,无家可归。这帮人,也不能忘了。
要搭房子,没有十万两以上,那是不可能。但是可以搭艰固棚子,足够抵御寒冷。
“不过,搭棚子给他们,要用双手换来。不然,他们会以为是理所当然”,贵妃只不过提供了一次筹钱的机会,如何运作,如何把钱运用得当,全在她和春熙院。
“姜梨,你打算……”,苏院长不解。她已经得贵妃嘱咐,她只负责协助。同时观察春熙院是否有适合的苗子。
“院长,让他们用劳力来换。换棚子,换米,换布匹”
“大都老弱病残”,苏院长不认为可行。
“院长,干不了活的那些,才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方。我走了一款,有六七成的人是有劳力的。他们不是不干活,而是没有活干。干不了活的人,家中有没有劳力的,我们免费给。院长,这样也算省下一些开支来支援更多的人”
“好”
待她向贵妃禀告之后,便可开工。
“姜梨,你回去之后尽快拟出一份计划。贵妃不允许拖得太久”,最迟一个月内完成……
“院长,回去之后,我就把图纸画出来。当务之急是看那些小孩为何走不得路,浑身无力”
“可清大夫了?”
“请了。院长,这件事就交给我们”
“好,万事小心。接下来,还有更多事等着我们”,与国子监的交流。
林云笙没多久就来了。别人找他,他不舒心不顺眼,绝不来。可虞兮辞就不同了。
瞧瞧林云笙的眉眼,就知道他有多春风得意了。让姜梨意外的是,沈晏之夜跟着来了,还有安砚。姜梨一激动,虽知沈晏之来了,眼神就没瞧过她,可她还是有意无意靠进去了。她伤了沈大哥的心,理应由她抚平。
她越靠近安砚就故意挡在前面。
“安砚”,姜梨小心低咬。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她往哪,安砚就往哪。
安砚仿佛没看到,在姜梨再次靠近时,屁股一扭,把姜梨撞倒了。然后装作很惊讶。
“姜梨,以后多吃点。这里风大……”
姜梨起身。臭小子……姜梨直接把人推开。
“你闪开,我是看林大哥把脉。本姑娘负责开发这里,这里的一举一动,一草一木,都必须经过我……”
“你凭什么?”
“凭贵妃恩准。安砚,你要是阻碍我办公,姐削了你”,眼神威胁。
安砚委屈,“你明明是垂涎公子……”
沈晏之视而不见,走了。姜梨挥起拳头威胁。下次再敢坏她好事,下次得收拾他。
姜梨不死心,又追了上去。
“沈大哥,你也来……”
“我们认识?”
姜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怎么意思?嫌弃她到这个份上了?
我们认识?
不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