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舟把她当成最看重的晚辈,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竭力帮助她,鼓励她不要被自己的『性』别束缚,被家庭帮助,勇敢地发挥自己的作用,耐心地听她一肚子的超前理论,始终如一地支持着她……
如果没有赵兰舟,就没有现在的她,没有长福市让人惊叹不已的成就。
于公,他是一个好领导,于私,他是一个好长辈。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走得这样匆忙,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先别顾着伤心,去陪陪史阿姨,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庄立军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刘好好,他们的心情同样悲痛,但谁都痛不过史红。
作为赵兰舟最看重的晚辈,刘好好必须要站出来,帮着大家处理善后事宜,连悲痛都是奢侈的。
史红弯着腰,捂着嘴崩溃痛哭,但是来的人大部分是男同志,一时间都不是那么方便上前劝慰,他们的孩子甚至都还在外地,来不及赶回来。
刘好好忍住悲戚,扶着史红在一边坐下。
史红拉着她的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好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我刚才『摸』他的脸还是热的!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啊!他临出门之前还说晚上没吃饱,让我给他备一碗面做夜宵,我面做好了,他却再也吃不上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刘好好竟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陪她流眼泪。
“我早就觉得他这段时间脸『色』不对劲,让保健医生每天按时给他量血压,他怎么就这么固执!不仅不量,还把人给赶走了,他如果每天花上一两分钟量个血压,坚持吃个『药』,又怎么会走得这么早?这病明明是可以控制的!”
“赵兰舟!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你就这么把我丢下来,算什么?”史红痛到了极致,失声大叫道。
刘好好想到前一段时间,看到赵兰舟的脸『色』不对,劝他注意血压,他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加心痛不已。
史红说的不错,赵兰舟得的不是什么绝症,如果他一开始用『药』物把血压控制住了,也不会突然脑梗离世。
结果由于他的大意和过度自信,造成了他过早离世,不仅扔下了史红一家人,还扔下了他最有感情的南省,刘好好和史红一样,都很难接受赵兰舟会突然去世。
他前不久还和她说,今后退休了要自己开车环游南省,现在高速公路还没建完,他就再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他连一句话都没留下来啊!”史红将刘好好的手攥得紧紧的。
赵兰舟是在开会的时候,突然觉得人非常不舒服,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倒下了。
工作人员把他送到医院去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和他一起开会的人,没有医生,没有做好第一时间的抢救工作,失去了抢救的最佳时刻,等到他们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早就已经人事不知,气若游丝了,医生们拼尽全力也没有把他救下来。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他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至于身后事,更是什么都没有交代。
被通知来见赵兰舟最后一面的,都是赵兰舟最亲近的人,个个面容哀戚。
“刘市长,兰舟书记这么一走……”说话的人语带哽咽,他们都算是赵兰舟的亲信,此刻的眼泪,一半是为赵兰舟流,一半是为了自己而流。
刘好好哀伤地点头,“兰舟书记走得太突然了,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相信。”
“是啊,他之前交待的工作,正有了起『色』,他就这么走了,换个领导,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谁都知道赵兰舟对刘好好偏心,如果不是赵兰舟,就算她把长福县做得再好,也不一定能够升得这么快,现在赵兰舟猝然离世,刘好好在南省的靠山轰然倒塌,别说她今后能不能再做出什么成就,就连h市市长的位子恐怕都要落空了。
“不管换了谁,咱们继续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刘好好的回答中规中矩,让不少人都大失所望。
赵兰舟走得十分突然,自觉是他一系的人个个脸『色』惶然,觉得前途未卜,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想要抱团取暖。
刘好好这个人却特别谨慎,从来不和谁结党抱团,虽然和赵兰舟关系好,但也不是和赵兰舟的所有亲信都关系很好的,她结交人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待人处事也有自己的原则,从来不会逾越那条界限,对别人伸过来的橄榄枝,只当作没看见。
她过去只是个小透明的时候,人家还不觉得有什么,随着她的官越来越大,人们就觉得她划下的那条界限,无形中给人以强烈的距离感,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什么事,在什么场合,她都不会说错话。
林明走了过来,拍了拍刘好好的肩膀。
“林市长,”刘好好立刻肃容道,即使林明早就不是市长了,但作为他仕途的最高峰,尊重他的人,还是习惯以此称呼他。
林明摆了摆手,“我早就不是什么市长了,你别这么叫了。兰舟书记虽然走得突然,但是工作还是要做下去的,你刚才说的很对,不管换了谁,继续做好自己的本分,尽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好,才能告慰兰舟书记的在天之灵。你要相信成绩是谁都无法掩盖的,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只要你把工作做好,大家都能看得见的。”
林明的话虽说是赞许、勉励,但是仔细琢磨下去,却意味深长,似乎在暗示着她什么。
刘好好苦笑,不论前路有多难,到了她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断地往前走,不断地往前冲了。
赵兰舟的猝然离世,让大家都感到措手不及,尤其是新任高官陈开进,他刚刚到这个位子上,资历经验都不足,本来有赵兰舟这个老同志和他搭档,互相支持,能够给他以很大的帮助,现在没有了赵兰舟,很多工作靠他一个人推动,觉得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