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勇源和刘玲确定了恋爱关系,不过两个人都比较害羞,没有告诉家里的人。
被香芹抖了出来,刘玲羞得不敢抬脸见人,段勇源是又气又急,忍不住埋怨香芹,“你说啥嘞!”
香芹压低声音,“我不是为你好,我是为刘玲好,你总不能委屈她,一直玩儿地下情吧!”
“地下情”虽然难听,却特别适合用来形容段勇源和刘玲现在的关系。
香芹和洪诚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段勇源和刘玲从来没有这样做。
即便俩人在同一个场合,也不好意思离得特别近。
段勇源不主动,他又不是吸铁石,总不能想着刘玲放开矜持靠近他吧。
一听段勇源有对象,窦氏比谁都高兴,隔着段勇源她推了一下香芹,“香芹,来来,咱俩换换位置,让我好好看看这闺女。”
香芹屁股纹丝不动,不情愿得撇了一下嘴,“你好好吃你的饭吧。”
又不是没见过!
当初刘玲跟着她爹到段家送谢礼的时候,可没少看窦氏的脸色。窦氏大概忘了这一出。
刘玲也不愿意跟窦氏坐一块儿,她搁桌子底下一直捞住香芹的衣摆。
窦氏可不知道“给脸要脸”是啥意思,她总觉得香芹拂了她的面子,搁这么多人跟前等于是打她的脸。
窦氏恼火了,“我是你姥儿,央活不懂你了是吧!”
香芹懒懒的看她一眼,眼中的蔑视显而易见。
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以前弄啥去了?窦氏没啥别的本事,也只能倚老卖老了!
何况她亲弟弟还搁这儿。她亲弟弟可是平县的副县长,谁不得看窦海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
窦海的官做的再大,也压不住段文的脾气。
好好的一顿饭,被窦氏搅得不愉快,段文后悔,就不该带窦氏和段秋萍娘俩儿出来。
段文脸红,有醉酒的缘故。也有情绪作祟。
他对段秋萍扬了一下手。“秋萍,带上你娘,你俩先走。”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赶上了一次这么好的聚餐,段秋萍没填饱肚子没吃过瘾,咋可能甘心就此打道回府?
她不由得埋怨窦氏,“娘。你就老老实实的坐下吃东西吧!”
窦氏不服气,用眼刀子狠狠地刮着香芹。
香芹不痛不痒。埋着头跟刘玲说着悄悄话。
刘玲对窦氏的印象特别的不好,可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
她小声问香芹,“等馆子弄好,你姥儿……勇子的奶奶会不会过来帮忙?”
香芹摇头。打消了她心中的不安,“不会,到时候就咱们几个。”
刘玲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察觉到薛丹凤一直盯着她猛打量,于是迎上薛丹凤的目光。腼腆的露齿一笑。
薛丹凤眼不错神,对刘玲目不转睛的样子让刘玲心里发毛。
刘玲蹲守觉得呼吸困难,干脆低下头,用脑袋顶住薛丹凤的视线。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敢抬眼,只好问香芹,“勇子他娘咋一直盯着我哦?”
香芹失笑,“你将来是她的儿媳妇,她还不得好好看看你?”
刘玲脸上绯红,羞怒的锤了她一下。
香芹一想到将来,就忍不住对刘玲心生同情。刘玲要是真进了段家的门,光窦氏一个人就够她受的。
至于刘玲能不能跟性子跟闷葫芦一样的薛丹凤处的来,香芹也不确定。算是给刘玲打防疫针,香芹尽量帮着薛丹凤说好话。
“我这个妗子啥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你跟她说话她不吭气儿,别以为她是懒得理你,其实你的话她能听到心里去。我妗子一个人把我勇子哥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
刘玲默默的记下了,想起窦氏先前说过的话,不由得好奇起来,“你有几个妗子?”
“俩,我二舅、二妗子跟我姥爷他们分家嘞,我大妗子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以后你也别理他们。”香芹凑近了刘玲,用只有她们俩能听的清的声音接着说,“我姥爷跟我姥儿一共仨孩子,就养出我大舅那么一个好的,我娘跟我二舅他们那一家都不是啥好东西。”
俩小姐妹互咬耳朵,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田缠着窦海说大儿子工作的事情,窦海明显不耐烦,扭着脸跟段文说着家常,故意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没有去理会老田。
老田见缝插针,逮着机会搭腔几句。
窦海不胜其烦,借口有事,要先走一步。
老田站起来的速度比他还快,还特别的殷勤,“大兄弟,我送送你!”
