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过了一天之后,小角竟能起来,还喝了一碗葛根粥,精神变好,小脸开始变得粉扑。话也就开始变多。
三个姑娘刚着锄头又开始去挖道了。这三天是没有下雨了,可喜鹊村的水没有一点儿消退的意思。
“阿辞,你真厉害。我听说这种病极难救……没想到,小角正在好转……”
“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救人”,她对医有兴趣,专门搜罗了很多书籍来看,甚至达到痴迷的境界,要不是父亲多阻拦,她也不会生了去春熙院的想法。
“可你的手法看着不像……”
“我专门找人学了穴位,又在自己身上插过针,所以……”,她才敢下手。但她给小角下针的时候,心里非常紧张,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要冲出去。生怕插错一针,小角就回不来了。
“阿梨,不仅人美心也善良……”,姜梨笑得眉眼弯弯。小角醒来之后欧叔对她们的态度较之前变化了许多。
虞兮辞握紧手。第一步,她已经迈了出去。她再也无需担心第二次了。
胖妞跟着笑,心有愧疚。她曾暗中骂虞兮辞是“蛇蝎美人”。蛇蝎美人怎么会跟她们来这种地方,还救了人?
“欧叔,在看什么?”,自从姜梨三人又去挖水道之后,欧叔就顺着那条小路盯了足足一个时辰。
“没什么……”,欧叔的心很乱。一个小姑娘的话,到底该不该相信?
这时候,小角爹扛了锄头出来,憨笑一声。然后摸后脑勺,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你上哪去?小角病还没好……”
“爹,小角有他娘在看着。我和小角娘商量好了。小角能死而复生,多亏了那几个姑娘。我们相信她们……”
“爹……”,小角爹顿了顿,“几个姑娘是个心善。带我们找到了葛根,又救了小角。又打算为我们引水……我跟小角娘想了想,就算不能把水引走,我也算是报答她们救了小角”
“爹,我去帮她们挖水道了”
小角爹闷声去找姜梨了。那个小姑娘说过,要想治水,得众人合力才行。
小角爹走后没多久,小南也摸头,“欧叔,我也没事。我去看小角爹……”
那么厉害的病都被她们救回来了。小南打算相信她们一次,不过是出点力气,成不成他都不过气。
陆续有人借口出去了。欧叔其实都知道,他们是去帮那几个姑娘挖水道了。
“爹”
小角娘把睡着的小角抱过来,“你得空?帮我看会儿小角……”
欧叔当下板起脸,“小角病成这样,你要去哪里?你是他娘……”
“爹,小角刚喝过药,到晚上才醒过来。我寻思着去跟小梨她们挖水道”,小角娘虽被欧叔给唬了,可她还是不回去,“爹,我相信那几个姑娘。要人命的病,她们都能救。说不定,她们能把水引走。我想回到山下,想回去种小麦。小角说,他想吃包子。爹,你就帮我看小角……能挖多少是多少……”
欧叔拒绝了,“你把小角给你娘带走”
刚开始来了一两个人,姜梨还当做是平常。但后来人越来越多,直到欧叔也来了。
“阿辞,有人帮我们了……”
“欧叔,你……”
欧叔扛了铁锤来。这是家中不多的工具,欧叔不轻易拿出来。
“不说了。一开始欧叔不信你们。欧叔认为你们几个姑娘没能耐,所以……”,他瞧不起人了,“后来……你找到了充饥的葛根,还救了小角。叔决定了,不管行不行,叔都帮你把水道挖了”
“欧叔,谢谢你”
“谢什么?你为喜鹊村着想,是我们不知死活了。大家伙,想回到山下种地,就加把劲干”
“好……”
他们在顺着山谷得地形挖了三天之后,终于挖出一条水道。
“欧叔,山谷的活就到这里。明日,我们去挖村口。虽然不完善,但是我们先把排出来,剩下我们再完善……”
“行,都听你”,欧叔觉得姜梨懂得挺多。充分利用山谷条件,省了他们不少力气。
到了晚上,在山上的妇女们煮了一大锅葛根粥,特别浓稠。这是欧叔专门交代的。他仿佛也看到了盼头,只要水退了,他们就可以回到山下种地了。何愁没有粮食吃?
山洞在,天已经笼罩下来。其他人都端碗喝粥,欧叔看着碗里的粥,又稠又粘,还有大块葛根。他却觉得恶心吃不下去。
“欧叔,你不吃?”
“吃……”
欧叔忍不住喝了一口,忽然觉得肚中翻滚。不仅把刚喝下去的粥吐了出来,还吐了酸黄水。
“欧叔”
欧叔虚弱躺在石壁上,头晕晕眼花。欧大娘也跟着差点晕了过去。
“老头子”
大家的目光看向虞兮辞。她不急,先把脉,才拿出银针。“欧叔劳累过度,我给他扎几针。在去熬药,明早便好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多久,一大锅熬好的草药,每人一碗。
姜梨怕苦。迟迟不敢下口。“阿辞,能不能不喝?”
“不行,大家都喝完了。这药能安神,解疲劳……”
“好吧”
姜梨喝到半,再也喝不下了。苦到她要吐出来了。虞兮辞赶紧捂住她的嘴巴。退到脖子眼的药又被姜梨咽了回去。
“阿辞,你太过分了”
第二日,大家全拿着家伙来到凹口。
原本姜梨是打算挖个洞,但是危险性太大了。不如等把水排完之后,她再带领大家在地下挖出一条水道。洪水再来通过水道排到山谷,再排到河中。
“欧叔,我挖这里。不用挖太宽。挖到与喜鹊村一样平……”
“行”,都干到半了,哪有放弃的道理。大家撸起袖子,挖土,挖石头。越往下砸,水从砸出的小口冒出来。等小口再次与积水相平,大家又再次砸。
三十几号人,凡是能动的,都过来帮忙了。
小口一天一天下降,水也一天比一天下降。喜鹊村的水排不出,全是因为地下没有通口,水排不出,最后变成积水。
“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搬下来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