“不用嘞不用嘞!”窦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按着老田的肩膀,将老田按坐下来,“你坐那儿吃吧,这顿饭就是请你的,你可不能缺席!”
窦海使劲儿往老田脸上贴金,“我就是抽着工夫,顺便来看看。老田啊,你要是吃不好,那有可多人不高兴啊!”
老田急得脸跟猴屁股一个颜色,“我……我这不是还有事儿要跟你商量么……”
“你有啥事儿,跟这几个小的说,他们能帮你肯定帮你——”窦海看了一眼表,“哎哟”了一声,“时候不早嘞,我先走嘞,你们慢慢吃!”
窦海对一桌子人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自己给自己打脸,老田再蠢也看的出来,窦海就不稀罕交他这个朋友!
段武端着酒杯为老田打着圆场,“贵人事忙、贵人事忙,咱俩来喝一口。”
没交到窦海这个朋友,跟这些人在一块儿,就等于是攀上了关系,老田心里安慰了许多,脸色渐渐缓好,跟段武推杯换盏起来,喝的老脸通红。
段武喝上了头,变得话多起来,他拍着段祥肥硕的膀子,埋怨起来,“你看看你看看,连勇子都有对象嘞,我这辈子是不是没希望抱孙子嘞?”
段祥倒是想找个对象,也得有人看上他呀。就他这么胖这么壮,到了人家姑娘跟前,还不得把人家吓跑?
他做梦都想娶媳妇儿,好不好!
自己家的事儿自己操心,段祥的终身大事,一直都是段武心头的一根刺。段祥一天不结婚,他心上的这根刺就拔不掉。他就得忍受这根刺的折磨。
“香芹跟勇子,他俩都比你小哦,香芹要不是年纪赶不上,她现在恐怕都跟洪诚结婚嘞!勇子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你还不赶紧争口囊气!”
段武只能化悲愤为酒量。
段祥看他喝酒不要命,无奈的劝道:“你少喝点儿吧!”
同是单身汉的田野十分能理解段祥的心情,“咱们都还年轻,总能碰着适合自己的。”
老田学着段武跟段祥父子俩互动的情形,也拍着自己儿子的膀子,“我家的这个不也是一个人啊!”
段武打量着田野,总觉得田野的存在就是对他的打击。
田野跟段祥能一样吗?
他儿子就是个胖球好吗!
“你儿子斯斯文文,不愁找对象。我儿子相了好几回亲,没有一个姑娘看上他!”段武都要哭了。
把这种丑事儿揭露出来,不是给他出洋相呢么,段祥气歪的鼻子,大声起来,“我就是人丑家穷还是农村户口,就这样了,也怨不了我,谁让你把我生成这样的?”
他话一出口,在座的哄堂大笑。
段武对着跟他吵起来,还捏了一下他胳膊上晃悠悠的肥肉,“是我把你生成这样的,还是你自己吃成这样的,你摸摸良心好好说!让你减肥减肥,你倒是给我吃的越来越胖!”
段武把段祥跟前的碗推远,“吃吃吃,吃这么胖了还吃!”
段祥也委屈,谁让他天生就是易胖的体质,哪怕他喝凉水,身上也长肥肉!
大家笑成一团,就段文闷闷不乐的喝小酒。
他频频瞅着刘玲,他不是没认出来这闺女。刘玲跟他爹上段家去过,段文还记得她。
真是没想到,这闺女为了报答段勇源对她爹的救命之恩,竟然以身相许嘞!
就像他不看好香芹跟洪诚,他一样不看好段勇源和刘玲的这段姻缘。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没好意思说。
刘玲贴着香芹的耳朵说要解手,香芹就带着她先离席去了厕所。
刘玲一走,段勇源好像也坐不住,他刚把屁股抬起来,就听段文一声怒喝:“你给我坐下!”
段勇源怔了怔,又听段文喋喋不休,“人家女孩子去上厕所,你也跟着,别给我丢人嘞!”
段勇源顿时火冒三丈,他早就看不惯段文了,别人有说有笑,就他一个人吊着脸,他摆着脸给谁看?
段勇源拍桌子,他年少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不怕在这么多人跟前和段文翻脸,“你想弄啥?你还有脸?你那张老脸早就被你自己给折腾完嘞,你还有脸啊!”
段祥过去按下段勇源,“勇子,好好跟你爷说话!”
段勇源指着段文阴沉的老脸,“你看看他的脸,是想让人跟他好好说话的吗!走哪儿都有他的事儿,该他管的不该他管的,他都要掺和一下,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嘞!”(未完待续)